“姑娘可真是漂亮呢！”老嬷嬷一边将薛琉璎的头发高高盘起，一边连声称赞着，薛琉璎点点头，对着铜镜嫣然一笑：“嬷嬷谬赞了。”“哪有，姑娘本来天资聪慧，气质非凡啊！”这时，她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惩罚性地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哎呀，瞧我着记性，怎么一直‘姑娘、姑娘’的叫，还请娘娘恕罪。”听到这种称呼，薛琉璎眸色黯了黯，表面上却还是笑吟吟地：“无妨，如果大娘喜欢，私下里称呼我小璎就好了。”“哎呀！老奴哪儿敢？”老嬷嬷摆摆手，慌忙地摇头。薛琉璎略带笑意，睨了她一眼：“怎么？怕皇上听见？”“那是自然的，”老嬷嬷拾起木梳，打理起她的一头青丝，“皇上从小脾气就阴阳怪气，前一刻还客客气气，后一瞬却立马变得心如蛇蝎。”“从小……”薛琉璎眯起眼，斟酌起她话中的意思，“这么说，大娘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老嬷嬷点点头：“算是吧，老奴十六岁便进宫，当时还是我接生的皇上呢！”薛琉璎挑起一眉：“哦？皇上脾气这么差，接生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是呀！”老嬷嬷点头如捣蒜，“当时呀！眼看着快要临盆，王贵人怎么努力，皇上他就是不肯出来，最后还是老奴帮了王贵人一把，将皇上给拽出来了呢！”
王贵人？言夕夜的娘不应该是皇后吗？怎么会是王贵人？
“当时的皇上啊！是老奴见过的最胖的小子了，足足有……”老嬷嬷却还在一个劲儿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却不知自己早已说漏了嘴。“大娘，怎么会是王贵人？你说错了吧？”薛琉璎越听越不对劲，出声制止。
气氛呆滞了片刻。
“哈哈，是说错了，老奴呀，打进宫起伺候的就是王贵人，现在都改不过来口了，娘娘别见怪。”老嬷嬷尴尬地笑笑，将话题岔开，“来，娘娘，老奴为您梳头吧。”
“嗯。”薛琉璎点点头，重新做回梳妆凳上，她透过铜镜，正好与她的眼神对上，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躲闪与不安。
“言悔！”薛琉璎来到瑞王爷府邸，将门推开，一步跨了进去，又将门紧紧落上门闩，又把所有的窗户都关紧，才气喘嘘嘘地来到言悔面前。
“小璎，怎了？这么慌张？”言悔放下手中的书卷，将一杯茶水递上，薛琉璎将茶水重新搁回桌子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言悔，无论我问什么，凡是你知道的要如实回答我，这些事有关你篡位的筹码。”“说吧。”一听薛琉璎这么说，言悔也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言夕夜是谁所生？”
言悔挑起一眉：“当然是现在的太后，原来的皇后啊！不然他也不会是皇上。”
“第二，现在伺候我的那个嬷嬷，你知道么？”
“知道，”言悔点点头，“是她为我和言夕夜接生的，而且，她待我们如同亲生母亲一般好。”
“宫里有个王贵人你知道吗？”
言悔皱着眉思索一阵子：“我记着父王确实娶了一个姓王的妃子，封号是‘贵人’。”
一听这话，薛琉璎一翻白眼，冷汗从额角滑下，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
“小璎？脸色怎么如此煞白？”言悔看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担心地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我要见夏槿阋，帮我宣一下吧。”她摇摇头，毕竟这个结论没有证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言悔；夏槿阋是这南宫的贵客，行动自由，会更方便帮自己搜集到证据。
“嗯好。小璎你先在这里待着，我把他带过来。”言悔点点头，走了出去。
薛琉璎深吸几口气，端起凉水灌了下去，替自己压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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