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军压境

2018-04-15 作者: 灭绝师太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军压境

“绿痕公主,天下早就大乱了!”云不染懒懒的回,“我现在的做法,是以乱制乱!”

绿痕轻哼一声,忿忿离开,回到房间后,仍是气鼓鼓的,适逢朱颜正与云溪坐着聊天,云溪因为和朱颜昔日的旧情,倒也不拿她当外人,热情的招呼着:“绿痕,你怎么没跟云儿他们一起训练?”

“我的枪法远胜于她,就算训练,也该她跟着我才对!”绿痕牙尖嘴利的回。Www.Pinwenba.Com 吧

云溪愕然,她是淳朴忠厚之人,被绿痕抢白,一时却也拉不下脸来生气,只是干笑,朱颜厉声喝斥:“痕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连娘亲也要挤兑我了吗?”绿痕顿足。

“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朱颜羞赧无比,低低的向云溪道歉:“真是对不住,这些年,她跟着温鸾喜一起,真真的学了不少坏脾气……”

“她还小,会明白的!”云溪随意客套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朱颜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温绿痕,你到底想怎么样?”朱颜气得浑身发抖,“云后他们把我们母女从万清手底法救出,就算你不感恩,也不用这么急赤白脸的跟人家相处吧?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寄人篱下!”

“我对她不友善,她不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吗?”绿痕轻哼,“娘,你不用老是那么卑微,她留着我们,也不是要真心对我们好,只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朱颜顿足,“什么叫卑微?人总要善于变通!有万清在,鲜卑公主这个身份,你永远也妄想不到!如今云后他们才是最有能力除掉万清的人,我们人单势薄,却也应竭尽全力相助,因为他们在做对我们有利的事情!什么叫利用?我们原就是在尽我们的本份!可你呢,我都不想说你……”

朱颜抚抚胸口,压低声音说:“你在做什么,不要以为娘不知道!你明明知道,那个去报信的人,是看守禁区的杏花,那贱妇是温鸾喜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误导云后,说是她身边的人?”

“我不开心!我一看到她身边的那些人,把她捧得像星星月亮似的,我就没来由的生气!”绿痕恨恨的咬牙。

“痕儿,你糊涂啊!”朱颜颓然瘫倒在椅子上,连声叹息,面色难看至极,绿痕见状,脸色亦转恻然,幽幽叹道:“娘,或许,我该听你的,随意寻个地方,隐姓埋名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这样,我就不会再遇到他,也不会再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朱颜一怔,面色陡转缓和,女儿的心事,她自然也是知晓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白日做梦。

她抱过绿痕,凄婉道:“绿痕,娘知道你心里苦,你从出生起到现在,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娘无能,无法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吃了太多的苦,可是,你听娘一句劝,以后,再不许做这种蠢事!你在温鸾喜身边那么多年,心事藏得好好的,怎么如今倒大失水准?就算你想要什么,也不能这么急眉火脸的显露,这样只会陷你于不堪的境地啊!”

绿痕长吁一口气,低低应:“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其实她心计颇深,也极善于在夹缝中求生存,在岳王府多年,更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不然,以温鸾喜的个性,早已把她扔到地牢终生监禁了,但是,再怎么聪明的人,遇到情事,也无法再像寻常那般淡定自持,如今朱颜当头一棒,倒让她从这种别扭的状态中猛醒。

细思一下,这样公然与云不染不合,确实有百弊而无一利,能在极端的危境中力挽狂澜的云不染,绝不是像她看起来那么和气。

既然已经想通,第二日再见云不染,她便不似往日般犀利,话也少了许多,声音也低了些,讥讽和嘲笑两种尖刻的表情基本从她的脸上消失,但也不至于低眉顺眼,该说话时,还是会直抒胸臆侃侃而谈,尽其所知,为云不染和萧逸庭排疑解惑。

这样的一个温绿痕,其实是十分讨喜的,她原就生得貌美,偏又不同于庸俗脂粉的娇艳,一双秀挺浓眉英气勃勃,自有一派洒脱脱俗之姿。

美人若不是故意要惹人厌,还是很有市场的,更何况,她确实也非凡俗之辈,在温鸾喜手底下当人质,还能活得很好的人,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她的枪法好,人也聪明伶俐,很快便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对于她的变化,云不染瞧在眼里,面上平静如常,心底却不自觉的生出了小小的戒备,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敌意,是没有可能那么容易消除的,有风蔓萝这个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一方面要用到她,另一方面,却还得防着她,这是件吃心费力的事儿,但是,没办法,因为云不染有意深入鲜卑,主动进攻。

但她还没有动手,对方便已先她一步行动,夏末的某一天,重犯温鸾喜佯装晕迷,在狱卒送她就医的时候被人救走,现场留下几具中弹的死尸,而在同一天,有人发现清凉宫的杏花亦不知去向,内卫在她的住所捡到遗漏的子弹,很明显,她就是那个深藏的内奸。

云不染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内奸到这时才跳出来,但如果杏花真是内奸的话,朱颜和绿痕绝不可能毫不知情。

这样的联想让她心情沉重,萧逸庭亦觉得留绿痕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遂开解说:“其实有没有她真的无所谓,这么一个心机重重的盟友,我们让她走吧!”

云不染亦觉十分疲惫,平心而论,她对绿痕从无成见,一开始便是想与她融洽相处,只可惜,人心难测,她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她打算送走绿痕之际,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入皇宫。

鲜卑军已攻占南番边城海都,并以铺天盖地之势,迅速向南番京都扩散,因为出现得诡异,又有长枪大炮开路,这一路,直如摧枯拉朽一般,在短短的三天内,接连攻占南番十座城池。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驻守在萧番边境的军队,三班一岗,伸长了脖子密切监视死海的动静,却压根就没有看到鲜卑军的影子。

他们好像是突然的从天而降,又或者,突然的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没有人看到他们登陆时是什么情形,但海都的守城兵士却记得鲜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惊悚。

那天,乌云压顶,似是将有一场暴雨倾盆,他们一如往常般在城楼上溜达,因为战局已稳,所以,他们基本上是在走走形势,顺便吹个牛聊个天,谈谈某处妓院里新来的俏姑娘,天色将暮时,一个兵丁去城墙下撒尿,另一个兵丁听到轰隆隆的巨响,以为是雷声,便笑骂:“你小子,没听见雷公发怒,还敢亮家伙,小心雷公给你收了去!”

“我借它十个胆儿!”城墙下的兵丁是个贼大胆,一向不拜观音不拜佛不信鬼神之说,他撒完了尿,哼着小曲儿抖抖腰,忽觉耳后凉风嗖嗖,这风还是硬邦邦的,他以为哪个同伍跟他开玩笑,张嘴便骂:“信不信老子给你浇一壶?”

身后有人阴森森的回:“你倒浇浇看?”

他回头,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拉着裤子的手也软软的垂下了。

他的身后,是一片阴森森的黑森林,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长枪,那黑色如此宽广,一直漫延到天边,与乌云连成一片,天色在瞬间暗了下来。

贼大胆试图反抗,他是个硬骨头不服软的楞头青,但是,他的反抗连螳挡车都算不上,就像一粒微尘在飓风面前那般渺小,身后的铁甲人微耷着眼皮扣动了扳机,清脆的枪声惊醒了城墙之上打磕睡的士兵,但他们压根就来不及彻底清醒,便在一阵激烈的弹雨中永远的睡去了。

初秋傍晚的风,挟杂着几滴冷雨,呼呼的吹过破败的城墙,笃笃的马蹄声无情的踩踏在柔软温热的**上,有的士兵没有伤到要害,还有鲜活的生命,但这片黑森林有着异样的冷厉与残忍,士兵们哀嚎着,惨叫着,却丝毫无抗拒之力,只得任由那数不清的铁蹄从他们的头颅上踏过去,踏过去,最终,变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浓浓的血腥气飞快的弥漫开来,城内百姓很快便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携家带口,惊慌逃亡,但是,这片黑森林那么浓密黑暗,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鸟儿也飞不过去。

人们被赶到一处开阔地,周围是无数只乌洞洞的枪口,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从黑森林闪了出来,黧黑的脸上,一道长而深的伤疤,从左眼眉起,至右嘴角止,像是一只巨大的蝎子,蜇伏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本来就不敢恭维的丑陋的脸,愈发显得狰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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