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突地坐了起来。
尼玛,这梦做得也太有真实感了,吓死了……
“你怎么了?”萧逸庭拿汗巾拭去她脸上的冷汗。
“没什么。”云不染咽了口唾液,拍拍脑袋,向窗外看了看,天刚蒙蒙亮,她扯着萧逸庭的手说:“我们去南宫府!”
萧逸庭摇头,抱紧她,轻声说:“云丫头,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真的别抱太多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懂吗?”
云不染看着他,低低的叹息一声。
南宫府。
南宫老爷子拿着那瓶解药,小心的倾倒出来一些,白色的粉末有股异样的腥味,令人作呕,他将这些药拿进内室,好半天,才又走出来,缓缓摇头。
“这应该不是解药,里面含数味虎狼之药,用了这药,不光解不了毒,还会令人意志昏昏,另外,这药不像是四年前的药,倒像是新制的,还不曾经过沉淀,气味甚浓,药性也不稳定!”
“可看这瓶子,却是很老旧的样子,”云不染指着那红布,“你看,这布都褪色了!”
南宫老爷子看着她苦笑:“云妃娘娘心急如焚,心智比寻常大失水准呀!”
云不染面色一红,南宫烨在一旁说:“凡事关心则乱,染染,这事急不来的,就算如于大夫所说,逸庭的病发作起来,还有一年多时间,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或许于大夫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对!我得回去看看,于大夫的信有没有到!”云不染希望落空,心里十分郁闷,而于安然答应过她,请教其师之后,定会给她来信,可这古代的通讯,也实在太折磨人了。
“啊……”她抓狂的大叫,“真是见鬼!为什么没有电话?为什么没有手机?为什么没有EMAIL?真的要害死人了!”
身边的几个人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全都目瞪口呆。
云不染风风火火回皇宫,抓住一个人就问:“有没有我的信?”
所有的人都摇头。
只有苏景点头。
“娘娘,老奴刚刚拿到,驿站的人刚刚送来……”
话音未落,手中信件已被某女抢走,飞快的撕信,颤抖着展开,粗略的看过几行后,云不染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在地……
这也太玄幻了!
原来于大夫也是个不靠谱的货!
萧逸庭捡起信,仔细的看了一遍,于大夫在信上说,请教家师过后,知道大情大爱不是任何一种草药的名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还很煽情的在上面写:师父说了,大情大爱,就是人世间的至情至爱,大情至简,大爱无言,是生死相依,矢志不移,是山枯石烂,天荒地老……
云不染很想给她回信,上面就写两个字:你妹!
这些话她都知道呀,她还知道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可是,有用吗?
这些虚幻的文字解析,有用吗?
根本就解不了萧逸庭身上的蛊毒呀!
她很喜欢很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愿意为了他做出任何牺牲,将他拱手让给另一个女人也行,可是,这是大情大爱吗?如果是,那么,谁知道这种爱有没有奏效?总不能等到最后一刻才揭示谜底吧?到时人都死翘翘了,知道没用也救不回来了不是?
所以,不能信这种不靠谱的东西。
她冲进地牢去找萧逸风算帐。
丫的真的不想好了,是想让她卑鄙一把,把他的那件事当作最劲爆的谈资公示天下吗?
但萧逸风的反应让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无耻的念头。
萧逸风很着急,偏偏嘴里又无法说得清,只是急急的吐出些毫无意义的躁音,两只手一个劲的摆,弄得身上的铁索哗哗的响。
看那情形,他压根就不知道那解药是假的。
云不染扔了笔墨给他,他挥笔疾书:我真的没有骗你,她当时确实告诉我说,那是解药。
云不染问:“她是风蔓萝?”
萧逸风点头。
“她才是幕后主使吧?”云不染又问。
萧逸风摇头。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云不染嘟嚷着叫骂,“我就想不通了,你们既然两情相悦,那她诈死前,为什么还要给逸庭下情蛊?”
萧逸风瞪眼,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低头写:什么意思?哪来的情蛊?
“哎,你不知道逸庭中的是情蛊吗?那种情蛊,一定要和施蛊者洞房才可以解除,而且,还只能解除一个月,等到下次发作,还得……总是就是超无耻了!她既然跟你纠缠在一起,为什么又要来这种阴毒的招数?”
萧逸风呆呆的听着,良久,才似明白云不染话里的意思,提笔想写什么,突然又将笔掷开,仰头疯笑起来。
“你很快意,是吧?”云不染恨恨的说:“不许笑,再笑,我饶不了你!”
萧逸风显然对那件事很是在意,迅速的敛去脸上笑容,重又拿起笔写:她当时告诉我,那是一种可以另人慢慢丧失意识的毒,我不知道是情蛊,暗格里的药,确实是她给我的解药。
“风家的毒,不是说都无解吗?为什么她会制出解药来?”云不染问。
萧逸风看她一眼,写:事实上,风家的毒,每一种都可以配制出解药来,只是,从来不会拿出来,但是,为了防止被蛊毒反噬,她会做好解药,以备不时之需,她这个女人,我看不明白,或许当时她给我的,就是一瓶假的解药,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她自己。
云不染叹口气,看来,在这件事上,是没有什么奇迹可以出现了,她转而又问:“谁把你害哑了?是她吗?她给你服了毒?”
萧逸风头也不抬的写:是我当时太恨了,咬伤了自已的舌头,以至口齿不清。
“真的吗?”云不染歪头认真的观察着他,今天的萧逸风看起来太乖了,好像有点古怪,可是,那张脸是没有错的,对视得久了,那双刚刚还算平静的黑眸,陡然间又变得凶恶起来,他突然咧嘴一笑,笑容十分瘆人,云不染忙将头缩回,惹得萧逸风一阵狂笑。
有气无力的回去,心情极度郁闷,捂着被子睡了一大觉,又抱着被子发了一下午的呆,原本就有的那个念头便冒了头。
她把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了景阳宫。
萧逸庭在御书房里,正站在一架书前翻弄着,也不知在找些什么,一转头看到她,薄唇扬起,以手作梳,去理她的发,边理边轻笑道:“怎么头发毛绒绒的像鸡窝?你身边的侍女都被你宠坏了!”
“我刚睡了一觉!”云不染窝在他怀里,拿头轻抵着他的胸膛,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苦气息,深呼吸了一口,仰起脸来看他。
萧逸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来刮她的鼻子,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云不染回答,目光停在在他含笑的眼眸间,她突然意识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这个暴君好像越来越爱笑了,而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温暖,温暖到让人心醉。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把他的大手拿在手心里把玩着,他的指节修长有力,非常好看,她凑上去吻了吻,装作很随意的说:“最近好像没看见风蔓萝,你没去看看她吗?”
萧逸庭微怔,回:“她在凤鸾宫好好的,有宫人伺候着,朕很放心!”
“那她一个人,也难免会觉得孤单,再说了,虽然你心里把她当作妹妹,可她还是皇后呢,有时间,多去看看她吧!”
萧逸庭微微侧眸,一伸手将她抱在膝上,低低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云不染笑说:“其实现在想想,她人也挺不错的,又入宫那么久,说是当妹妹也说不过去,你是帝王,后宫只有我一人也不好,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你可以跟她亲近的,真的,我不会说什么的,这也很正常……”
“嗯?”萧逸庭眉尖微蹙,“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跟她那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不是?”云不染尽量说得轻松,“再再说了,有妞不泡,大逆不道!”
萧逸庭噗地笑出声:“胡说八道!你很奇怪哦!你怎么会突然想让朕去跟她亲近?你不是说,朕身上的蛊毒,不可以跟女人亲近吗?”
云不染哑口无言。
她并不是不会撒谎,只是,这种谎撒起来太难,又想用风蔓萝给萧逸庭解毒,又得提防着她害萧逸庭,然后呢,又怕萧逸庭知道了真相,动了牛脾气,抵死不从,真真是纠结至极。
“你还是怀疑,给朕下蛊毒的人,是阿蔓,对不对?”萧逸庭问。
云不染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如果她否认的话,她之前说的话就自相矛盾了。
但是,如果她承认的话,萧逸庭这么固执,一定不肯遂风蔓萝的意,拿她的身体当解药,她太了解他了,许是昔日被逐冥要挟的次数太多,他最恨别人要挟他,宁肯玉碎,亦不肯瓦全。
所以,她只好睁眼编瞎话,把这个谎言延续下去。
“不是那个意思了!”云不染费力的解释,“你自己也说呀,你中的是风家的毒,她不就是风家的人吗?她又那么懂毒,她说不定可以解你的蛊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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