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开始创业,要做生意,赚大钱,然后……
然后的事,只在她脑中过了那么一小下,便即飞快掠开,在没有赚到足够的钱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
因为有之前做内衣的成功经验,她还是决定从做内衣开始。
只是,要想批量生产,就得有足够多的女工,她想了想,贴了个布告出去,工钱开得很高,要求却很简单,只是要会针线的绣娘。
古代女子,绣工原是必修课,几乎是个女人都会做针线活,她满以为布告一贴出,应征者会络绎不绝,不想,等了一天,竟没有一个人上门。
原来古代女子,很少会有人抛头露面做活计,大部份都靠男人做工养活,正愁闷间,玉荷出了个主意。
“姑娘若信得过我,这事便教给我罢!”她说,“这花荫镇虽富,可穷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她们不愿来,我们就把这活计送到家里给她们做,我瞧着你这内衣做法也是极简单的,稍加说明,便能学会,等到她们见到了白花花的银钱,到时,娘娘赶她们,她们还要上门求事做呢!”
云不染连连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玉大嫂,要辛苦你了,不过呢,我不会薄待你,也会给你开一份薪水的!”
玉荷笑着摇头:“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别说做这点小事,就算让我为姑娘去死,又有什么了不起?”
云不染吓了一跳,说:“大嫂言重了,咱们都好好活,死什么呀?”
她仍是给玉荷开了一份很高的薪资,玉荷欣喜至极,亦全力以赴,她未嫁人之前,原就是当地有名的绣娘,原就跟一些作绣品赚钱的女子熟识,现下有了更赚钱的活计,那些妇人无人欣然接受。
云不染这边却开始带着采薇跑订单,仍是从青楼开始,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进展得十分顺利,而玉荷原本就是开茶店的,对一些达官贵人也十分相熟,对于又美又实用的东西,没有人会拒绝,这样双管齐下,云不染的内衣很快便在花荫镇打开了销路。
销路一打开,周围各镇也闻风而动,一传十,十传百,来购买内衣的女人越来越多,零散化的生产已经无法满足购买需求,云不染当机立断,在各镇直接设立工厂,从绣娘中挑选可靠之人负责质检管理,并订出奖励措施,在多劳多得的基础上,当月超额完成她订的产品量,即可得到相应的奖金。
这样一来,各地绣娘们的积极性全被调动起来,出货量猛增,即便这样,依然是供不应求,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云不染赚得盆满钵满,数万两白银收入囊中,采薇和云笙全都是一脸膜拜状:“云姐姐,真没想到,你不光会打仗,还会做生意呢!”
云不染亦是十分得意,抱着一大堆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所谓情场失意,商场得意,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只可惜,商场亦如战场,亦有残酷搏杀。
这么快的敛财方式,着实令人眼红,很快,便有一些居心不良之辈开始蠢蠢欲动。
打家劫舍者,开始惦记云不染,想讹点银子花花,而同道中人,亦想着法儿挖墙角,先后有数名绣女被重金挖走,然后,市面上开始出现仿版的内衣。
云不染暗自庆幸,内衣制作的最后流程,始终是由核心的一班人马来完成,其他的都好仿,可是,带松紧的肩带和支撑的钢圈却是她的独门绝技,因而,市场上虽然出现很多仿制品,却因为这一点,被客户嫌弃,三朵牌BRA的销量仍是一路见涨。
商场上的竟争对手好解决,可黑道上要钱的朋友却不太好对付。
连续解决了两三拨小毛贼之后,云不染仰天慨叹,原来只有权没有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好像一块大肥肉放在那儿,谁见了都想咬一口,她其实迫切需要一拨能看家护院的货。
但匆促之间,到哪儿去找又忠心又能打的家丁?
云笙在那里浮想联翩:“啊,当初我该把云闪他们一起带出来的!云姐姐,我发个消息,让他们来好不好?”
云不染想了想,说:“还是不要勉强他们了,呃,你可以这样说,这边的日子又有钱又好混,如果想来就来,不想来绝不勉强!”
说起来,云笙这帮人其实还是云不染将他们带入宫的,这十来个人,个个都是好孩子,留给萧逸庭那样没良心的货,真心浪费了。
云笙兴冲冲的去发他的什么特定暗号,云不染则琢磨着另一个发财的道儿。
做内衣这一行太易模仿,用的材料亦是十分普通,只要肯钻研,那些后来者,绝对也能做出合格的内衣来,来分她的一杯羹,可是,她心里正在想的这一条道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模仿的,那就是,做火柴。
火柴这种东西,在这个异世界,还未被发明出来,大家一直都用火折子,打起来十分费劲,携带起来,也很不方便,如果她真能造出来火柴,那么,全天下都要用她的火柴,就等于她可以赚全天下人的钱,全天下人的钱……
云不染眯起眼嘿嘿的笑起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上下着钞票雨,她生活在金山银山之中,富可敌国,富满天下,富埒天子……
“咚”地一声,她的脑袋撞到了一堵墙上。
定晴一看,是堵人墙。
再定晴细看,她暗暗叫苦。
只顾着做她的发财大梦了,她这会儿是漫游到哪儿了?
居然出了花荫镇,来到了荒郊野外。
荒郊野外的景色其实真不差,山上繁花盛开,美不胜收,清香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只可惜,面前排成一堵墙的黑脸汉子看上去大煞风景。
她想绕开,那堵人墙随着她移动,亦步亦趋。
云不染明白,又遇到了贼了。
还是伙经过特训的贼。
只听一声怪啸,黑脸汉子齐唰唰让开,一个白衣男子摇着一把白扇子飘然而出。
云不染眼一花,只觉是一堆黑乌鸦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白狐狸。
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狐狸的男人,原来狐狸精其实也是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
细细长长的眉毛,细细长长的眉眼,尖而挺直的鼻子,细细小小的一张嘴,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异样的妩媚,云不染真心看呆了。
“许三朵?”狐狸男歪头看她。
云不染点头。
狐狸男皱眉:“原来名动洛城的敛财高手,居然是你这样一个丑丫头。”
云不染挑眉:“阁下又是何人?”
“白狸!”狐狸男答。
云不染心下一跳,随即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只求财不杀人劫富济贫发替天行道的侠义山贼白狸白爷呀!”
白狸一怔,随之,噗地笑出声来。
“原来我的名声这样好!”他一双细长的眼笑成一条缝,越发像只狡猾的狐狸,“既知我的名号,那么,便随我去我的白狐山走一趟吧!山上有好酒好菜好景候着,待你家的人拿了钱来,白狸自会将你毫发无伤的送回!”
“敢问白先生,你要了多少钱呀?”云不染好奇的问。
“不多,一千两白银!”白狸回答。
云不染点头:“确实不多,我才知道,原来,我就值一千两银子!”
周围几个黑汉一起笑起来。
“这丫头是吓傻了吧?怎么说话少天无日的?”
“白爷,她既然嫌少,我们索性给她涨涨身价,那一千两白银,换成一千两黄金得了!”
“胡扯!”白狐装模作样的叱道:“盗亦有盗!做生意的人也挺不容易的,都这么一棍子打死了,我们以后的生计朝谁讨?要细水长流,知不知道?”
云不染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这可真是长了见识了,头回见个打劫的还要细水长流的。
她突然对这个白狸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实际上,不光在花荫镇,在整个洛城,白狸都是个神秘又富有传奇性的人物。
传说他不光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他虽是山贼,却相当规矩,教管手下也很是严厉,并不曾有欺男霸女的恶事传出,又因只劫富偶尔而济个贫被老百姓交口称赞,据说他还因外形风流倜傥,行事诡异莫测,而成为许多无知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当然,这只是对穷人来说,对于富人,他简直就是一场又一场恶梦。
洛城这一带,被他劫过的有钱人不计其数,他确实很会细水长流,可是,商人视财如命,谁也白花花的银子平白无故的送给别人花,因而,富人数次联合官府,要将他捉拿,只可惜,次次铩羽而归。
云不染一一打量着身边精壮的彪形大汉,边看边流口水,瞧瞧这些人,一看就知道,全是练家子,比萧逸庭雪室的那些人差不了多少,如果能雇来给她看家护院的话,那真是牛哄哄的了不得。
怀着这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云不染笑眯眯跟在这伙山贼后面走,边走还边跟他们拉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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