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哭笑不得的看着萧逸庭,这个男人这是什么口气?她怎么从里面闻出了酸酸的味道呢?难不成他不光是ED,还是GAY?
她沉默着没再答话,萧逸庭愤愤的撤了手,带着小太监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如意宫里,如妃惬意的靠在软塌上吃着葡萄。
逐如云也拿了颗葡萄在手里,却不吃,只是拨拉着在手心里滴溜溜的转,半晌,突然问一句:“姐姐,接下来该做什么,你想好了吗?”
如妃一怔,随即恨恨的说:“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收拾云不染那个小贱人!她这些日子可够得瑟的,连父亲都被她戏弄,偏皇上还护着她……”
逐如云轻哼一声,“他哪里是护着她?不过是要借着她,来挫挫父亲的锐气罢了。”
如妃黯然,低声说:“皇上这是怎么了?父亲为大萧立下汗马功劳,如果没有父亲,他这皇位如何能坐得这般稳?他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从古至今,所有的君王都是这般,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逐如云垂着眼敛,淡淡的说。
“那可怎么好?”如妃一时又急起来,“现在还用着父亲,如果父亲老去了,可不是坐着等死了?”
“姐姐真糊涂,父亲可是那束手待毙的人吗?父亲前些日子说的话,姐姐又忘了吗?”逐如云轻声提点。
如妃一怔,随即紧张的问:“父亲……父亲真的要……”
她因为过度害怕,连话也碎不成声,逐如云轻哧一声,“姐姐也太胆小了,难怪会被一群臭蝙蝠吓得魂不守舍,夜不成寐。”
如妃面色微红,讷讷说:“倒也不是姐姐胆小,实在是那日的情形太唬人了!我哪知是那个贱人拿鳝鱼血来装神弄鬼?姐姐又不像你,一身好武艺……”
“谁让姐姐嫌苦不肯学呢?”逐如云白了她一眼,“姐姐全幅心思都放在这世间最好的男人身上了,到头来,又得到什么了?连人家的手也不曾牵到。”
如妃面色惨淡,苦笑说:“妹妹别再笑我了,姐姐现在……心里苦得很!”
她说着,神情微见恍惚,似是忆起旧日之事,迷迷糊糊的把葡萄皮放到了嘴里,又苦又涩的气味在嘴里弥漫,她咳嗽连声,将葡萄皮吐到了痰盂里。
逐如云柳眉一挑,笑说:“觉得苦的东西,吐出来就是,姐姐刚刚不是做得很好吗?”
如妃涩然一笑,“妹妹真是会说笑,人的感情又不是葡萄皮。”
“为什么不能是呢?”逐如云轻哼,“甜的,就吞进肚子里,若是苦了,就随手扔掉。”
“你说的倒是轻巧。”如妃重又懒懒的躺在卧塌上,“你若真能这般洒脱,今日见了南宫烨,便不会气成那个样子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气了!”逐如云手指轻轻一捏,那枚葡萄“噗”地一声碎了,汁水流得满手都是,逐如云的声音森凉的响起:“我得不到的东西,那就只好毁掉他了!”
如妃暗惊。
“姐姐呢?”逐如云突然展眉轻笑,“姐姐有没有勇气,毁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如妃张口结舌,狼狈的将头转到一边去,半晌,问:“你说我该怎么做?”
逐如云淡淡的说:“现在你既然有了协理六宫之权,那么,就寻个由头,把曾昭仪解决了吧!”
“曾昭仪?为什么?”
如妃不解,“她不过是一个小小昭仪,胆小怕事,虽说入宫已久,却连皇上的衣角都没摸到……”
“好了,你又站在你的立场上去想事情了!”逐如云打断她的话,“趁着皇上现在有求于父亲,自然是剪除异已最好的时候,这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后宫有异动,前朝自然不能幸免,你可知曾昭仪的父亲是谁?”
“谁?”
“曾文。”逐如云面色阴冷。
“那又怎么了?”
“曾文弹劾父亲圈地,连上三折,言辞激烈。”
“这……我怎么不知道?”如妃愣愣的说。
逐如云已经相当的不耐烦,“因为你笨,你笨得让人头痛,父亲自然不会把事情交给你办,现在你知道了,好了,去办吧!”
“可是,杀她的女儿有什么用?”如妃再度发问。
逐如云眯起双眼,怒极反笑,“让你杀你便杀,姐姐,有些事,便是我说给你听,你也未必明白。”
如妃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气鼓鼓的说:“妹妹然觉得姐姐笨,那么,妹妹自请进宫来办吧!”
“姐姐!”逐如云恨铁不成钢,无奈将语气放缓了些,低低道:“这时杀了曾昭仪,皇上自然不敢多置一词,可曾文却会因此心冷,而那些反对父亲的人,见到忠言上折反遭横祸,自然也会变得老实一点,这么浅显的道理,姐姐想不明白吗?”
如妃轻哧一声,说:“如此说来,我如意宫又要大开杀戒了!”
“身为当朝宰相的女儿,父亲浴血沙场,杀敌无数,我们不过要几条人命,姐姐也怕了吗?”逐如云懒懒的丢出一句。
如妃昂头,“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死在我手里的宫嫔还少吗?只是,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头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云不染,我在她手里跌了大跟头,非得讨回这口气不可!”
“姐姐!”逐如云不满的叫了声,“不过一个敌国之女,就算你不对付她,姓萧的又岂能轻饶了她?照我说呀,我们现在不光不去对付她,还要对她好!”
“那又是为什么?”如妃愤愤的叫起来,“这万万做不到!”
“姐姐你且记得一句话,我们对她越好,皇上就会对她越不好,如果姐姐不信,咱们倒试着瞧一瞧!”
如妃愕然,只是呆呆的盯着逐如云看,逐如云却已在心里暗暗盘算,姐妹俩皆是默然无声,任窗外的阴影一寸寸辗过淡绿的纱窗。
云不染回到清凉宫时,正好遇上太监宣旨,无非是将如妃重又协理六宫的事晓喻各宫,众人皆跪下默然,等到太监离开,好一阵子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倒是采薇看见云不染脸上的脏污,忙站起来相问,云不染摆摆手,谎说自己不小心摔倒而致,当下几个小宫女端着清水来帮她洗。
云不染坐在那里,见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唯独于福海还跪在那里怔怔发愣,不由问:“你怎么了?”
于福海如梦初醒一般,迅速的爬了起来,面色却是苍白难看,嗫嚅着回道:“娘娘有恕罪,奴才失神了。”
“为什么失神?”云不染盯着他看,于福海向来是这宫中最老成持重之人,话少心眼多,此时突然失态,想来必有原因。
“这个……”于福海讷讷的说:“是奴才想到了一些事……”
“跟如妃协理六宫有关的事吧?”云不染轻声问:“我看自从太监宣旨之后,好像宫人们都跟哑了一般,不像平日里那样活泼。”
“娘娘……”于福海思虑半天,终于抬头,面色凝重:“娘娘以后千万小心,如妃重得协理六宫之权,这宫中只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风。”
“血雨腥风?”云不染惊叫,“竟有这么严重吗?”
于福海汗如雨下,“娘娘入宫不久,奴才不知该怎么跟娘娘说,总归,娘娘万事小心。”
他说完,即恭敬的退了,倒让云不染好一阵心惊,她确实不曾把如妃放在眼里,凭她再怎么飞扬跋扈,遇到自己招来的那些蝙蝠,不也照样吓得鬼哭狼嚎?
当下也不再把这事放在心里,回屋洗了脸,换了衣服,又把昨日卖内衣得的银子,按约定的额度发给做活的宫女,那些宫女平白得了银子,自然喜不自胜,感恩戴德的话说了一大堆,惹得她突然又生奇思怪想,突然想在古代办个大型的内衣生产工厂了。
正在那里浮想联翩的做白日梦,小良子突然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嘴里叫着:“娘娘,娘娘,不好了,那个棺材,被人撬开了!”
“什么棺材?”云不染皱眉。
“娘娘记不起来了吗?就是那个蔷薇花丛下的……”
云不染拍拍脑门,说:“记起来了!”
上次听说那棺材是空棺后,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都略略松了口气,但却仍然没人敢把它打开,云不染天天疲于应付萧逸庭,也没空管那么多,便让宫人把棺材远远的抬到西北角荒废的屋子里,时间久了,也就忘了这回事。
“怎么回事?谁把它撬开的?”她问。
“那个疯女人!”小良子回答:“不过,她只来得及撬开,还没来得及把里面的东西拿走。”
“里面真不是死人?”云不染突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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