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宫变(一)

2017-10-20 作者: 寻找失落的爱情
第八百四十五章 宫变(一)

太孙率众归来,顾莞宁和太子妃早已闻讯,领着众人在宫门处等候。

宫中诸位先帝嫔妃,不宜再随意抛头露面,除了身体尚佳的窦淑妃之外,无人前来。事实上,就是窦淑妃,也不该来。

不过,窦淑妃仗着自己年级大资格老脸皮厚,硬是来了。

在见到韩王父子俱都安然无恙后,窦淑妃长长地抒出胸口一口气。

韩王大步走到窦淑妃面前,目光扫过窦淑妃的脸孔,沉声道:“父皇已安然下葬,娘娘切勿太过悲伤,伤了身体。”

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最好,总是最关心她的,和儿媳孙媳不可同日而语。

窦淑妃心中感动,目中闪出水光:“看到殿下无事,我心中也能放心了。”

母子两人,有意无意地抢了风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此时,就连魏王齐王也忍不住暗生羡慕。

他们的生母早就死了。王皇后孙贤妃倒是活得好端端的,可惜儿子又都死了。如今这宫中,也只有韩王母子健在了……

太子妃也早已抢到了太孙面前,急急地拉起太孙的手,细细打量一番。待看清太孙此时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阿诩,你黑了,也瘦了。”

太孙温和地安抚太子妃:“这些日子操劳忙碌,瘦些也是难免。母妃不用担心。”

说着,目光越过太子妃,落在了顾莞宁的身上。

顾莞宁也抬头看了过来。

夫妻两人四目对视,视线胶着在一起。

太子妃:“……”

太子妃哭笑不得,只得退让几步。太孙这才大步走上前,毫不忌讳地当着众人的面,将顾莞宁紧紧地搂进怀中。

众人:“……”

算了,还是各自回府去吧!

……

先是齐王夫妇领着儿女离开,然后是魏王府众人离宫。韩王舍不得窦淑妃,却也不便再逗留宫中,很快也离开了。

太子妃咳嗽一声,提醒道:“有什么话,等进了寝宫再说。”

太孙点点头,松开顾莞宁,改而握住她的手,一起进了寝宫。

“你在宫中如何?”

“你在皇陵处如何?”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出口,然后对视而笑。

“宫中一切安好。”顾莞宁简短地说道:“母妃病了一场,至今身体还未痊愈。我便接掌宫务。”

太孙怜惜地伸手轻抚顾莞宁的脸庞:“辛苦你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没什么辛苦的。”夫妻两人说话,没什么需要拐弯抹角的,顾莞宁说话也十分直接:“我信不过宫中任何人,母妃又是心慈手软的性子。在这种时候,我就是体力不支,也得撑着。”

就如他一样。

元佑帝的死,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大打击。跪灵安葬也都是极消耗精力体力的事。不过,这等时候,太孙责无旁贷,绝不可能退缩。

太孙听出顾莞宁的话中之意,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道:“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才是你我生命中最危险也最难熬的时候。”

“礼部已经选定了日子,登基大典就在十日后。这十日内,齐王必会领兵夺宫。”

“我已防备多时,也早已做好安排。只是,这世上从没有万无一失这四个字。阿宁,我今夜就让人送你出宫……”

顾莞宁一惊,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我绝不会走!”

太孙定定地看着顾莞宁:“阿宁,你听我说。齐王的目标在我,他领兵夺宫,只会冲着我来。你出宫,他或许会生出些疑心,却绝不会就此罢手。”

“我知道你已送阿娇阿奕出宫,只留了阿淳在宫中。”

“你今夜便带着阿淳出宫,到阿娇阿奕身边去。你们母子四人守在一起,我心里也能更踏实些……”

顾莞宁目光亮得惊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萧诩,我不走!”

“你给我听好了。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就在这延福宫里待着,和你待在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也不会再独活。”

太孙目中闪过一丝水光,想说话,却发现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沉默许久,然后用力将顾莞宁搂进怀中,俯下头,亲吻她的唇。

唇舌交接,相濡以沫。

缠绵中,两人尝到了一丝淡淡的咸味。不知是她落了泪,还是他眼中的泪水滑落。

……

良久,两人才从汹涌的情绪中平静下来。

顾莞宁用手为太孙擦拭眼边的水痕:“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掉眼泪,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儿只你我两个,又没别人看见。”太孙索性厚着脸将头靠在顾莞宁的胸口。

顾莞宁忍俊不禁,微微抿唇。伸手轻轻抚摸太孙略显凌乱的头发。

再坚强的男子,也有软弱的一面。

太孙低声道:“阿娇阿奕所在之处,是否安全?”

顾莞宁应道:“那处宅子,记在李山名下。季同领着两百暗卫守着。宅子里有密室,只有我和季同母子三人知晓。若有紧急情况,季同便会将阿娇阿奕藏进密室中。若不知道密室在何处,就是刮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们姐弟。”

太孙站直了身子,赞许地说道:“你行事一向周密。若不是你命人给我送信,我还未想到要将孩子送出宫。”

顾莞宁不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也是个狠心的亲娘。阿娇阿奕被送走,阿淳却被我留下了。”

太孙握紧顾莞宁的手,沉声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必自责。”顿了顿,又道:“我们一家五口,一定会很快安然团聚。”

顾莞宁嗯了一声,依偎进太孙的胸膛。

……

夫妻两人闲话许久,才各自洗漱,相拥上了床榻。

两人俱是连日操劳,十分疲惫。

尤其是太孙,这三个月来,从未有一日好眠过。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很快,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顾莞宁凝视他憔悴不堪的俊脸片刻,将头靠了过去,一起入眠。

他们都知齐王必会在十日里起兵夺宫,却没料到齐王如此迫不及待,竟在当夜便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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