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玄痴迷地看着他的得意之作,口中说道:“确切地说,这当叫做北冥玄武盾。你全力催发真元,引动其上的炼纹,就能如同玄武生时,凝聚出北冥真水来,护身伤敌两相宜。”
“好!好!好!”
凌风赞不绝口,一次次地把玄武盾安放回麒麟臂,又一次次地取出来挥舞,无论大小形状时候,无不趁手。
“江老不愧是一代大匠师,如此手艺,神乎其神。”
好半天后,凌风才心满意足地将玄武盾停下了手,诚心正意地夸赞出声。
江玄比几日前要苍老了不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黯然之色,强打着精神说道:“小子,麒麟臂的根本没有变化,也正因为如此,它还有近乎无限的上升空间。”
“切忌要好好使用,它或许能跟着你一辈子。”
“哎~”
江玄叹息一声,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可惜啊,老夫没有机会再次重炼麒麟臂了,没有气力,也没有时间了。”
凌风豁然抬起头来,得到更强大无数麒麟臂的欢喜被冲淡了不少,他又想起了之前江玄所言的,本来这次是准备以身相殉麒麟臂的。
现在看江玄的样子,怕是即便因为凌风的出现,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他的时间也绝对不多了。
凌风很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思来想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苍白的安慰,又岂是这个老人需要的?
江玄最后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精华内敛了下来的麒麟臂,叹息道:“今后,老夫将彻底地归隐,不再动手锻造任何神兵,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麒麟臂,便是老夫绝响!”
听到这里,凌风心中就是一动,隐隐地把握住了。
江玄的话并没有说完,继续太息出声:“可惜啊,老夫前半生痴迷炼制神兵,自觉此道无涯,亦无精力,故而一直不曾收徒。”
“老夫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可惜了一身手艺,怕是要跟老夫一样,埋于黄土喽。”
江玄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牛大力的表情,只见得他一脸懵懵懂懂,不由气急,吹胡子瞪眼睛地,又使劲给凌风使眼色。
“原来是这样。”
凌风算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牛大力的师傅陈焕然陈老没事会提及江玄隐居的所在给牛大力知晓,原来根子在这里呢。
看着牛大力依然有听没有懂的样子,凌风轻咳了一声,道:“大兄,江老一身手艺,冠绝一时,岂能没有传人?”
牛大力连连点头,还是没懂。
凌风也是气急,直接道:“大兄,机会难得,还不速速拜江老为师!”
“啊~!”
牛大力惊呼一声,以他的脑袋瓜子,实在弄不明白,怎么扯来扯去,扯到了他的身上。
凌风继续诱之以利:“学会了老爷子的手段,以后大兄你的神兵,还用得着求人吗?”
他是越想越觉得,牛大力真正适合的道路,应该是这一条才是。牛大力一身天赋异禀的神力,强健的筋骨,再辅以器道匠师一门的修炼方法,未必不能以之近大道。
何况牛大力心思单纯,没有杂念,正是匠师一道的好人选,想到这里凌风也不由得佩服陈焕然和江玄的眼光,牛大力还真是最适合的人选。
凌风隐隐的还有点私心,成为了匠师之后,牛大力自然能稍稍远离江湖纷争,少了出生入死的机会,自然要安全了很多。
牛大力也不是不心动,只是还有点迟疑,犹豫地说道:“小弟啊,可是我师傅……”
凌风直接打断:“大兄放心,这本是陈老的意思。”
他的话,牛大力当然不会怀疑了,于是放下了心来。
牛大力走到江玄的面前,江老爷子捻须微笑,表情甚是欣慰的样子,就等着牛大力拜师了。
不曾想,在这当口儿,牛大力顿住了动作,问道:“那啥,老爷子,俺的棍炼好了吗?”
江玄那个气啊,胡子险些吹到了天上去,没好气地说:“好了,就在那边池子里。”
牛大力这回没有掉链子了,闻听此言,顿时欢天喜地地行完了拜师礼,美滋滋地去池子里捞出了他的离火螭龙棍,一阵挥舞。
江玄看着这一幕,眼皮子直抖动,感觉自己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只是木已成舟,憋了半天,吐出三个字来:
“这浑人……”
凌风暗笑不已,连忙岔开了话题:“不知道江老往后有什么打算?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为江玄所打断,他摆手道:“老夫打算明天就出发,带着这个……”
估摸着是凌风在旁,没好说得太难听,江玄咬着牙道:“……徒弟,外出云游去,访遍好友,逛遍青山,然后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就葬在那里了。”
凌风哑然了一下,紧接着才恍然,江玄这是要一路把他在器道方面的学问传授给牛大力,同时也是把自己的关系让牛大力知道。
牛大力既为江玄之徒,自要承下他的遗泽与恩怨,无可厚非。
凌风犹豫的是,这么一来,牛大力势必要离开紫岩城,跟随着江玄外出几年了。
正说话间,牛大力欢天喜地地跑过来,站到了江玄的身后,显然是新的离火螭龙棍让他很是满意,也认同了这个师父。
凌风咽下了到口的话,终究没有去阻止什么。
“也好吧!”
“大兄几乎没有离开过紫岩城,由江老这样的老江湖带着,也可放心。”
想到自此,牛大力脱离了他的羽翼,有了自己的道路,凌风也不由得欢喜。
当日,凌风,牛大力,江玄,一齐回到了紫岩城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与丑娘告别后,牛大力便与江玄一道儿,离开了紫岩城。
此后又三日,一直了无音讯的石轩和烈九公,终于回到了紫岩城。
当他们两个出现在凌风面前的时候,一身的狼狈不堪与风尘仆仆,让凌风师兄弟怔在了当场第“师父……”
凌风和曹玉书本来还在那品茗闲谈呢,看到石轩和烈九公的狼狈样子,顿时大惊。
两人扑了过去,理所当然地围着石轩嘘寒问暖,把烈九公撂在了一旁直翻白眼。
石轩老怀大慰,又看到烈九公神色开始不对了,连忙说远行口干,后面自是一番摆酒设宴,四个人团团坐下,免得冷落了烈九公,一不留神再刺激到他。
酒过三巡,石轩和烈九公皆是长出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的感觉。
几人闲谈了几句,自然而然地就扯到了血神长恨身上。若不是凌风以新领悟的神曲,直接戳中了血神子的弱点,紫岩城中一场大劫,怕是跑不了的了。
这事情石轩和烈九公在回到紫岩城的时候便知道了,只是没有这么详细而已。
听到后来,两人皆是一脸的晦气,脸都黑了下来,一声不响地喝闷酒。
没话可说啊!
他们两个玩了手段,以形势逼着凌风只能守紫岩城,不出去冒险,结果呢,血神长恨自己找上了门来,还因为他们两个不在,险些闹出了大问题。
这……这……从何说起呢。
很是喝了一顿闷酒,两人才消解了过来。
凌风和石轩原本想看笑话来着,可是看他们两个那个狼狈样子,也没有了心情。
眼看着石轩和烈九公都缓过了一口气,凌风认真了起来,问道:“师父,九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晦气,实在是晦气。”
一提起这事情,烈九公就一肚子火,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郁闷地说道:“一路上没找到人也就算了,还遇到了一个疯子。”
“疯子?”
凌风瞪大了眼睛,反问出声。
他是真不明白,有什么疯子能把石轩和烈九公两大高手,都给闹成了这个样子。
“可不是疯子吗?!”
烈九公越说越气,拍着桌子说道:“神出鬼没,时不时地就冒出来撩拨一下,连脸面都不露,打一下就跑,你追的话他跑更快;你不追的话回头他抽冷子再来一下子。”
“咦?!”
凌风与曹玉书对视了一眼,皆觉得奇怪无比。能在石轩和烈九公联手之下逃生,这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这种高手,又怎么会做如此事情呢?
百思不得其解,凌风追问道:“九公,那人的武学是什么路数?”
“不知道。”烈九公郁闷无比,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就咋呼着杀过去,哪里还会在这里喝闷酒,“就知道那家伙擅使一条铁链,真元属火,相当的厉害。”
他很是不甘心地又补充道:“老夫遍思了江湖上以火属真元闻名的高手,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真是晦气。”
“铁链……”
凌风听到这里,忽然怔住了,脑子里隐隐地,还响起了铁链绷紧、拖地的声音。
“难道……”
凌风心中一动,目视向石轩,同时也察觉到,在烈九公说话的时候,石轩显得分外的沉默。
看到凌风的表情,石轩这才点点头,道:“怕是故人啊!”
“故人?”凌风抿了抿嘴唇,目露精光,“真的是他吗?”
“很有可能。”石轩曲起一指头,敲打在桌面,“那人纠缠为师和九公的时候,每次都是逃亡熊狼山方向……”
“等等!”
烈九公满脸诧异地打断道:“石老弟你早就知道对方是谁?”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好几次拦住不让老夫去追。”
石轩歉然一笑,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觉得他好像有特意引我们往那个方向的意思,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也犯不着非往别人的袋子里钻是吧?”
烈九公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石轩的话。
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凌风眼中神光闪烁,变化莫测,心中诸般念头闪过:“烈玄霸,真的是他吗?”
当年熊狼山脉下,凌风一剑断去了烈玄霸一臂,还顺势挑走了古神龙魔额上的血神晶,最终虽然让他们两个跑掉了,却实实在在地是重创了他们。
现在,真的是当初的烈玄霸归来了,来找他报仇吗?
“如果真是烈玄霸的话,他想将石师和烈九公一起引向熊狼山脉就说得通了,只是不知道是冲着石师去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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