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独尊天地

同一时间，毁灭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入了漩涡所在的范围。

“嘭~~~”

整个云中天地，在那一刹那间，似为一个诡异的景象所覆盖有巨浪，从大海中拔出，裹挟着无尽汪洋，洋流飓风之力，冲垮了海岸的河堤，拍打在滩涂大地，继续向着内陆涌去。

这裹挟着无法形容强大力量的海水，在冲入内路，形成了河流后，一阵阵地拍打在河道的转弯地方。

每一次拍击，都满溢出去无数海水，冲垮了无数堤岸，最终却转过了弯，顺着河道前行，如同被驯服，被去除了火气的狼！

“恐怖无比，玄奥无比！”

凌风如同片刻前的影子凌风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毁灭洪流如同那冲上了岸的海浪，哪怕不住拍击着，撼动了整个漩涡区域，终究一点一点地被驯服束缚入了河道，不由自主地沿着漩涡的方向而转动。

顷刻之间，毁灭洪流冲入了漩涡中，转过了好几个圈子，越发地靠近了漩涡中心出的影子凌风，然而那区区数丈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跨越。

“擦擦擦~~擦擦擦~~”

隔着毁灭洪流与恐怖漩涡对望的凌风和影子凌风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火光。

这个时候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双方都施展出了最强的一击。凌风的是那以极大代价燃烧了精血唤醒的麒麟蛮荒意志，发出的轰天一击；影子呢，则是那到现在犹自不明白其原理的空间塌陷漩涡。

双方胜负的契机，很大一部分，就取决于双方各自大招的胜负了。

别看现在毁灭洪流如同被驯服成了狗的狼，不由自主地被漩涡所带动，按着既定的轨道冲击着，伤不得影子凌风一根毫毛。

实质上，恰似河道也有其容纳的极限，要是洪水过大，水流过猛，河流改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直这么继续下去，涌入漩涡中的毁灭洪流力量越来越强，到底是漩涡承受住了整个毁灭洪流的力量，还是半道崩殂，影子凌风败北，就看这一次较量了。

交战的主角双方，在这一刻，在这胜负决出前的短暂光阴里，反倒成了局外人，无所事事的两个人。

从目光的交流中，凌风与影子分别看出了对方的意思，相视一笑。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影子凌风。

“你很好，果然很好，又给了我惊喜。”

影子凌风昂着头，望向凌风，笑着说道：“太有趣了，你永远能给我惊喜。那一剑，还有这一掌！”

“真是舍不得让你走啊。”

凌风也是一笑，摇头道：“我终究是要走的。”

在“走”字上，他有意地加了重音，很显然，两个人所说的走，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一个是败而退去；一个是胜而离开。

一样是走，其意义天差地别，各自显露出了双方在此刻强大的信心。

“再说了，你这一击，才是真正的惊喜。”凌风说话间，略略一躬身，诚心正意地说道：“凌风，受教了！”

“你懂了？”影子凌风神秘的一笑，原本就昂起的头更加的昂起。

随着这一句话，一个动作，他原本身上那种带着些许诙谐的气质陡然一变。

同时变化的，还有凌风的脸色。他亲眼看到，影子凌风就好像一个中等身材的普通人，转入了屏风后面，换上了龙袍，坐上了龙椅，居高临下地望过来一样。

人依然是那一个人，但无论是气质，不管是感觉，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全都截然不同了。

这，便是凌风在这一刻从影子凌风身上感觉到的。

“是的，我懂了！”

凌风心中愈发地清楚了。

这陡然出现的气质变化，是影子凌风给他的提示，他沉吟了一下，沉声道：“八荒**独尊功！”

“这门直指破妄的心境武学，并只是单纯的心法那么简单，行于内是一门修炼功法，一门心境武学；行于外，则是独尊天地，顺昌逆亡，攻守兼备的绝招！”

越是往下说，凌风心中的概念越是明晰，更有浓浓的欣喜之意，从他的内心深处涌了上来，压都压制不住。

“原来还能这样……原来还能这样……”

“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凌风恨不得能手舞足蹈起来。影子凌风的这一击独尊天地，俨然就像是给凌风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大门，不，是无数的个大门。

只是一刹那间，凌风就想到了无数应用的方法，拳脚、刀剑、真元，用在战斗，用在修炼，用在各种地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转换，一个由内而外，顿时就豁然开朗。

整个世界，都好像被扩充了无数倍，就如住惯了茅草房的人，一下子搬进了园林胜景当中一般。

凌风甚至有一种感觉，哪怕这一战输了，哪怕是后面的通天之路不能继续，哪怕即便是走到了最后也没有收获……没关系，都没关系了。

单单是这一个巨大的收获，就足以将他的战力提升三成，五成，应景的时候甚至是更多。

这一式独尊天地，更是一个巨大的门，通往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凌风终于明白，一带近乎无敌的强者六御绝巅之上天帝，为什么会将通天阶梯看得如此重，也大致清楚，当年的天帝，究竟在这条吧通天路上获得了什么样的收获。

应当，就如他现在一般无二吧。

“哈哈~~你明白就好了。”

影子凌风周身的漩涡不住地被压迫着，毁灭洪流离他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可他依然是若无所觉地说道：“你也不用感激我，这本就是你们闯通天梯的收获之一。”

“还有，差点忘记告诉你，这一式独尊功用法——嗯，你叫它独尊天地，也是不错，就叫这个名字吧——它并不是我一个人所创出来的。”

“严格说来，一样有你自己的一份功劳。”

“哦，我自己？”凌风好奇地问道，三分心神，依然放在那毁灭洪流中。即便心中再是激动，也不可能妨碍他分辨形势，双方的那一式对轰，已然到了分出胜负的最后时刻了。

“当然是你自己。”影子凌风好像全然看不到自身的危险一般，把玩着黑色人皇剑，口中继续说道：“你在我这里，施展过好几次那种好像吞噬，又好像吸纳的功法。”

“嗯？”

凌风心神一凛，郑重了起来，知道他所说的就是呼吸天地和吞噬天地秘法了。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由不得他不慎重。

凌风没有插口多说什么，此时说多错多，只是安静地听影子凌风说下去。

影子凌风显然也没有探究的意思，只是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那功夫不知道来自哪里，是何等人杰所创，连通天塔灵都无法映照模仿。”

“没办法，这几年我没事呢，就参照着那门功法的效果，还有你身上的这门绝学，一起研究，也就有了这一招。”

“你说，是不是有你一半功劳？”

凌风听到这里，却不觉得自己有功劳，反而对这影子凌风肃然起敬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人才啊，融合、深入、挖掘，将两门奇功的特点挖掘出来，最终形成无上绝学。”

“这样的武道经验，如此的惊人悟性，俨然是大宗师手段！”

凌风相信，别说是其他人了，即便是武神风狂亲自，上天帝亲来，也做不到如同这个影子凌风，或者说是通天塔囚徒般的地步。

“这样的人物，竟然不得自由，竟然只能困身在这通天塔中，为一器灵般的存在？！”

“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痛苦，又是何等的不甘啊！”

一时间，凌风甚至有点感同身受的感觉，对影子凌风，对五仙壶蛤蟆。

“哎呀~”

突然，影子凌风叫出了声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惊叫出声的时候，影子凌风的目光所向，正是那越来越靠近他身躯，靠近他手中黑色人皇剑的毁灭洪流。

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整个漩涡就在不住地震颤着，似乎随时可能崩溃一般。

现在这个震颤到了极致，同时毁灭洪流也太半进入到了漩涡当中，眼看已经成了后继无力的局面。

只是比他晚了一点点，凌风随即也发现这一点。

“呃~”

凌风的诧异，不比影子来得稍弱了。

天知道，原本决定胜负的一击，竟然是在机缘巧合下，形成了互相湮灭，同时到达极限的形势。

人不是机器，功法不是模具，同样的招式，两人再施展一百次，怕是也不会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

这，完全是机缘巧合，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崩”的一下，两个人的神经同时绷紧了。

原本以为只是等待着结果，没想到还是要再战过，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无语。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轰鸣，不住地在凌风与影子周围炸开，响起。

影子凌风周围，那是漩涡塌陷带着洪流崩塌，一切湮灭成乱流，席卷了周遭方圆数百丈，乃至数千丈距离；

凌风周围，则是那轰天击毁灭洪流的余波，再也没有余力支撑束缚，一段段轰然炸开，溃散。

一片混沌般的景象当中，两人的目光都如尖锐的刺，刺破了一片混沌与帷幕般的存在，紧紧地盯视在对方的身上。

“刷”~

毫无征兆地，不约而同地，两人的目光同时凝向了对方手中的人皇剑上。

一金，一黑；一尊贵，一神秘。

两柄人皇剑上，皆有寒光在流转，有着自己生命般的气息。

霎时间，凌风与影子又生出了与刚刚看到两人全力一击互相湮灭时候，一般无二的感慨：造化弄人啊！

原来，在等待结果出现，在对话聊天的时候，两人虽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依然本能地做出了准备。

两个人的准备，都在剑上！

人皇剑上游走如龙，闪烁如星的剑光，就是明证。

“好，很好！”

影子凌风面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