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雌雄双剑

厉媚儿刚刚带着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柔顺地将头靠在凌风的肩上，凌风伸出一只手来，向着蜀中群雄摊开来，淡淡地说道：“凌某刚来，蜀中群雄们就要走了吗？”

“还是留下来，与凌某一起，赏此佳月吧！”

话音落下，凌风摊开的手掌上，豁然间有一个气旋在成型。

这个气旋一开始只有指节大小，在它浮现出来的瞬间，出云渡河面上在黄昏时候浮起的云雾之气就被无形的力量席卷着，环绕在这个小小的气旋外围，形成了一个不住扩大的漩涡。

“天地元气汇聚，先天真元掌控！”

金刀王杨、蜀中熊雄元霸、无花和尚、雌雄双剑……在场一个个蜀中的高手们神色大变，知道凌风真正出手了。

这一手，就是先天强者的招牌手段，以先天真元，汇聚天地元气，借力于天地，成大威能！

这般手段，也是先天强者远超于后天的关键所在。

错非未曾突破前的凌风、侠圣白铁衣、神拳萧无敌等一时风云人物外，在后天境界遇到如此手段，便只能束手待毙，全无反抗的能力。

遑论，施展出这一手段的，是在后天境界时候就能力抗先天的凌风！

“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

在巨大的漩涡席卷整个出云渡的时候，金刀王杨将铜杖往地上重重地一顿，无花和尚脸色大变以双手合十沉于丹田，蜀中熊雄元霸摆出如熊架势狠狠地扎在地上……几大高手分别作出了应对，勉强不为漩涡所卷起。

其他的蜀中群雄就没有他们的手段了，一个个脚下无根，周身如带枷锁，连逃跑都再不能够，脸上无不是浮现出了绝望之色，带着哀求的目光望向了手掌漩涡的凌风。

“凌少帝，这是误会，误会啊！”

金刀王杨鼓足了丹田之气，浑身真元，才勉强喊出了声音来，“凌少帝，你听我说……”

他话喊到这里，凌风脸色依旧是淡淡地，轻描淡写地截断道：“你不用说，听我说。”

“还有……”

凌风的目光向后一瞥，继续道：“水里面的那位，你也给凌某出来吧！”

话音刚落，漩涡豁然一膨胀，一收缩，有形无形的力量不仅仅再作用于出云渡上，延伸笼罩到了河中。

霎时间，铺陈漂浮满了碎木片的河中，一个人影从水中破出，摇摇晃晃地踏在了一块稍稍大些的木板上，一张紫檀色本来威风凛凛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漕帮大长老！”

一看这个紫檀脸色的老者，金刀王杨等人就认出了其身份，同时也明白了过来。

显然，在凌风出手一剑破碎了漕帮大船的时候，这个漕帮帮主之下的第一个高手大长老并没有毙命，而是怀着侥幸心理想要藏身水下逃过一劫，不曾想在凌风的先天感应之下，水上水下全无区别，终究逃不过。

“凌少帝，老夫是漕帮……”

大长老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粘稠过水里，压力之大胜过河水最深处，漩涡之急更甚河中激流地，慌忙开口想要表明身份。

“你也不用说，听我说！”

凌风依然打断，洒然自若地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漕帮的大长老，号称水中蛟龙的霍达霍大长老，漕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也知道，你们漕帮的帮主是先天强者，水龙王曹憾！”

“那……”

凌风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只是从口中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又如何？”

声音刚刚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凌风原本摊开的手掌五指开始缓缓地合拢，恍若擒住了漩涡，挤压着，要将漩涡连同着其中的一切，尽数碾为齑粉。

“不……”

霍达霍大长老，金刀王杨王老爷子，雌雄双剑等几个蜀中群雄中的高手，终于支撑不住，随着漩涡向着中心塌陷，力量陡然增加，而一个个被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拽起，漂浮到了空中。

“凌某并不是刚刚抵达蜀中，霍大长老，王老爷子，你们几位的大名，凌某也是知道的。”

“本来凌某应当敬众位是前辈，不当如此才是，只是可惜啊，你们不应该受人教唆，欲对媚儿动手。”

凌风依旧在淡淡地说着，可是落在金刀王杨等人的耳中，却如催命符一般，心胆俱裂之下，王老爷子连忙开口道：“凌少帝，不是我们要为难厉姑娘，是……”

“你们不用说。”

凌风手掌一紧，狂风大急，王老爷子顿时就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好像周身的血液都要破体而出，加入周遭漩涡的狂欢当中一般。

“听我说！”

凌风目光一凝，沉声说道：“我不用知道幕后是谁，我只要知道他们是冲着我凌某人来的就行了。”

“他们总会露出马脚的，犯不着急于一时。”

“现在说的是你们。”

凌风的神色，真正地沉了下来，没有作态，那呼啸的狂风与横亘天地的漩涡，就是他的威势，“霍大长老、王老爷子，受人诱使，鼓动众人，其恶不赦，当

——诛！”

一个“诛”字出口，漩涡当中，大片的火红色由内而外，弥漫了开来，化作无数的火红色的丝绦，缠绕上了金刀王杨与霍达霍大长老。

“你不能这样……”

霍大长老和王老爷子大喊着，脸上爬满了惊惧之色，鼻间似能闻得硫磺的味道，更有渐渐浓郁的焦臭味道，从他们自己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水龙王曹憾，还有王老爷子你的徒子徒孙们，想要找凌某人报仇的话，尽管来便是。”

“一月之内，凌某当携媚儿畅游万里出云峡，随时恭候！”

凌风以平淡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在蜀中群雄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空中则上演了惨烈的一幕。

众目睽睽之下，金刀王杨与霍达霍大长老，两人周身上下，由内而外，无数火苗冒了出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来，火焰就将他们两人包裹其中。

倏忽之间，蜀中两大高手，齐齐化作了两团焦炭，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人还没有落地呢，那无名之火的余威，就将他们两人尽数燃烧成了灰烬与齑粉，随着应景而起的清风，弥漫飘洒开来，散于了草木间，河水中兔死狐悲，蜀中群雄心中，无不有悲凉之气涌起，那种冰凉，几乎将他们冻结。

在片刻之前，凌风现身前他们蜂拥而上的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幕，这么一个结果在等着他们的。

金刀王杨和霍大长老两个蜀中有头有脸的高手身陨，凌风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目光转而在场中一扫而过。

“西蜀十三鹰……神弓八箭……水猴子李贵……”

“尔等——当死！”

凌风的目光中一片冰冷，只是以剩余的一手将厉媚儿揽得更紧一些，握住了漩涡的手掌骤缩，几团火焰再次于空中绽放。

他这么做纯属多余，厉媚儿本就不是什么真正娇柔的女子，更何况她此时全身心都放在了凌风的身上，仿佛怕他再次消失不见一般，将其拥抱得紧紧的，压根就不曾注意到周遭的情况，亦看不到那残酷的一幕。

更没有人能注意到，随着这几个人的身死，凌风现身之后，天地间无形中弥漫开来的一股燥热之气，在渐渐地消散。

恰似厉媚儿的那一哭，将她的积郁宣泄；凌风的这一杀，也将他体内的一股邪火燥热释放了出去。

“古神龙魔之力！”

“果然强悍无比，纵然是借着晋升先天一刹那的天心意识之助将其消化，终究有不属于我的一下杂质残留。”

凌风的眉头稍稍一皱，在出手前，他也不曾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皱眉仅仅持续了一瞬，旋即舒展了开来，即便是靠得最近的厉媚儿都不曾发现。

“也好！”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杂质全部倾泻出去，顺便看看将诸多力量融于一炉以晋升先天后，我的力量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

凌风虽然不是第一次踏足先天，在施展先天真元的时候有着前世经验之助，亦如积年的老牌先天一般，有着新晋先天所无的掌控自如，可是论及他此刻具备的力量，即便是他自身也难以彻底把握。

“既然如此，你们就当我的第一块试剑石吧！”

“人如剑，磨砺锋利后，当要——试剑天下！”

凌风眉头一挑，将目光于场中剩余的人身上扫过。

他的目光落到了无花和尚的身上后，瞳孔骤然一缩，脱口而出：“嗯？是你？”

“阿弥陀佛，少帝认得小僧？”

无花和尚也是一错愕，场中也唯有他一人，能保持着正常姿态，而不被卷入空中。

除了他，即便是强如蜀中熊雄元霸，亦要摆出架势来，施展出全力，才能勉强抗衡。

不过不管是谁，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凌风将注意力集中于其身上，绝大部分力量加诸于其身上，都难逃过如霍大长老、王老爷子那般的下场。

一段先天之路，一个先天境界，一道古神之力，一场晋升感悟，彻底将凌风与这些此前的劲敌，拉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双方，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算是认得吧。”

凌风一笑，这笑容有着此前所无的诚挚，更有一种饶有兴致的味道在里面。

无花和尚强忍着，才没有伸手去抚摸他那光溜溜的脑袋。他可是很真切地感觉到，凌风的目光在他的脑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更觉得凌风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熟悉，跟他先前准备看好戏时候的笑容一般无二。

只是他算是笑出了问题，无花和尚算到了凌风会出现，却没有算到凌风一强至此，现在落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脱身的地步。

“苦也~”

无花和尚心中叫苦之余，就准备借着凌风的诡异表现跟他套套近乎，同时申明他可没有对厉媚儿出手。

还不等他说话呢，凌风的目光终于从他光如镜子可鉴人的脑袋上移开了，似笑非笑地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和尚你向来不杀生，不打女人，你走吧！”

“你怎么知道的？”

无花和尚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即就感觉加诸于身上的诸般束缚与压力消失一空。

“今日的无花和尚，怕是连你自己也没有想到日后会还俗吧？更没有人会想到，你明日会成为一代奇人——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