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箭在弦上

他明明知道凌风身上发生不可知的变化，十之**也是如同佛门的释迦合十、魔道的天魔解体一般催发潜力的法门，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如万佛齐咏念，妙僧戒色将金刚伏魔神通催发到了极致，双手挥舞如杵，对着凌风当头砸落了下来。

妙僧戒色预想过凌风无数种应对，不曾想的是凌风竟是连想都不想，直接双手上举，一架，硬接下了他的金刚伏魔杵。

“轰”

无形的波纹震荡而出，从地上刮走了一层石皮，裹挟着飞散开来的尘埃，化作了飓风扩散了开来。

四面混沌，两人交锋的中心处，反而一片澄清清明。

凌风双臂的衣袖尽碎，无论是裸露在外的右臂，还是麒麟臂，皆是上浮着一层金光，笼罩在氤氲紫气当中。

在他的对面，妙僧戒色的月白色僧袍亦是破碎，露出了他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成纯金光泽，泛出金属的质感。

“嘎吱嘎吱”

凌风与妙僧都是神情凝重，不住地催发着真元，四条手臂彼此纠缠着，发出了声声如同金属摩擦一般的响动。

一息，两息，三息！

三次呼吸的时间过去，四条碰撞在一起的手臂，渐渐向着凌风的头顶处压倒了过去。

东风压倒西风，单纯在护体上，凌风的紫极金身诀不全，终究是无法抗衡妙僧戒色。

哪怕是他施展出了无极三拜，也不过是与释迦合十互相抵消罢了，一点弱势，就足以成为溃堤的蚁穴。

眼看着，形势即将无可收拾，凌风要是在这里被妙僧戒色所击败，那一切休矣。

就在这个时候，凌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面妙僧无喜无悲，显然是沉浸了佛门武学的意境当中，可是看到凌风的举动，心中不由得还是一阵凛然。

旋即，一阵阵温暖和煦之感，从凌风的身上传了过来，染到了妙僧的身上，他只觉得如在深夜中礼佛，佛光普照般的暖意。

“他是想做什么？”

妙僧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就在他的眼前，凌风的身上不住地升腾起了溶溶紫气，仿佛是旭日东升，喷薄而出亿万道金光，驱散一切阴霾迷雾的强大力量。

“紫气大成，拥日入怀！”

妙僧震惊得无法抑制，竟是脱口而出。

凌风现在催发到了极致的，正是除了妙僧他的金刚伏魔神通一类古法护体之外，护体神功的一个最重要标志紫气！

这还是凌风在紫岩城修炼到了“拥日如怀，紫气大成”境界后，第一次全力在对敌时候施展出来。

这个时候的凌风，明明是双手架住了妙僧的韦陀杵，可在妙僧的感知中，却好像他又生出了两只手臂，在丹田处，拥抱着大日。

至刚至阳的紫气，如拥日入怀，有一轮红日要在凌风体内升出般的澎湃力量，一**地涌出。

霎时间，乾坤易位，汪洋中一叶扁舟般的窘迫，轮到了妙僧戒色自己消受了。

“呼吸”

凌风吐气开声，呼吸之声如同风卷残云一般。

运转呼吸天地之法，催发体内紫气，凌风一点一点地扳回了劣势，反过来成了压制之势。

妙僧戒色在震撼之余，心中有说不出的憋屈之感。

明明是他在护体神功上的成就远远超过了同辈的所有人，这才选择了这么一个方法，与凌风抗衡。

却不曾想到，凌风还有紫气大成这个不可思议的杀手锏，顿时局势反转，优势竟然到了对方的手上。

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妙僧的释迦合十法门产生的效果在不住地消退着，他自己心里明白，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凌风以紫气大成催动的威能，定然会将他如碾压般挫败。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

“那也由不得小僧藏拙了。”

妙僧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祥和的笑容，如佛陀在法会上拈花微笑，说不尽的玄奥意境。

“凌风少帝！”

妙僧艰难地开口，道：“小僧有一绝学，因所学未全，且太伤天和，收放未能自如，一直没有在外人面前施展过。”

“今日得暏凌少帝风采，小僧亦是心痒难耐，便以之向少帝请教一番。”

“若是仍然不敌少帝神功，那小僧此番，就不再与少帝争短长。”

话音落下，妙僧戒色也不等凌风回话，自顾自地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这和尚还有压箱底的手段？”

凌风既是警惕，又带着几分好奇，这个疑问刚刚浮现了出来，双臂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力，“嘭”的一声，双方豁然放开。

“咦？！”

凌风晃动了一下，稳住了身子，惊疑不定地望去。

只见得，妙僧戒色连退了三步，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神态却更是无喜无悲，沉浸入了佛门大慈悲相中。

“我佛在极乐净土世界，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故施无量佛光，普照天下，欲渡世人，众生极乐！”

“是为：如来神掌，第一式

普度众生”

妙僧戒色宝相庄严，身躯无风自动，悬浮而起，若一尊大佛，居高临下地以悲悯姿态，怜众生皆苦。

当“如来神掌，普度众生”八个字，如同黄钟大吕般响彻天地间的时候，妙僧一手呈纯粹的金色，虚按了下来。

“轰”

狂风呼吸，碰撞湮灭，好像虚空都为压迫成了固体，一切凝滞，只有一个巨大的纯金色手掌，轰然而下。

“如来神掌？！”

凌风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从来没有听闻过的绝学，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述的压迫力，不由得也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心思。

“看来，藏拙不得的，也不止是和尚你啊！”

“妙僧戒色，果然是深藏不露。”

凌风心中苦笑，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右手并指成剑，缓缓地点出。

在他指剑点出的同时，那由佛光和妙僧真元构成的巨大手掌，也占去了两人之间的所有空间，裹挟着威势之宏大，仿佛是一座小山，亦要在这如来神掌下夷为平地。

眼看着，凌风就要成为在如来神掌下苦苦挣扎着的蝼蚁时候，缓缓点出的剑指剧烈地颤动了起来，仿佛真的化作一把剑，通过每一个颤动改变轨迹，捉摸不定。

“哐当当哐当当”

在离两人十余丈开外的地面上，人皇剑倒插于地，剑柄不住地颤动着，剑身如龙，似有生命，好像要钻入到地底下，又似乎要拔地而起，龙游天下一般。

“刷”

人皇剑霍地一下，从地上拔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牵引着，将它冲着妙僧戒色掷去。

同一时间，凌风的剑指也点到了金色的如来神掌掌印上。

人皇剑在千钧一发之际，也飞到了同一个位置。

霎时间，一指，一剑，一掌，轰然碰撞在长空中。

“天子剑”

凌风如吟唱般开口，剑指、人皇剑，似化作了一体，恍惚间，似有一统**，唯我独尊的慌着，从腰间拔出了代表着无上权威的长剑，向前挥去。

身后，是千军万马，轰然应诺；是铁蹄铮铮，踏遍天下。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天剑八法：天子剑！

这招由凌风自己还原出来的天剑八法，这还是第一次施展。

如封似闭主守，天子剑主攻。

这，便是：如来与天子的争锋。

纵然佛陀有无量神通法力，能干涉过去，现在，未来，以三世佛，盖亚天下。

然而，在这当世间，哪怕是口绽莲花，亦敌不过，皇者一怒！

“嗤啦”

剑指、人皇剑，不知道何时合为了一体，凌风手持人皇剑，遥指妙僧戒色。

两人之间，尽是飞散开来的金色气流，仿佛一道道金色的灵蛇，既是惶恐不安，又是心有不甘地争先游走。

凌风人皇剑所指，妙僧戒色脸上、两臂，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金色如龟裂一般，崩溃、褪去，露出了震惊、苍白的脸庞。

“凌少帝，是你……”

妙僧戒色艰难地双手合十，叹息出声：“……胜了！”

“阿弥陀佛，恕弟子犯了贪嗔痴戒。”

说话间，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缓缓盘坐到了地上，闭上了双眼，轻声地诵读着佛经，仿佛一下子，就从论道崖之巅，来到了清净兰若似的。

“这和尚……”

凌风无喜无怒，缓缓收剑入匣，心知这和尚真如其先前所说，在这论道崖上，不再与他争短长。

“真是厉害啊！”

“我倒是有些期待，下次相逢的时候，他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了。”

凌风微微一笑，从妙僧戒色的身上移开了目光，望向了石笋天柱上方，劲风咆哮如怒处。

那里，战得兴起的神拳萧无敌，真正露出了绝世无敌之姿。

“哈哈哈哈”

萧无敌朗声大笑，说不尽的畅快惬意：“痛快，实在是痛快！”

长笑声，说话间，都没有妨碍他居高临下，全无花巧，一拳接着一拳，接连轰出。

在他的下方，天机杜如晦与逆天邪，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战有什么痛快处，反而不尽的窘迫，无穷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