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说到这里,不由得紧握了一下掌中的小瓷瓶:“有了这元龟心血,吞服炼化了,就能护住脏腑,不为寒气所侵蚀,对阵阴煞修罗功时,也不用束手束脚了。”
“原来如此。”
凌风明白了过来,只是那阴煞修罗功之名他觉得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闻过。
“来,这两个瓷瓶里面,分别都有两滴元龟心血,你们各自拿去吧。”
“玉书你可以当场炼化了,免得过几日与你师叔门下交手的时候,为其所算。”
曹玉书自然没有二话,接过小瓷瓶后就直接寻了个干净地地方服下炼化了。
有石轩与凌风在,他自然不用担心护法的问题。
“风儿你先把它收好,等他日正式踏入后天境界再行吞服。”
剩下的那个小瓷瓶,也被石轩交给了凌风,还不忘交代道:“元龟心血吞服炼化的时候,会自动推动气血运转。”
“风儿年纪尚小,根基不厚,在元龟心血的引导下,可能会径直冲击后天屏障,即便是冲过了,也可能会导致根基不稳,对未来没有好处,暂且收好,日后再说吧。”
石轩的交代凌风唯唯应下,实质上,这个担忧却是徒劳的。
凌风有大还灵根的药力储存在体内,在缓慢地滋养着他的身体,论及药力本身,发挥出来的不过是十一之数罢了。
他就是现在吞服炼化元龟心血,也只是会冲击入后天门槛,当不会有石轩担心的根基不稳的问题。
只是这一点,倒也不必与石轩辩驳,早一日晚一日踏上后天境界,对凌风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一点都不着急,毕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师父,徒儿感觉离突破已经不远了,一月上下,应当就足以踏入后天门槛了。”
凌风想了想,还是道出了本身进度,现在说来石师只会觉得积累较厚,而不是觉得惊世骇俗。
当然,他要是知道几日前凌风的修为的话,那不惊世骇俗都不可能。
“哈哈哈那太好了,只有步入后天境界,才是真正的武者。”石轩开怀大笑,计较道:“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回到了武院当中了吧。”
“到时为师为你护法,风儿你尽可放心冲关,莫要有什么顾忌。”
笑罢,石轩看了一眼曹玉书,只见得他脸上赤红,头上氤氲雾气升腾,显然开始炼化那元龟心血了。
沉吟了一下,石轩对凌风说道:“你师兄炼化元龟心血,估摸着要一日夜的时间,这段时间,为师再传你一套功法吧?”
“功法?可是刚才……”
凌风眼中一亮,脑海里回想的却是石轩刚才以七情劫指灭杀元龟银龙于反掌之间的风姿。
“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
石轩莞尔一笑,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吧,这套七情劫指乃是为师所创,也曾传过给你师兄。只是他对其感悟不深,故而为师只能从八荒**独尊功里另外创出了狂风八转的法门传与了他。”
“七情劫指严格说来,与八荒**独尊功一脉相承,风儿你对八荒**独尊功颇有天赋,再多学这七情劫指互相印证,也不是坏事。”
石轩这一番话说出来,凌风当即大喜,这分明就是要传法了。
七情劫指出自八荒**独尊功,这点凌风在石轩施展出来的时候,心中就有数了,毕竟前世的他对这门玄功的理解无可可以媲美,这种功法内在的联系,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想来,前世的凌风,打动石轩的是他的心性毅力,与天资着实无关,自然也谈不上对八荒**独尊功“颇有天赋”了,于是石轩也不曾将这七情劫指传于他,怕反乱了其心思。
今世,却是不同了。
在初生朝阳温暖的照耀下,石轩领着凌风在周遭走动着,既不远离,也不会打扰到曹玉书,一点一点地将七情劫指的奥妙讲述出来:
“人有七情,分别是:喜、怒、哀、惧、爱、恶、欲。”
“这七情不是后天学得,或者说,是学自人之本能,乃是弗学而自有。”
“也就是说,非大毅力大智慧者,无从摆脱;即便是智慧、毅力、心性绝佳者,心中亦有牵挂,也有魔障,七情难以尽逃。”
“这个法门,便是根由此点所创。”
“以这七情牵动本身发挥出更胜过本身实力的威能,同时以七情乱敌之心,削弱其实力,此消彼长,便是七情劫指威力之根本了。”
一日一夜,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再次照在石轩与凌风身上的时候,七情劫指的教授早已完毕,曹玉书也炼化元龟心血尽得全功。
“我们,出发吧。”
迎着红彤彤,又不会显得刺眼的朝阳,石轩对着两个弟子淡淡地说道:“一起去会一会你们那个师叔。”
“为师倒要看看,这些年来,他又有什么长进!”
师徒一行三人,转而向东,横跨荒原边界,一直走了十天。
十天之后,石轩他们三人,来到了荒原东方边界,一座横断而起的山脉脚下。
在他们止步的地方,一块界碑矗立着,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划,勾勒出了三个大字烙印在青石上:
“两界山!”
这个青石界碑,“两界山”文字,都显得饱经了风霜,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模样。
抚摩这块界碑,石轩对曹玉书与凌风说道:“你们可知这块界碑存在了多少年?”
不等他们回答,石轩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下千年!”
“两界山得名,乃是因为这里曾是我们人族挺入荒原,与妖兽血战的前进地。这两界山所分的两界,不只是荒原与人世,更是生与死的界限。”
石轩说话的时候,这苍凉的古石碑仿佛也有所感似的,一阵狂风吹来,扬起了石碑上的尘埃升腾而起,一股苍凉之感在他们三人的心中生出。
两界碑的来历,凌风当年就已经知晓,然而此时此地,在这两界碑下听石轩叙述,依然在心中有所感触。
透过苍凉的石碑,恍若可以看到人族强者为了给族群争夺生存的空间,与妖兽多年血战的酷烈与决绝,牺牲与伟大。
恍惚中,凌风对人皇惊世诀中的集香火愿力之道,也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人皇惊世诀凌风一直还没有怎么修炼,就是因为其体系与他所学相差太远,一时间摸不着门道。
此时在两界碑下,心中感触激发,顿时若有所悟,似已能窥得其门径。
凌风出神地看着两界碑,沉浸在感悟中,不觉间显得有些恍惚。
正在这时,石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风儿,你这一路上辛苦了。”
“啊”凌风猛地一下惊醒了过来,奇道:“师父你怎么这么说?不辛苦啊。”
与前世为磨砺武道的餐风露宿,坚苦卓绝相比,这些日子也不过是赶赶路罢了,有什么辛苦可言?
石轩温和地说道:“风儿,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十来天里,你经常精神恍惚,如在梦中,岂不是疲倦所致?”
“说来也是,你小小年纪……”
说着他摇了摇头,面露怜惜之色,还有几分歉然。
“咳咳”
凌风干咳几声,低下头不说话了,他这是脸红的。
这些日子来路上他的确是精神恍惚,好像怎么都睡不醒一般。其实,这哪里是累了,分明是他将心神全部都沉浸入了迷神天珠之中。
十天前,先是得到了石轩的亲自传授,将七情劫指的各中玄奥一一道来,深入浅出;
又有迷神天珠中烙印着当日石轩出手的那一幕,无数次回溯下更是将七情劫指的精华从内到外剖析了个明白。
二者得其一,就足够凌风掌握这门绝学了,何况二者皆得?
凌风这一路上就控制不住了,时而在心中揣摩,时而沉浸入迷神天珠中观察,不过短短时间功夫,七情劫指这门绝学他已经入门了。
只是为了不惊世骇俗,这才隐而不宣罢了。
这个话题不好再说下去,凌风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师父,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两界山下,阴阳镇里,生死两隔,庶几无悔!”
石轩吟咏出声,悠悠说道:“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我们去阴阳镇。”
阴阳镇,乍听起来似乎惊悚诡异,其实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若是在人族腹地而不是在这荒原边界,类似的小镇再不起眼不过了,十之**连名字都不会有。
低矮错落的房子,由于风沙席卷而显得破落肮脏的街道,摆摊的小贩有气无力地招揽着客人,敞开着大门的店门里客人稀少这一幕寻常而普通,恰似这阴阳镇本身。
本来,不寻常的就不是阴阳镇本身,而是出入镇上的人们。
千百年来,这阴阳镇从最开始的一团篝火,几座木屋,一直到如今的规模,其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进入荒原的武者们服务。
阴阳镇中往来的,不是即将进入荒原的武者,从荒原中归来的强人,就是为这二者服务的人员。
单单如此多的武者聚集往来,就是其他地方所无的。
阴阳镇的中心处,一座喧闹的饭店里,师徒三人围坐一桌。
杯盘狼藉,店小二来回跑了数次,才将东西收拾了个干净,又马不停蹄地送上香茗,递上毛巾,服侍得周到无比。
给付饭钱,送出小费,这些自然是曹玉书在做,石轩与凌风优哉游哉地品着香茗,去去口中油腻,只觉得一路尘埃疲倦都被洗了个一干二净。
打发走了店小二,曹玉书重新坐了下来,道:“师父,师弟,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客栈里,竟然是应有尽有啊,在紫岩城中可吃不到方才那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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