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虚来的很是时候,也在计算之中。
随车而到的,还有呼延云柱和归鳖生,他们一行人,还带来了叶清玄的“千巧匣”。
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宝贝了。
叶清玄颇为怀念地抚摸了一下“千巧匣”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里面的强大能量。
这里面,有自己的下品神兵“灵缈七绝剑”,也有真正的上品神兵“天地无魔”的存在。
没心没肺的如花大和尚,把这个宝贝当成了累赘一般丢给了叶清玄,而叶清玄得了这个烫手山芋,却从来都不敢轻易动用,以免匹夫怀璧,招来杀身之祸。
可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再隐藏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处,还不如都倒腾出来,轰轰烈烈地拼杀个痛快。
当叶清玄神色激动地见到自己的师父之时,这位如仙下凡的白发帅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人在哪?带我去。”
就这么一句话,叶清玄一肚子的话硬是全都憋了回去。
在一间又大又整洁的上房内,叶清玄等人尽数在场,而作为主人的楚蝶依和侍婢秋蓉也陪侍在一旁。
自从知道车队里的老丁头与自己之间的渊源之后,早已失去所有亲人的楚蝶依顿时找到了家的感觉,对司空见愁如同家中长辈一般孝敬,早晚问安,关怀备至。
此时关系到司空见愁性命的大事,她又怎能不在场呢。
简单地观察了一番司空见愁的伤势,楚灵虚缓缓道:“司空兄,平日里你是否会有胸痛,心痛,心烦,这些感觉?”
司空见愁立即点了点头。
“是否有时还伴随着噎嗝、反酸还有呕吐现象,记忆力也有时会健忘?”
司空见愁忙不迭地又点了点头,见到楚灵虚连续两次都料中自己的病症,顿时对他们师徒信心大增。
楚灵虚问完这两句话之后,皱眉不语,旁边叶清玄缓缓点头,似乎有所顿悟。
楚蝶依焦急万分,对着楚灵虚盈盈一礼,语调柔柔地问道:“灵虚道长,不知道司空爷爷的情况如何?道长可有办法医治?”声音依旧清脆又娇媚,动听之极,但却也有隐藏不住的焦虑之色,只是在她举世无双的柔媚风姿之下,反倒更显得让人心疼。
楚灵虚倒是对这位外貌柔弱,内心坚强的同宗女子极为钦佩,正要解释一二,没想到一旁的孟源筠,更是像个焦急的猴子,越过楚蝶依,冒头追问道:“怎么样了,楚道长,司空老头这又恶心有反酸的,脑袋还变得不好使,他,他他该不是怀孕了吧?”
“放屁,滚!”
司空见愁暴怒起身,一脚正中孟源筠的屁股,将最后一点罡气全部用了出来,至此体内再无一份储存的内力。
孟源筠惨叫一声,飞出窗外。
凌空一个打挺,身躯如燕子般翻折而去,笑呵呵的声音传来道:“这里太闷,我去放哨了!”
屋里的归鳖生嘿嘿一笑,道:“六大爷敢情是憋屈久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叶清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那个祸害走了,你这个祸害也给我滚出去吧!”
“哎,好嘞。”
归鳖生仿佛得了赦令一般,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云柱,你在门外护卫。”
“遵命,师尊。”
这些闲杂人等一退出去,房屋内顿时敞亮了许多。
楚灵虚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静静守在一旁的小六子,问道:“你不出去玩耍么?”
小六子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要看着点老丁头,我得确定他没事,我才能走。”
“真是个乖孩子。”楚灵虚叹了口气道。
司空见愁也窝心不已地点头微笑,老眼中泪水有些打转。自己一生孤苦无依,不相信任何亲情,想不到到头来还有个小家伙会惦记自己,司空见愁顿时老怀大慰。
只是这时候小六子却皱着眉毛,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老丁头还不能死。去年春节过后,他把我的压岁钱借去赌钱了,总共是三两四钱银子;九月和十月份的工钱也被他借了去,买了烟丝;嗯……还有我的一条新裤子,被老丁头的烟灰烫了个窟窿,还有新买的一沓练字用的草纸,也被他上茅厕给擦屁股了……还有,还有……”
楚灵虚和司空见愁呆立当场,而叶清玄却是拼命地忍着笑,但是楚蝶依和秋蓉二女却早已是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哎呦哎呦不听叫疼。
楚灵虚最先反应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道:“如果贫道所料不差,那的火种并非是在丹田之内,而是停留在巨阙穴中。”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司空见愁忍不住大为兴奋,问道:“楚兄可有把握?”
楚灵虚点了点头。
叶清玄赶忙上前,道:“师父,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楚灵虚在叶清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笑骂道:“臭小子有了几分本事就自以为是了么?师父用得着你来帮忙?那我这师父还有什么面子?”
叶清玄一愣,楚蝶依和秋蓉二人都是掩嘴偷笑。
但叶清玄却是不为此事呆愣,原本按照他的预料,清除司空见愁体内的最起码也要自己配合师父才能一气呵成地做到,但楚灵虚此时如此轻松便应承下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师父的武功又有大进,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了。
惊愕中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灵虚,果不其然,原本雄浑的气息已经变得淡如清风,宁静止水了,这样的反应正是功力大进,罡气等级已经达到了静如虚无、动如雷霆的至高境界,达到了返本归虚的大道之徒。
早前楚灵虚不过是归虚境初阶,顶多也就是第二、三阶的模样,而现在看这情形,恐怕已经是第六、第七这样的高水平了。
叶清玄顿时心中狂喜,稽首道:“徒儿恭喜师父武功大进!”
“这些话我们待会再谈,我先为司空兄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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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楚灵虚一伸手,叶清玄只看那洁白如玉的罡气就知道司空见愁体内的绝对可以祛除干净。
由于有“琅嬛灵缈阁”的存在,叶清玄可以瞬间便学会许多武学,得到的武学经验堪比演练了十余年的高手,所以他对于罡气和武学的认知,普天之下已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楚蝶依主仆二人以及小六子都是担心司空见愁的安危,不愿离去,叶清玄却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悄然退出厅外,轻巧一跃,便上了房顶。
楚家公馆所在的楼宇占地颇广,同时高度也是比之周围的房舍高出一截,站在这处房顶上,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四方层层叠叠的屋舍,一时间尽收眼底,甚至远方洛都城九大城门之一的大信门也清晰可见。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这一派宛如大唐一般的盛世之下,谁又能知道隐藏着多少的风波,多少的凶险呢……
孟源筠懒洋洋的声音从叶清玄背后响起道:“楚家公馆前后六条街道,全部被封锁了。紧挨着我们的左右两个宅院,住满了朝廷的大内高手,左边的是御侍监,右侧的是神策府……”
叶清玄头也没回,问道:“那刑庭尉呢?”
孟源筠仰躺在房梁上,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拔来青草,此时坐直了身子,吐了口草汁,痞气十足地说道:“刑庭尉的铺头们算是倒了大霉,因为前后两任头子都倒台,现在只能跟着九门都司的兵卫们一起看看大门,走街窜巷地当起了巡察。”
“那不是很有趣,反倒落得清闲。”
“是很清闲,不过嘛……”孟源筠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不过估计这次他们又得挨骂了。”
“哦?为什么?”叶清玄有些好笑地问道。
孟源筠看了看天色,缓缓道:“我计算过他们的巡防速度,在前后两条街道上的巡逻,最起码是一刻钟经过一趟,如今到了现在,已经整整半个时辰没有一个巡逻队经过了,看来他们被人轻视之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索性连最基本的巡防都懒得干了。”
叶清玄不由得一笑。
半个时辰没有巡防,这些往日里高人一等的大爷们,估计也是受不得气,躲到一旁偷闲去了。
不过……
叶清玄脸色突然一僵,肃然问道:“六哥,巡防队半个时辰没有经过,那左右两个宅院中的监视人员,也商量好的一般,一起罢工了不成?”
“怎么可能,刚才我还看见有个小子从那边的窗户里窥探呢,那不就是……咦?真的没了!?***,连窗户都遮挡得这么严实,头一遭啊!”孟源筠一边嘀咕,一边左瞧右看。
突然间,他和叶清玄都是齐齐一震,不能置信地互看了一眼。
双方的警觉之色,同时刺痛了各自的眼睛。
“不好!有危险!”叶清玄惊呼出声道。
孟源筠拔地而起,怒骂道:“我靠,纳兰成吉的誓言都敢不当回事,是谁这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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