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的住处,倒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杂乱无章。
对于一个痴mí于剑道的人来说,整洁的居处,也有助于身心的愉悦。
这一间精舍,基本上可以说家徒四壁,只有靠着南边的窗下,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三柄剑,还有一本书。
风子岳注意到刽痴的指甲也一样修剪的很干净,虽然一头乱,蓬头垢面,但是双手却是莹白如玉。
这是剑客对剑的尊重。
“哎呀,忘记了……”
剑痴一拍脑袋,哈哈大笑,“我叫你来喝酒,可偏偏我这里一滴酒也没有。”
风子岳微微一笑,“君子相交,没酒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
剑痴连连摇手,“剑客见面,不喝酒是不行的,我师父早就跟我说过,门外的那个什么,叫刘什么的,给我去打两坛子好酒来,赶快去!半刻之间,不把酒拿来,信不信我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他习惯了颐指气使,这刘正乾多在书院中活动,他倒是见过。
刘正乾心中正自惊惶和郁闷,如今听剑痴叫到自己,更是恼怒,想不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人呼来喝去,可是剑痴他又不敢得罪,只得忍气吞声,出了书院去买酒。
还好他轻功来得,只然中刻之间,就买来了两坛美酒,老老实实送到门口。
剑痴哈哈一笑,伸袖一卷,将那两坛酒卷了进来,一坛子放在自己面前,另一坛子放在风子岳面前。
“好了,姓刘的,你可以滚了,不要站在这里败我们的酒兴,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就讨厌!”
剑痴叱喝一声刘正乾气得两眼méng,但终究还是不敢多说,转身就走,心中既是恨恨不已,又是担忧之至。
风子岳的武功,竟然高到这个程度,能够与闻名朱雀书院的剑痴相斗,甚至还略胜一筹!
这叫白芷薇师姐在年终大比之中夺魁的可能xing,又降低了不少。
一他们这些学子,早就把年终大比看成了女神童白芷薇的囊中之物,任何人要来争夺,都会让他们甚为不满。
如今出现了风子岳这个劲敌,他一时间顾不得生气,要赶紧去通知他们一伙儿人想想办法。
此时风子岳却捧着酒坛,畅饮一口,走到了剑痴房中的架子旁端详着他的三柄剑和一册书卷。
三柄剑形状都是狭长,锋刃极细,简直就如针尖一般。
这种剑,基本上已经挥不出砍、斩、1iao、抹、挑各种剑法用途唯一的选择,只有刺,所以可以名之为刺剑。
这种剑牺牲了其他的用途,轻便灵活,在“刺”这一道上,可以做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也是无量玄机剑法的奥妙所在。
正是因为这么轻的剑,才能在一瞬间轻轻一抖,化出千万变化。
那本书卷,封面上六个大字,正是“无量玄机剑法”!
“剑痴兄,你房中除了这无量玄机剑法之外竟也没有别的剑谱?”
“哈哈哈!”
剑痴笑了一笑,指了指自己井脑袋,“其它剑法,都是碌碌,并无出奇之处,一直在我脑中只有这无量玄机剑法,我无法参透,才会留在此处。”
他自小习剑天赋异禀,任何剑谱过目不忘,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学会其中剑法,一会就精,甚至能前人所未见的变化。
所以他早就养成了习惯,得到任何一本剑谱,只要学会,立即焚毁,所有剑招,只有留在他自己脑中。
剑痴顿了一顿,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又点了点头,“当然,阁下的剑法,我也一样未能参透,月才之言,有些自夸了。”
风子岳得天剑六神之妙,自创剑神诀,已经推演到了第七式,虽然是随手出剑,但也带着剑神诀的剑意,剑痴见猎心喜,心中推算,却是并未能完全解得,所以才会对风子岳推崇备至。
风子岳微微一笑,“剑痴兄的无量玄机剑法,我交手之下,也未能全部理解……”
对他来说,这也是难得之事,自从领悟天剑六神之后,天下间任何剑法,只要在他面前施展一遍,他就能尽数掌握,但这九九八十一路无量玄机剑法,实在是太过驳杂繁复,即使是风子岳,也只能强行记住了剑招,其中剑神,却是无法通透体悟。
“不理解?好好!”剑痴哈哈大笑,痛饮一口美酒,伸手一抄,就将那架子上的无量玄机剑法抄在手中,轻轻一掷,抛在了风子岳的面前。
“那你看看剑谱,不知有什么心得,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天下间,为了大宗师薛定人的剑谱,曾经不知道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当初剑谱失踪,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但剑痴却就这么轻轻易易,将它抛到了风子岳的面前。
此人风度,也是让人心折!
风子岳微笑摇头,“剑痴兄,这剑谱如此珍贵,在下无功不受禄,实在是不方便观看。”
这剑法极为高明,可以说是奇之剑道的巅峰,又是入微学派大宗师薛定人所创,不但是剑法,更蕴含着无限的武道至理,怎么好轻易观看。
剑痴皱起了眉头,“我看你这人不俗,这么也如此婆婆妈妈?你看了这剑谱,若是能解了我心中疑huo,不就有功了?有了这个功,看了也就看了,难道我还怕你偷学我剑法不成?以你的剑道境界,若是能够奇正相辅,那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顿了顿,又摇头道:“当初薛定人老头子创下这剑谱,曾经吹牛说整个宇宙星河,能够看得懂的不过三人,只要有人看懂,随便拿去,这才是宗师风范!”
“我不给别人看,只是那些人完全都看不懂,纯粹就是对这剑谱的侮辱。”
“你就不同!”
剑痴眼中,闪烁光芒,“以你剑道修为,一定能够看出这剑谱的特异之处!也就能将这无量玄机剑法,挥到巅峰境界!”
他诚心诚意,再次将剑谱送到风子岳的面前。
风子岳凛然起身,躬了躬身,“剑痴兄之言,大有道理,受教了!”
他伸手接过了剑谱,神sè肃然。
“那么,就待我观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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