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我是一个杀手

“我就是羽族的一员。”墨离转过身来，对着肖寒说道，“我是一个杀手。”

“杀手？”肖寒说道，“既然你就是羽族中人，又怎么会告诉我这些事情？”

“原先我并不知道，”墨离知道，“在我的理解里，羽族不过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阻止，与天河大陆的修仙不同，这是一个彻底的杀手组织，他们孵化更精密的杀手，并把杀手作为他们的杀戮机器，他们有着全新的体制，最后，他们的目的是统治整片天河大陆！”

“所以，他们需要在这片上扶植新的支持者？”肖寒沉吟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墨离对肖寒说道，“同样的，他们也挑选最精锐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拉不到的好苗子，只有他们不愿意去拉的人。”

“这么说来，你是想告诉我，高家和欧家拼命要争夺的，并不是什么无上的法器和宝物，而是你们的杀手组织支持？”

“是的，准确的说，是最强的羽族。”

“你想听故事么？”墨离突然问肖寒。

“你想说什么？”肖寒依然保持着极高的警觉。

“没什么。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关于羽族，你知道的还太少，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也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是‘羽族’里最早到达‘裂魂’级别的杀手，所有羽族中人，都必须接受最严酷的测试，只有通过最后的测试，才能被选作最终合格的人，才能对羽王有用。”

“和你们修仙之人所走的路线完全不同，我们的强弱，从来不用所谓的境界和修为来评判，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刺杀等级，我们的等级，自低到高，共分为七级。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拥有极高的能力和权限，而我在其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既然你在‘羽族’中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肖寒不动声色地问。

“因为‘羽族’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墨离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分外冰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擦拭过他的喉咙。

“你最爱的女人？”肖寒依旧不动声色地问。

“算不上。”那个人摇摇头，“但可以说是，最亲密的战友。”

肖寒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你不妨说说看。”

“与其我来说，倒不如你自己来看，如何？”墨离的声音却忽然变了，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去了解有关‘羽族’的一切吗？”肖寒点了点头。

“不光是‘羽族’的一切，还有此刻的一切，傀儡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墨离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疲倦，“只有你弄明白了这些，你才会知道，高家和欧家究竟为什么这么忌惮羽族的存在，又为什么不惜为了一切也要争取羽王。”

“我要怎么做？”肖寒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已经在偷偷地试探着对方的修为阶级，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对方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感觉不到任何阶级的变化，似乎真的不能以常规的境界去揣摩！然而，对方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和速度，光是从速度上判断，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

“只需闭上眼睛即可，我现在便以幻术让你进入我的意识，你所看到的，便是我所记忆的。”墨离的声音似乎很渺远，让肖寒不由自主地去看向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神非常让人有安定的感觉，尽管带着些微的杀气，但是还是让人愿意去相信。

“来吧。”肖寒闭上眼睛。

“醉生梦死，不过刹那芳华，以吾魂魄，度汝于吾梦中！”墨离低声念诵道。

肖寒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逐渐好像坠入了某个深不见底的梦中。

等到肖寒的意识恢复之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不大的屋子中。正背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里是哪里？肖寒只能隐隐地看出来这里的布置自己似乎从未见过，但实在是说不上自己所处的地方在哪里。

屋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少年正对着那老人的背影。

他忽然看到了墨离的脸，只是比起方才的墨离，显得要稚嫩一些，眉宇之间也多几分潇洒，少了几分杀意。

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墨离的回忆里。

这，便是“羽族”？

“老师。”

“嗯。”背对着少年的老者缓缓转身，看着面前静静伫立着的墨离。

犹豫了一下，老者才开口。

“你知道，分堂最近的财政情况不是特别好......”

墨离抬起头，看着那张诚恳地，布满皱纹的脸。就像一个诚恳本分的管账管家，正苦口婆心地对着大少爷说少主人，您再这么花下去，我就没法和老爷交代了，然后开始埋头痛哭。

真的很难把面前的一个老人，和一个可以单凭一己之力，刺杀前远山军中最高将领，并在数百士兵的围堵之下毫发未损全身而退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老师。我真的很想请龙溟吃顿饭。没有考虑太多。”墨离垂下头，一副乖巧的样子，“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的，绝不会丢老师的脸。”

厉尘看着低下头的墨离，一脸无奈。

在这样的体系下，出色的杀手，其本质其实自成一家。虽然受组织管辖，但并不依靠组织发放的任何奖赏生活。优秀的年轻杀手，自小由资深的长老一手培养，每名杀手与老师的关系，几乎情同父子。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犒赏用度，都由长老安排。

与墨离在一起生活近二十年，厉尘已经被他恬不知耻的行径弄得百毒不侵。对这种根本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的不靠谱青年，他早就懒得在乎他说的话里还有多少可信的成分了。

“我帮你递交了你的升阶申请。”厉尘盯着低下头去的墨离。

“谢谢老师。”尽管道谢，墨离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喜悦。

在“羽族”，阶级是一个很重要的评判标准。因为那影响着一个杀手可以修习的各项刺杀术。整个“羽族”的体系，像一个庞大的学校，每一门刺杀术都可以分成若干分支，根据用处的不同，详细可分为“技击”“遁形”“器术”三类。

而杀手的阶级，则从低到高，分为黯魂、枯魂、裂魂、隐魂、离魂、静魂六个层级。静魂级的人物，在墨离的印象里，几乎是没有的。

说是“几乎”，是因为所有组织的人都知道，三位组织的“大家长”，都是静魂级，然而他们的身份和动向，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离魂级的长老已是寥寥，组织中大多数人都是黯魂级的杀手，偶有表现出色者会获准晋升到枯魂级，这已经足够让其他人羡慕了。

因为枯魂级的杀手，可以获准开始修习定魂术，略有小成之后，可以在原地留下残影，残影的真实程度和维持的时间与修习者的功力有直接关系，这也是从一个只会伏击的杀手通往高手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必修课。

而“裂魂”级的杀手已是精英，会有一长串的暗杀术由长老教授，绝大多数杀手，终其一生也未能达到“裂魂”级，即使达到，也很难有人能够领会全部的奥义。

墨离创造了升阶最快的记录。从十四岁开始独自完成任务的他，仅仅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晋升到了枯魂级。十七岁的生日那天，他通过了“裂魂”级的测试，成为整个“羽族”最年轻的裂魂杀手。

可他清楚，递交申请，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因为通过“隐魂”级测试的难度，远比这五年来完成的所有任务都要艰巨！

“本部会尽快答复你的请求，我也会帮你盯着。”厉尘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弟子，顿了顿，“在那之前，有一个新的任务。”

他转过身去，拿出一张纸，交给墨离：“看完毁掉。”

墨离扫过那张纸上的内容，老人注视着他表情的变化。

他阅读地极快，厉尘看到墨离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老师？”

“什么。”厉尘似乎知道他有此一问。

“以前有人进行过类似的任务吗？”

“是的。”厉尘点头。

“嗯，不难的任务。我明白了。”

墨离不再说话，他将那张纸仔细地撕成粉碎，在灯火上付之一炬。整个过程，厉尘没有说一句话。

墨离向厉尘微鞠一躬，往屋外走去。

“这一次的任务，组织将给你安排守魂人。”厉尘看着弟子的背影，缓缓道。

墨离的脚步停下了。

守魂人？

在“羽族”各个不同阶级的杀手执行自己的任务时，都有不同的分类和不同的风险。若是像刺杀中小将官，夺取非机密情报这种类型的任务，通常会有单独的杀手单独执行。但若是轮到机密性很高的活动，或者是危险性极大的任务，除了正常派遣执行任务的杀手之外，还必须指定一名守魂人。

顾名思义，守魂人的职责，便是在暗处监督执行任务的杀手完成任务的情况，并在情况危急，不在本方掌控之中的时候给予必要的援助。以及……

如果杀手已经暴露，而有落入敌方阵营的危险的话，守魂人，将毫不犹豫地杀死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