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默默地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病房前的雷毅,她想了想,问道:“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来这里给金贤宇送花?”
“没有。”雷毅低着头回答。
雷毅一向不会对她撒谎。安妮叹了口气:“看来我应该要留意一下在他身边进出的所有女人了。”
雷毅看着安妮孤独寂寞的背影,忽然有些可怜起自己起来。安妮永远不会知道,雷毅其实撒谎了。
他等在外面的那半个小时里,确实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病房外面,她一直都站在玻璃窗外痴痴地看着金贤宇。
那目光雷毅再熟悉不过了,从前自己看着安妮时就是这样的目光,也许是同病相怜,于是雷毅走过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女人回头,雷毅一瞬间被惊艳了。
很美的一个女人,不逊于安妮的美。如果说安妮的美是明艳而张扬的,那么这个女人的美则是清澈见底的。
“你很喜欢病房里的男人。”雷毅肯定地对她说,并非疑问句。
雷毅这样突兀的问法并没有令她感到惊慌,她沉静地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很喜欢病房里的女人。”
她其实早就注意他很久了,他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病房里对金贤宇撒娇的那个女人。
雷毅吃了一惊,却没有否认,只是卑微地笑了:“可惜我不配。”一个出身低微的保镖怎么会有机会得到从小就锦衣玉食长大的千金小姐?除了痴心妄想这四个字,简直没有再合适的形容词可以用来形容他。
“我能看得出她不是一个坏女孩,说不定总有一天你会感动到她。”米珈珈看着病房里安妮的眼神,轻声说道。一个人的性格是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的,安妮的眼神里有骄纵和高傲,却唯独没有恶毒。
雷毅微笑道:“谢谢你。你也是个好女孩,希望总有一天金贤宇能够发现你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在病房外共同感受到了心心相惜的感觉。
“毅,想什么呢?你差点把车开到树上了。”车子一个趔趄,在离一棵大树五米远的距离处紧急刹车。
雷毅慌忙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冷汗:“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小姐今天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吗?”
“我想去跟菏泽解除婚约。”安妮语出惊人。
雷毅心里涌上一股喜悦,比起金贤宇来,他其实更讨厌那个花名在外的菏泽。但是一想到安妮这样做却是为了金贤宇,顿时又情绪低落下来了。
“小姐想要怎么做都行,只要小姐你高兴。”
他似乎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话可以说,这样的态度让安妮大为光火,她猛地一摔东西。
“你就不能像金贤宇那样给我提点正确的意见?什么叫做只要我好就行?你怎么老是这么木头?雷毅,我有真心把你当做朋友,但是你怎么老是这样对我若即若离?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安妮一顿火发下来,雷毅只是不说话,安妮正准备颐指气使让雷毅下车,雷毅却冷冷把车门推开:“下车!”
“雷毅,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安妮气得站在路边大喊大叫,“我要辞退你!”
雷毅开着车飞一般消失在安妮的视线里。
安妮一路上几乎要气炸了肺,好不容易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发现雷毅仍旧没有回家,安妮大发雷霆:“如果雷毅回来就把他锁在门外,不许他进门!”
“可是小姐,今天有四号风球袭击,如果不放雷毅进来,是不是有些!”
“到底谁才是安家的主人?你们可别忘了,我才是那个发薪水给你们的主人!”安妮气呼呼回了卧室,蒙着被子大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早已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想到雷毅,安妮气冲冲下楼:“该死的雷毅回来了吗?”
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回来了,不过小姐说要把他关在门外好好惩罚,所以他现在还在外面!”
很好,就让他也常常被冷落的滋味。这五年来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居然敢越距犯上!
安妮回到房间满心烦躁,怎么睡也睡不着,一会儿想到白天金贤宇的冷漠,一会儿想到大雨里的雷毅,她悄悄掀开窗帘,大雨滂沱的夜晚里,楼下果然站着一个笔挺的身影,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淋湿,贴在身上。
外面雨这么大,还有阵阵雷声和呼啸而过的大风,今晚的他一定很难熬吧。安妮有心想要让他进来,却又拉不下脸面,就这样挣扎良久,最后狠下心钻进被窝里,睡觉!
谁让他今天抛下自己不管!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安妮就冲下楼:“雷毅还在外面吗?”
老佣人的脸上带着几分责备:“雷毅一大早就走了,临走前递给了小姐一封辞呈信,说要离开安家。”小姐也真是任性过度,雷毅在安家这么多年,要不是每天为小姐解决烂摊子,小姐早就不知道被外人欺骗侮辱多少回了,安家下人一直都把雷毅当做亲人看待的,今早看到雷毅面色苍白的样子,真是心疼地要命,估计经过这一晚上的风吹雨打,染上肺炎怕是轻的。
“什么?他想走?他跟安家的合约还没到期呢!说好了等我嫁人了他才可以离开安家的!要走可以,赔给安家一笔违约金就行!”安妮喃喃念叨着,连外套也来不及穿上,就穿着睡衣飞奔出去。
“小姐,小姐你又要去哪里?您倒是披上一件衣服呀!”
安妮知道雷毅以前在郊区有一栋村屋,她打定主意要找雷毅算账,于是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雷毅,你快给本小姐出来!别给我装缩头乌龟!”
“谁呀?”卧室门一推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完美的身材令安妮有些气愤。
“你是谁?”安妮充满敌意地问道。
“什么?我当然是这里的主人了?你又是谁?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女人风情万种地收拢睡衣,有些不满。
没想到雷毅居然在村屋金屋藏娇!看他这么老实,真是没想到!
安妮转身就走,背后的女人忽然冷笑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疯女人,大白天穿着睡衣跑到男人家问女主人是谁!神经病!”
安妮羞愧得几乎快要哭出声来,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竟然只穿了睡衣就跑出门了。
女人赶跑了安妮,正准备再回去睡个回笼觉,被忽然出现的雷毅吓了一跳:“大哥,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雷毅蹙着眉头有些不悦:“蕾蕾,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家里衣衫不整,更加不要充当是我的女朋友!”
“切!这么说你根本就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你怎么不出来阻止?依我看你也不想见到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对吧大哥?哎呀我们真不愧是心有灵犀呀大哥!”
雷毅懒得听她废话。径直回到房间躺下。没有自己的日子,她会寂寞吗?他好想知道。
金贤宇终于出院回家了。出院那天正巧在医院碰到了安妮的保镖,依稀记得他似乎叫雷毅。雷毅与金贤宇擦肩而过,还咳嗽了好几声。
看来是染上风寒了。金贤宇没有在意,出了门才发现雷毅远远地盯着自己,他淡淡地回头:“有何指教?”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们家小姐?”雷毅问道。如此直截了当,不留余地。
见他如此坦白,金贤宇笑了。
“你比你们家小姐坦白。她其实也知道我是在利用她,但她宁愿相信我是爱她的。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不过你不了解她。如果想让她明白你的心意,你就必须离开。等到你得到她的那天,才有资格堂堂正正地问我,为什么要利用你的女人?”
离开?雷毅咬着牙大声道:“金贤宇,你难道不知道你身边也有一个等着你看到她的好的女人吗?拜托你离开我们家小姐!”
拜托,如果拜托这个词这么有效的话,他倒是也很想拜托菏泽能够死得早一点。
他不希望菏泽再有机会耍手段了。
这次自己防范太过疏忽,被菏泽在汽车上动了手脚,这个禽兽什么干不出来?只希望现在能好好保护米珈珈,不让菏泽伤害到她。
米珈珈擦着桌子,再次感到头晕,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不如回头买些药来吃吃?
“素素,有个男人打电话来找你。”张妈举着电话喊道。
米珈珈答应了一声,走过去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雷毅低沉的声音:“我已经离开安家了。米珈珈,如果这次我能够扭转局面成功让安妮明白我的心意的话,回头一定请你吃饭,就当是对你追求金贤宇的鼓励。”
米珈珈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也希望你能够过得很幸福呢。只要你过得开心,请不请吃饭都无所谓的。你一定会跟安妮幸福地在一起的。”
挂断电话,米珈珈仍旧一脸幸福的笑意。如果雷毅的欲擒故纵成功了,那么也意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成功对不对?
张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忧心忡忡。难道说米珈珈跟小宇最近吵架了?是不是有别的男人追求米珈珈呢?
金贤宇回来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张妈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小宇啊,你再不加油素素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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