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意

听说了患者病情被杜宇控制住了之后秦艳茹终于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学校的初步排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算上已有的三名患者一共有7名学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症状，医科大的专家教授也临时成立了以国内知名呼吸道传染疾病专家裴多义为首的医疗小组正在赶来医务科进行现场会诊！

几乎同一时间华海市内一共发现了几十例疑似病例，市委书记第一时间召开会议宣布采取一级预案要求全市各级医疗机构对这次疫情进行控制、务必确保百姓生命安全！话虽然这样说，每个人都可以从市委书记愁容惨淡的脸上读出来他本人对此的信心也不大！连国内的一流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怪病，短时间内凭华海市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解决问题呢？他十分的后悔，不是后悔没有在上次病例出现之后予以重视而是后悔没有在上个月接受调往省里担任副省长的安排，副省长虽然实权小了，不过也不用担这么大的责任啊！

忙完手边的事情杜宇接到了一个意外而又在意料之中的电话。

“还好么？”沉默少许话筒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听上去像是刚刚哭过！

“还不错！你呢？”杜宇苦笑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了那个总是站在自己背后的美丽倩影，想到对方此时一定通红的眼睛心底不由得颤了一下，如果说鸿宇协会还有什么自己放不下的话那就只能是秦月了！

“我一点都不好……呜呜！”说完这句话秦月如同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无声的呜咽了起来。

“别哭！会好起来的，要不……要不你还来给我做助手？”杜宇有些着慌，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哄女孩方面竟然言语匮乏的到这种程度，话一出口杜宇又自嘲的一笑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欠妥当了，自己现在不是鸿宇协会那个炙手可热的组长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务科大夫，让留学归国的顶尖博士人才来这个小诊所陪自己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而且，自己脑袋里的麻烦还没有解决掉，说不定自己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何必耽误人家呢？

“好！”秦月没有杜宇的顾虑，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定！

这下轮到杜宇犹豫了。

“难道你刚刚只是哄我么？”

“不……不是！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小诊所，你真的不需要考虑一下么？”

“噗嗤！我相信有你在的地方一定不会普通的！”话筒对面的秦月想象着曾经恃才傲物的杜宇呆在一个偏僻的小诊所给人看些痛疼脑热的小兵不禁展颜一笑！

“好……好吧！”杜宇无奈的只好答应下来，顺便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了秦月，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等下该怎么跟秦艳茹开口呢？就说自己这个连学历都没的“野医生”找了个留学归国的博士助手？

接下来秦月又把协会的状况向杜宇简单的说了一下。如同自己离开的时候柳泉所说的一样，在自己离开的短短几天内协会进行了快速的扩张，市内的包括三家大型医院在内的八家医院宣布成为协会的下属或者合作机构，一时之间协会的势力占据了华海市内的半壁江山可谓是风头无两，这自然离不开柳泉背后势力的帮助！

快速扩张带来的麻烦也不小，最直接的就是这次的疫情，富有戏剧性的是第一批被发现的病例竟然超过半数都是出现在协会的范围内，其中新加入的区域更是重灾区，在那些贪生怕死的协会会员的眼里柳泉的功绩变得大打折扣！这不得不让柳泉想起了杜宇曾经的难过之处，骑虎难下的他不得已做出动员要借这个机会再次将鸿宇协会推向医学界更高的巅峰，只是响应者寥寥！

“对这个病你也没有好的办法么？”

杜宇沉默了一下，“这种病很罕见，我只在古书上见过一些记载，对于治疗办法也语焉不详，我现在手边的诊断手段不足也找不到特别有效的方案！不过我这里有一份药方，对病情的控制应该会有些用，你把它交给会长吧，也算是我对协会最后的一点贡献！”

鸿宇协会的今天毕竟有着自己的一份心血，杜宇也不像看到协会就这样倒在这群乌合之众的手中！

秦月沉默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得到杜宇告诉的药方之后秦月并没有按照杜宇的吩咐直接交给会长李鸿树而是径直赶去了大会议室，此时的大会议室里正在上演着激烈的争吵，谁都没有注意到秦月的到来，秦月扫视了一下会议室内，可以容纳全部高级会员进行全体会议的会议室里此时大半的席位是空着的，甚至一些首脑都不在场，果然到了危急的时候还是如此啊！

“张向阳！为什么你们小组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到爱仁医院？”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冲着一个略微发福的人质问道，秦月认得这个带眼睛的中年人名叫韩凌是柳泉的左膀右臂，而那个胖子张向阳是协会里一个科研小组的组长他同时也是华海第三大医院的院长。

胖子张向阳那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韩凌！你以为我不想去吗？这是我刚收到的请假短信，你分给我的组员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清楚？遇到事情跑的尼玛比兔子还快！要不是我有那么大一家医院要管抽不开身，我早也跟着他们请假了！”他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嘟囔出来的还是让不少人都听见了，不过也没人说他什么，协会里学术水平最低的一个就是他了，他全凭赞助的钱多才混了这么一个名号的，有没有他参与其实没多大差别！

张向阳说的韩凌都清楚，作为柳泉的左右手他还是有一些能力的，今天缺席的人他都一清二楚，“我记得你们小组的骨干是你们祥阳医院的专家吧？”

“姓韩的，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医院的病人不需要救治？如果我把专家都撤出去去别的医院坐诊，我这医院以后还怎么在华海混下去？难道我们医院的专家集中起来商讨方案不比分开来更有效果么？”张向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质问道，配合着他的体型确实很搞笑，在场的人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来，难得有人敢跟韩凌拍桌子，还是低调看戏比较好！

“你觉得凭你们医院的力量能找出来治疗方法么？”韩凌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姓韩的！你不要觉得你抱住了柳泉的狗腿就了不起了！”张向阳的话直接就让会议室里失控了，原来“抱人大腿”和“做别人狗腿子”结合起来就是“抱人狗腿”，所有人都笑喷了，连心情不好的秦月都忍俊不禁！

坐在首席的柳泉没有笑，他克制了一下自己濒临暴走的情绪拉了一下韩凌的袖子，“咳！大家安静一下！”

柳泉的声音不大，效果却很好，柳泉的能量很大，从他能赶走杜宇坐上这个位置就可以看出来，大家对他再不满多少也要在表面上顾忌一下。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次的疫情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咱们协会能有今天不正是因为抓住了几次机会表现了我们的实力才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吗？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抛开顾虑，把这次的难关度过，我相信只要我们众志成城一定可以战胜一切困难的！”

柳泉说完过了几秒钟才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更多人在心里腹诽，渡过难关那也要你有杜宇那两下子！

对于这种反应柳泉早有预料，他继续开口说道，“大家的顾虑我明白！请大家放心，我已经联系了美国圣马丁医院，世界知名的呼吸道疾病专家达菲诺博士以及他的团队将在三天后抵达华海！”

达菲诺博士的团队一直一来都是呼吸道传染疾病防治方面的旗帜性人物，最著名的是他的团队在对预防禽流感上做出的贡献，听柳泉说已经请到了达菲诺博士将会来华海大多数人的心总算稍微放下了！

“柳泉！我们不怀疑达菲诺博士的能力，可是我们这三天怎么办？”一个仍有顾虑的人站起来问道。

“这个……我觉得张向阳刚才说的挺有道理！咱们可以整合现有的资源，将患者和专家整合起来集中处理！”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不仅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避免疫情扩散，只是听了柳泉的话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起来，包括最无脑的张向阳。在场的都是大型医院的高层、专家，无疑都是集中患者的最佳选择，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接手的都是烫手山芋，在没有完善的医疗方案的情况下这种高死亡率的急性病难免会造成较高的伤亡，到时候无疑是对自己医院形象的打击！

“咳！我觉得病人的转移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路上多耽搁一会儿危险就大一分！这个集中专家共同对病例进行分析我觉得挺不错的！”一个人开口提议道，这个提议很快的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一时之间所有人又讨论开来。

坐在首席的柳泉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他身旁的韩凌忍不住怒喝一声，“够了！你们这些人眼里难道就只有利益？现在每一秒都有可能有患者得不到治疗而死去，你们不肯派专家去坐诊又不肯接收患者！出力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退的远，有成果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来得快！”

“韩凌！咱们二哥不说大哥！当初是谁把杜宇撵走的？你们还不是一样！”被踩了痛脚有人忍不住开口反驳！

“就是！人家杜宇再怎么不称职抡起治病却比某些夸夸其谈的人强得多！”

“是啊！人家杜宇在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嗯，我现在怀疑某人的盲目扩张才是造成眼下这种局面的最初根源……”

“砰！够了！”柳泉忍无可忍拍了桌子，当初自己的扩张规划可是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的，现在被拿来说是自己的过错，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更何况当初他只是打算拉拢三家大型医院，正是这些人托关系硬要加进来几家中小型医院！

被柳泉的暴走吓了一跳所有人又安静了下来，刚刚是一时冲动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敢乱说一通，冷静下来想起来柳泉的能量所有人都又老实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会议室里突然想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扭过头去看到了旁听许久的秦月！秦月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走到了长会议桌前，她伸手将抄有药方的纸张丢到了桌上。

“杜宇说的果然没错啊，你们这群人出了混吃等死什么也做不了！这是杜宇给你们最后的一点心意！”秦月鄙视的看了一眼众人，转身就要离开！

“秦月！你怎么和我们说话呢？别忘了我现在才是组长！”听到杜宇的名字柳泉的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哦！不好意思，忘了禀告组长大人了，小女子在10分钟前已经提交了退会申请！”说完秦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