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张娅抬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哽咽着点头。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她很明白,纪平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甚至是她的舅舅,在纪平面前,也是差得远。这个男人,绝对是魔鬼!
“好啦,我饿了,去展示一下你的厨艺吧!”
纪平彻底放开对张娅的钳制,抬手指了指厨房。
“你等会儿!”
张娅立刻起身,小跑着奔向她的卧室。从她夹紧的双腿,忸怩的步伐,纪平忽然有些发怔。
几分钟后,张娅重新走出了卧室,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那诱人遐想的丝袜已经褪下,露出一双白嫩纤直的美腿。
张娅满脸的潮红,方才在里面的几分钟,她做了什么,不用说,明眼人都明白。
张娅的厨艺很不错,至少,纪平吃得很开心。
而在纪平吃饱喝足,准备走人的时候,这美妞儿居然还送出了家门的钥匙。
“我要钥匙干嘛?你都要去明市了,让我来帮你看屋子?”
“不,不是,就,就是,你拿着吧,总,总会有用的!”
“行,我拿着!”
纪平岂会不明白张娅的心思,只是,纪平很清醒地明白,眼下并不是跟张娅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凡事,都讲求个火候,火候不到,吃不到美味。
离开张娅的住所,纪平就接到了贾屏山的电话。
郭巨峰事件爆发,贾屏山的揣测上意,玩忽职守,让孙友林对他很不满。如今虽然还没有被从局长的位子上撸下来,但是贾屏山通过跟孙友林的那通电话,知道他的日子基本到头啦。
这么多年战战兢兢走过来,又在近期立了几个大功,这就要看到提拔的希望,却忽然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贾屏山怎么甘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
贾屏山落到如今的处境,究其原因,是在郭巨峰事件上的不作为。而让这一切爆发出来的根源,则是纪平。他想要从这困局中走出来,少不得要请纪平帮一下忙。
“贾哥,你说地方吧,我过去!”
纪平其实挺佩服贾屏山的,至少他才来到县城,贾屏山就能得到消息,这份手段,已经不差。只是,贾屏山之前做的事情,让纪平寒心。
“成,我马上就到!”
贾屏山跟纪平相约的地方,不是什么高档的酒楼,就是一路边烤鱼摊。而巧的是,纪平刚好知道那里。
拦了出租车,纪平直奔烤鱼摊。
贾屏山已经在这里,除了贾屏山,邢大海也在。不过,纪平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邢大海对贾屏山生分了不少。纪平也能猜得出来,贾屏山肯定将那事儿跟邢大海说了,而他的作法,自然是让邢大海心生寒意。
朋友,何谓朋友?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才交朋友!
朋友不是不顾一切的盲目想帮,朋友不是只顾自己的明哲保身。朋友,必须是能患难与共,是能将自己的后背无保留托付的人。
贾屏山的所为,却失了朋友的真意。
“纪老弟,我知道,说再多,也无法弥补我的错,这瓶酒,我的歉意!”
贾屏山看到纪平过来,直接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贾哥,你这是何苦?”
纪平没有伸手拦住贾屏山这近似自残的行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如一句很操蛋的话,如果道歉管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还要警察干什么?
何况,贾屏山本就是阳川县警察的头!
贾屏山将酒瓶丢在旁边,面带苦涩,坐在位子上,目光带着悔恨和歉疚。
“老弟,我知道,那事儿我干的不地道。可是,我,唉……”
贾屏山的做法有错吗?如果孙友林铁了心要包庇郭巨峰,那么,倒霉的人就只能是纪平。到那时,胜者王侯,败者寇。
“纪老弟,这事儿,唉,我不也不好说啥,你,自己决定。不管怎么说,老贾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邢大海本来想帮贾屏山说两句好话,但是,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回去。他是当兵的,作为军人,对一个可能背后捅刀子的人,他能说好话吗?诚然,贾屏山的行为还没有那么恶劣的,但是他的所为,却让人不耻。
“贾哥,坦白说,我不可能原谅你的!”
纪平在椅子上坐下,看贾屏山的目光很平淡。两人之间存在些交情,这是肯定的。在这过程中,贾屏山帮了纪平的忙。但更多的却是,纪平让贾屏山赚了功劳,获得了政绩。只是,当纪平需要回报的时候,贾屏山选择了观望,选择了无视。
贾屏山苦笑,道:“我知道,那事儿,是老哥我做的不地道!但是,我真没有想到,郭巨峰能做得那么绝!”派人冲击镇政府,贾屏山做梦都无法想象,郭巨峰居然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可事实,偏偏如此。
纪平笑了,“贾哥,你没有想到。可若不是姜山姜所长带人出现在那里,或者,今天咱们都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这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存在这种可能。
王庄镇的镇书记出事,不是没有。多一个纪平,也不是什么怪事。就算是事后王强一力追查此事,要帮纪平讨一个公道。可是,纪平或者可能废了,或者可能直接挂了,最终得到了正义的伸张,又有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名誉、地位、乃是金钱,都是针对活人。死了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些。
贾屏山唉声叹气,又开了一瓶酒,自己灌自己。
这些天,贾屏山的日子很难熬。抓获郭巨峰后,贾屏山就在种种压力下病倒,住进了医院。这身体恢复后,出院后的他,也是没有从煎熬中解脱出来。孙友林的话,就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刀,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一个被解职的公安局长,会是什么下场?
贾屏山不敢去想。
他在任上的时候,着实办了些事情。若是不干事情,他也不可能走到这位子来。因为他是局长,没人敢找他麻烦。但若是他被撤职,他会如何?不说社会上的那些混混,就是警察体系里那些被他收拾的人,只怕也会恶心他不止。
“贾哥,毕竟认识一场。关于你的处置,我人微言轻。但是,如果孙书记征求我的意见,我会帮你争取。只是,从此以后,咱们就只能是同事!”
“老弟,做哥哥的对不起你啊!”
“贾哥,保重!”
来见贾屏山,并不是纪平准备原谅他,也不是纪平准备就此拿捏住了贾屏山。一个在关键时候把你放弃的盟友,是不可靠的。所以,很早的时候,贾屏山已经从纪平的盟友名单中被删除。
纪平没喝酒,没吃菜,只是坐了坐,便告辞离开。
邢大海没有相送,而是陪着贾屏山。他们之间毕竟是多年的交情,说要舍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邢大海却明白,从这件事后,他跟贾屏山之间,私交归私交,公事是公事,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跟贾屏山那般掏心窝子。
“老贾,想开点儿吧,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邢大海陪着贾屏山喝酒,偶尔劝上一两句,却也仅仅是点到为止。
成功只差一线,却最终功败垂成,贾屏山不甘心。
贾屏山明白,想要纪平原谅他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他兀自在幻想,幻想纪平抹不开面子,最终会谅解他一次。然而,纪平却如饱经世故的老人,根本不给贾屏山一点儿机会。
“老邢,我后悔啊,我,怕啊!”
贾屏山喝着酒,许是喝酒壮胆,他絮絮叨叨地跟邢大海说了很多,很多。邢大海只是附和着,却没有太过当真。
最终,贾屏山醉了,一塌糊涂。
邢大海将贾屏山亲自给送回了他的。只是,夜色已晚,邢大海没有在贾屏山家里停留多久,在将贾屏山送上床后,邢大海谢绝了贾屏山爱人的招待,走的贼快。
只是,邢大海想不到的是,他才走,贾屏山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贾屏山的爱人不解地看着贾屏山,道:“老贾,你不是喝醉了吗?你……”
“淑芳,你说我该怎么办?”
贾屏山哪里醉了?他的确是喝了不少的酒,可惜,那些酒都是加了料的。那酒不是他在烧烤摊那边买的,而是自带的。除了他身边的那一扎啤酒,另外的两扎,摆在邢大海和纪平座位旁边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啤酒。贾屏山对纪平的邀请,可是做足了功课。
然而,纪平根本没有买他的账。
当贾屏山将自己的处境跟爱人于淑芳讲了一遍,便不再说话,准备听听自己爱人的分析。一人智短,两人智长。
于淑芳是做教师的,平日里最反感这些歪门邪道。听了贾屏山的讲述,于淑芳狠狠地瞪了贾屏山一眼,道:“老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郭巨峰干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作为县局的局长,你不把他拿下,你还护着他,你还是警察吗?”
“淑芳,我不是不想办他。问题是,郭巨峰的后台,可是孙书记,我一个小小的局长,孙书记一句话,我就得玩完啊!我玩完不要紧,你怎么办?咱们儿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还有人敢打击报复?”
于淑芳气吼吼地开口,“贾屏山,不要为你的过错找借口!你,分明就是舍不得你的位子,还想着向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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