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木石思前想后,总是觉得最近走的路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跑到了旁的小路上去了,而且再这么下去只会越走越远。
这些日子他闲下来的时候,细想当日的那个推演图,总觉得其中的几个细节有些生硬,只是他想再去找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那张图竟然不见了!
思前想后,他终于还是决定用这么一个大衍图来重新推测一下。一个大衍图就能用掉他一年的寿命,若不是这一次实在是事关重大,而大衍图是唯一一个可以避免干扰的推演方法,他也绝对不会用这么损寿命的东西。
果然,这大衍图推测出来的东西,果然跟当日测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真正的“天命者”根本就是苏莫离,她是“天命之人”中千分之一才能遇到的“天命者”,从始至终都是最应该被注意的那一个。
他似乎是押错了宝,而且这一错,整整错了几个月之久!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苏浅语就是他的女儿,既然她是他的女儿,那么怎么会……怎么会不是苏浅语,反而是苏莫离?!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忍不住嘶声吼叫了起来,那充满了疯狂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听起来格外的可怕。
他神色阴沉得站在那里站了半晌,忽然间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怒吼了起来:“不对!不对!这不对!苏浅语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当年……当年我明明把那个孩子……
当年是我亲自下手除去那个孩子的,所以,那孩子就算是能够侥幸生下来,也绝对会是一个正常人!
苏浅语从小就聪明绝顶,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孩子的话,绝对不可能会这样……是了,是了!原来是苏莫离!
我被耍了,我竟然被你给耍了!木石,你当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原来苏莫离才是那个孩子,她痴傻了十六年,如果不是灵魂离体,怎么会痴傻?!
原来苏莫离才是那个孽障,她竟然又回来了!不不不,绝对不让让她活着,这个女人一定要死,她一定要死!”
他状若疯狂点地叫了半天,急躁地在原地转着圈子,一头长发已然全部变成了白色。当年的事情显然令他极为不安,然而除了他自己,却终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此刻,他显然已经完全地陷入了当年的那个魔障当中,浑身都在打着颤,甚至牙齿都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终于,他忍不住大吼出声,疯狂地大叫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少顷,大厅外面狂奔而来了两个一身白衣的少年,两个少年有些惶恐地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状况,急匆匆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国师。”
“你们立刻去!立刻动用朝廷里还有宗族里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冷悠然当王爷,不……等等!这件事情已经势不可挡,没用了,拦是拦不住了,既然如此!
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无论用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把冷悠然和苏莫离给我弄出京城,让他们去……”木石说到了这里顿住,抬起了右手闭上了眼睛开始不断的掐算了起来。
他右手的手指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竟然划出了一道道的额残影,终于,他忽然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手也停了下来,低喝道:“告诉他们,立刻准备着手让他们去南方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如果半年之内不能让他们去南方……那么,就等着去禁地吧!”
木石的话音一落,转身便急匆匆地冲向了殿堂深处去了。
他的身后,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了丝丝惊愕之色,但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惊惧。
他们太明白木石这个命令的意思了,一旦这个命令完不成,那么,就会有一堆的人要倒霉了。而他们,就会是最先倒霉的那两个。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地出了天机宫,朝着王丽华的凤仪宫去了。王丽华和国师可还有着几分协议在的,她,就是木石和外面联系的一个中枢,当然,这只是万千中枢中的一个,而不是必须的那一个。
……
如果说“算人者,人衡算之”的话,在木石算计着让冷悠然和苏莫离往南边去的时候,也有人在算计着他。
一众老臣带领着大家玩儿攻歼的时候,皇帝在玩儿高深莫测,国师在玩儿找后路,苏浅语正在郑王府的院子里抱着自己绿油油的脸儿玩儿,而苏浅语的老爹也在玩儿,不过他玩儿的这一把比较大,大到了他每日每夜都在思索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又能从中捞取一点儿利益,又不会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
这一场之所以说大,是因为,他要玩儿的人……是一国国师,还有国师背后站着的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凰族。
这几天,苏洵很上火,自从被萧柔逼着上了梁山,他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烧烤的死鱼,除了翻白眼等着被烤熟,就再也没有旁的办法了。
这半个月来,他顾不上朝里吵得要死的争端,也顾不上自家女儿几次三番地让他去见见她,更顾不得那些争权夺势的事情,他最近很是焦头烂额,刚开始的时候他照着萧柔给他的那些线索去查了,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
但是随着调查越来越深之后,他惊恐的发现,原来凰族的势力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样一种恐怖的地步。且不说朝堂之上,便是江湖中那些闷声发大财的江湖势力中,竟然就有好几个是凰族后裔!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些外围的影卫一个都不敢用了,后面派去的人,他全部都用的是精英中的精英,随时随地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当他顺着线索把方向查到了那些宗室子弟和官员身上的时候,他忽然间感觉到,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适合他来亲自做了。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证据都整理好,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完全可以动摇国本的东西,悄无声息地送到皇帝的桌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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