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真人很生气。
回去的路上,飞舟上人人自危。
谁都知道,太白宗脾气最古怪的,除了苍华真人,就是蔚真人了。
这对师徒,怎么算都是太白宗最难伺候的。
至于程真人,在宗门的时间不多。据天池峰的弟子们说,平时还好,基本不为难弟子,但是,千万不能得罪她,据说每次游历在外,总要灭上十个八个同阶修士。比如,她第一次去星罗海,通天塔塌了。再比如,她去大梦泽,五子湖世家白家崩了。又比如,她第二次去星罗海,无双城的飞舟炸了……
当然,程真人不是重点,重点是蔚真人现在很生气。
废话,遇到这种事,谁不生气?太白宗的弟子们个个都觉得生气。
那个姓徐的,凭什么把程真人带走,连话都不交代一句?
以为他们太白宗是菜摊子吗?来挑颗白菜就走?还是卖相最好、最贵的那颗白菜!
也有人在心中幸灾乐祸。
姓徐的干出这种事,下回到太白宗来,就等着蔚真人修理吧!
紫霄剑派的,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
嘿嘿!
……
灵玉从来没有过这么无措的感觉。
好像身处惊涛骇浪,抓不住任何可以依托之物,偏偏这澎湃的海浪来源于自身,无处可逃。
冰凉的玉阶,火热的触感,坚硬的地面,柔软的身躯。矛盾而对立,却带来让人战栗的浪潮。
衣衫早已经不在身上,不着一缕。身体暴露的感觉很陌生,让她有一种不安全感。
尤其是胸口的柔软,被他纳入掌心。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在这个时刻,明明灼热得全身颤抖,想的却是,这么要害的地方暴露出来,怎么防御?
想到这里,她昏然的脑子倏然清醒,暗暗唾弃自己,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逆似乎感觉到了,略缓了缓,松开她,轻轻摸着她微微汗湿的长发,似乎在安抚。
灵玉慢慢放松下来,刚才的惊涛骇浪,变成了和风细雨。
等到她再次变得主动,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肩膀,心甘情愿地放开自己,徐逆俯下身,将她再次纳入怀里。
那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又来了。
狂风暴雨,一浪接着一浪,似乎没有尽头。灵玉有些失措,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平息风浪,还是应该任由风浪肆虐。
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太糟糕了,尽管身体激动得不自觉地卷曲起来,陌生的快乐充斥身体。
徐逆喘息着,手臂从她身后绕过去,慢慢往下,抚过肩背。
灵玉感觉到他的手一路下滑,在自己腿上来回,然后,身体被打开了。
她闷哼了一声,稍稍有点放松的身体又紧绷起来。
理智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很寻常的鱼水之欢,世间大部分女子都经历过。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绷紧,像一张弓,被拉到了极限。
这种触感,怪异极了……
徐逆的喘息越来越重,力道也有点控制不住。
最糟糕的是,他好像……没找到重点……
“唔——”灵玉及时咬住嘴唇,出口的叫声变成了一声低吟。
徐逆感觉到她声音里所包含的痛意,缩回了手。
等到灵玉缓过来,抬头望着他。
徐逆脸色烧红,尴尬无比:“那个……我……不知道在哪……”
灵玉已经蒙上烟雨的眼睛倏然睁大。
徐逆更尴尬了,他轻咳一声,试图解释:“书上写的,没这么复杂……”
沉默了一会儿,灵玉小心地问:“你看的什么书?”
徐逆顿了两息:“《**经》。”
灵玉伸手捂住脸。
徐逆忍不住:“你呢?”
灵玉弱弱地答:“我看过《合阴阳》。”
气氛变得很诡异。就这么结束,徐逆实在不甘心,试探地问:“我们……再试试?”
于是,半刻钟后,徐逆再次满头大汗。
怎么就……找不到呢?
灵玉忍不了了,虽然她也不大懂,但自己的身体,总是了解一些。
把羞耻心扔到溟渊里去,抓住徐逆的手,慢慢探过去。
“这里?”徐逆低低地问。
灵玉也低低地“唔”了一声。
手指微陷,徐逆有点明白过来了。
费了好大的劲,才探了进去。很困难地动了两下,徐逆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真的没错吗……”
收到灵玉瞪过来的眼神,他乖乖把后面的话给吞了。
嗯,以前好像听徐正说过一些,第一次总是比较麻烦……具体怎么说的来着?当时心不在焉,想不起来了……
感觉到身下的灵玉很紧绷,再看到她咬着嘴唇,眉心蹙得很紧,像在强自忍耐,徐逆心中一软,轻声道:“要不,算了?”
正想抽回手,灵玉却一下子收紧他的腰,扣住他的肩膀,恶声恶气地说:“老子忍了这么久,你给我说算了?这次算了就没下次了!”
最讨厌磨磨叽叽了,反正都要痛,一次过去就完了,还分成好几次,他以为收利息吗?
她这一收,猛然肌肤相贴,要害处撞上了什么,徐逆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氤氲而潮湿,想忍耐,到底没忍住,便低下头,在她耳边一边轻吻,一边低声道:“那你忍一忍。”
下一刻,灵玉瞪大眼,毫无防备地痛叫出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立刻咬紧了牙关,将声音吞了回去。
她扣着肩膀的手猛然抓紧,留下了几道血痕。
徐逆受了这一激,后背窜上来一阵难以言说的酥麻,直达后脑,他便直觉地往前一挺。
灵玉抬起头,一下子咬在他肩膀的伤口上。
徐逆已经不知道痛了,因为举步维艰而满头大汗。
许久,灵玉终于松开口,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单纯的痛。这种痛,跟她受过的所有的伤都不一样,身体好像被分成两半,灵魂似乎跟着撕裂,毫无保留对眼前的男人敞开。
从此刻起,他们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混蛋!”灵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骂道,“你就不能说一声,让我准备一下吗?”
徐逆哪里还能回答,灵玉痛,他也痛啊!再说,刚才他明明说了……
“老子再也不要干这种事了,简直就是酷刑!”灵玉捶着他,“别动行不行?好痛……”
徐逆勉强露出笑,他身上全都是薄薄的细汗,一边喘着气,一边说:“我刚才都说算了,是你非要继续。”
“这是怪我了?”灵玉瞪着他,一脸想吃人的表情。
“怪我。”徐逆只能这么回答,如果他还想活下去的话。
灵玉就咬着手指,含含糊糊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痛……你说人是不是很无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做的?给自己找罪受吗?”
徐逆低应了一声,心思却根本没在这里。
“怎么也没人告诉我……”灵玉想了想,才发现她的朋友里,只有胡芷芳成亲了,温柔体贴的胡师妹怎么可能会抱怨呢?
“我回去一定要告诉陆师姐,她不答应端木师兄是对的……”
“喂喂喂,你别动啊!”
“徐逆!”
可惜,没有人回应了。
风声唳唳,大雨滂沱。
……
坐在前殿看数云的日子,莫沉已经有点腻了。
可是,与他一起数云的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
袁复或是修炼,或是翻看典籍,一派悠闲。徐月更从容,从她坐在那根栏杆上开始,就没有动过。这让莫沉很想问她一句,至今为止,她数了多少朵云了?
这都快半个月了吧?
莫沉不是忍耐不了这种日子,只不过,他心中有事,不能像袁复和徐月这么淡定。
他抬头望去,远处山峰隐隐可见,点点雪峰,寒冷之气扑面而来。
那里是中皇山,紫霄剑派宗门所在之地。
不知不觉,就快到了。
紫霄剑派的飞舟,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直没人发现,他们就跟在后面。
莫沉又转头看了看后殿。
他轻轻捅了捅正在看书的袁复,低声道:“这都半个月了,徐师兄怎么还没出来?”
袁复扫了他一眼,含糊地道:“久别胜新婚……”
莫沉默了默,摸着下巴道:“他们好像还没成婚……这样不太好吧?”
袁复轻嗤一声,没有回答这个蠢问题。
没过多久,莫沉又道:“徐师兄该不会真的……他可不是那位。”
袁复吐出一口气,拿着书盖住了脸。过了会儿,他觉得这样让莫沉胡说八道也不好,徐月还在这里呢!
“主上将信物交给她开始,她就是我们的主母了,明白了吗?再说这种蠢话,小心让主上听到。”
真是奇怪,以前怎么觉得莫师弟有心机呢?还是说,被刺激狠了?
他看了眼前方:“中皇山快到了,主上自有分寸。”
正说着,三人同时抬头。
徐逆衣着整洁,发丝不乱,从后殿过来。
他一出现,莫沉就忍不住盯着他脖子看。那异样的眼神,徐逆想不察觉都难。
一看到他皱眉,袁复立刻撞了莫沉的手臂一下。
莫沉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咳,两个人关在后殿半个月,他实在是没办法不好奇啊!
徐逆站在栏边,望向熟悉的中皇山,神情肃然。
当中皇山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很快就能看清紫霄剑派的山门时,他开口了:“等一下,我去挑战护山大阵,你们准备接应花师弟。”
此话出口,袁复和莫沉大吃一惊。
“主上!”
“徐师兄!”
徐逆斜过视线,睨着他们:“怎么,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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