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为,她这话在理。孔梦涵确是娇气了些。
可奈何人家自己不这么想啊!
“姚韦亚,你不要太过分啦!”背后传来女生的娇喝,音调高亮,怒气旺盛,足以对耳膜造成十亿点伤害。
我给许意眼神示意:怎么办?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好尴尬。
她悠闲地夹了一块南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不太厚道吧?
姚韦亚也没料到会突生变故。但好在她天生脸皮不薄,即使被抓包也毫无愧色:“我怎么过分了?实话实说而已。怎么,我说我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我一直觉得,过硬的心理素质是姚韦亚身上少有的优点,难能可贵,别人学都学不来。还“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觉得不碍事儿,让别人挤兑两句试试!
然而,她还真是一个不怕被人说的主,脸皮堪比城墙厚,导弹都轰不穿。
孔梦涵被她这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气得脸都白了,“你你你”了几声后干瘪瘪挤出一句“你多管闲事”。
轻描淡写的四字成语,放在别人身上只会无关痛痒地哼唧一声,大多不太在意。可姚韦亚信奉路见不平一声吼,对于朋友更是仗义得不像话,较起真来,****两刀都行。
这厢孔梦涵口不择言地质疑自己和许意的友情,她登时就把脸给拉了下来:“什么叫多管闲事?许妈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设计比你好,这是有目共睹的。我为她高兴,你管得着么!再瞎吵吵,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一翻脸就发疯,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的那种。
“好了,窑姐,吃饭吃饭。”为避免情况愈演愈烈,我必须赶在“战争”爆发前用美食堵住她的嘴。
姚韦亚愤愤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把豌豆嚼得嘎嘣响。
我很庆幸,她的理智尚在服务区,耳朵也够听话。
可我只顾着安抚甲方,却忘了乙方也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角色。
只听孔梦涵冷哼一声道:“切!谁不知道你巴结许意图什么!整天围在她屁股后面团团转,不就因为她是许家豪的堂姐么!没想到你还挺有心机......”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完蛋了。
果不其然,原本还老神在在吃饭的许意甩手扔下筷子,“蹭”地一下站起来,盛气凌人:“说什么呢!谁他妈巴结我了啊!小学语文没学好哈?知道‘巴结’俩字是什么意思么就在这里乱用!”她一嚷嚷立刻招致来不少围观群众看热闹的目光,“‘许家豪堂姐’怎么了?我倒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很了不起,还‘巴结’!”
调子虽是阴阳怪气,但我清楚,她是真的生气了。
小学时有人说我“巴结富家女”才跟她玩,她得知后把那人揍得在医院躺了三天。
天地良心,许意对朋友是真的好。如果因为她优越的家世而诋毁她对友情的珍视,那便是污蔑,红果果的污蔑。
而我们愿意与她交好也纯粹看重她的性情和为人,与物质条件没有半毛钱关系。
孔梦涵的说辞确实过分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闻言,姚韦亚也火了:“我X你大爷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满嘴的屁话,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她啐了一口,“你自己喜欢许家豪,全世界都得跟你抢啊!还心机,神经病啊......老子就冲你喜欢他这一点,以后都不稀得跟他打球了。恶心!”说完,她一把抓起椅子上的书包,拂袖而去。
我不得不承认,姚韦亚后面那一番膈应人的话很有水准。她没有明着骂孔梦涵,却把对方的脸打得“啪啪”响。因为她的喜欢继而迁怒于那人,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只可怜了豪仔无辜躺枪。
离开时,她撞到了一个人,头也没抬地骂咧了一句后,消失在我们眼帘。
被撞的许家豪满脸错愕地愣在原地,史上最悲催的“曹操”没有之一。
一时间,场面相当尴尬......
语文晚自习。
钟慧敏一到教室,脚跟还没站稳,孔梦涵就红着眼眶跑上讲台和她小声说着什么。
两分钟过后,姚韦亚被调到了最后一排,和许家豪同桌。
我不知孔梦涵到底和钟婆说了什么,但肯定和晚饭时的闹剧有关。只不过,眼下的结果有些黑色幽默,她应该不太想那两人坐同桌。
课间休息,我和许意打完水回来,看到孔梦涵正趴在桌上小声地啜泣。
“她这样多久了?”我问胡宏志。
他比了比手势:“这个数。”
敢情一下课就哭得没停过呢!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不止。她孔梦涵你根本就是水龙头做的吧!
最后一排的许家豪和姚韦亚也表现得怪怪的。按理说,都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周末好球友”,被安排到一起,臭味相投,该有说不完的话才是。可他俩一个望着文具盒发呆,一个偏过头去睡觉,比陌生人还冷淡。
哎!又是一笔糊涂的三角账啊!
下晚自习后,我刻意把许家豪拉到操场上走圈圈。
“豪仔,跟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窑姐了?”
今晚,星星很亮。但再亮也亮不过他的眸子。
我本以为他会否认,继而骂我是神经病。又或者忸怩两下,闪烁其词地糊弄过去。
可他却说:“嗯。”
“‘嗯’是几个意思?”我一直以为九门必修课里,唯有语文和英语不能辜负。可无论放在哪门语言里,我都无法明确参透这个单字的含义。
他叹了一口气,略显做作:“我大概真喜欢上了。”
大概,程度副词,表示“不确定”;“真”,程度副词,表示“很肯定”。呔!这个纠结Boy!说了等于没说!
我停下来,仰着头与他对视:“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好哥们来的。”表情很认真,若非身高劣势导致脖子酸得紧,我会更认真些。
他自嘲一笑,道:“一开始我也以为。可今天听到她说以后不稀得和我打球,还说觉得恶心......我很难过。真的。”
“二年级我抢你糖那会儿,你也难过。”我将信将疑。
“那不一样。”他白了我一眼,转而深情地望向星空,“我不愿让她讨厌我,我希望她喜欢我。”
可以,这很强势。
回到宿舍后,我趁姚韦亚洗澡之际把许家豪对某人的小心思说与许意和程薇听。
许意说,这个好办。
好办?你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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