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饿了

“不去做饭了，你去洗漱，然后我们睡觉。”

苏牧云难得这么羞涩的说过话，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早睡觉？我还没有复习功课呢。

“我饿了，你要是困，先躺着休息。”他的表情很奇怪，我叹了口气，抚着胃说道。

“我给你去烤面包热牛奶。”苏牧云今天果然是哪根神经不对了，他居然主动伺候起我的胃来！

“那个，可以再帮我削个苹果吗？”微微挑起眉头，试探的得寸进尺，看他是勃然大怒还是冷酷的说“不”。

不多时，我的书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牛奶，香喷喷的面包，还有削了皮的苹果。

狐疑的看了看苏牧云，悄悄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不是在做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牧云今天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很内疚？还是因为爸爸妈妈要回来了，害怕我在他们面前告状，才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心里暗暗嘀咕着，手却毫不客气的往面包抓去，大吃起来。

“唔，放心，爸爸妈妈回来，我不会说你坏话的。”嘴里塞满了面包，发现他看着我一眨不眨，我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苏牧云眉头微微一皱，将牛奶递到我的面前，声音冷了下来：“小心噎死你。”

“我真的不会说。”向他保证的拍拍胸口，顺便把噎在食道上的面包捶下去。

“苏念风，我们永远都不离不弃吗？”他伸手帮我拍着后背，突然低声问道。

“当然。”灌了一大口牛奶，这才顺了气。

“即使老了还会这样快乐的在一起？”苏牧云又问道。

“你怎么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中竟然有一丝悲伤。

立刻没胃口吃面包了，小心的问道：“小云，怎么了？”

“你要记住今天说的话……不离不弃。”苏牧云黑如墨玉的眸中，清晰的映着我的脸。

“呃，不离不弃，莫失莫忘。”嘿嘿一笑，将手里的面包放下，伸出小手指，“来，拉钩。”

苏牧云的唇边突然扬起一抹微笑，那俊美无双的脸，因这丝温柔的微笑，更加夺目起来。

他勾住我的手指，低缓的说道：“苏牧云和苏念风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莫失莫忘。”

重重的点头，另一只手没有闲着，拿起牛奶往嘴边递去。

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悲伤的感觉，好像是轮回了几生几世的誓言，被风吹过千山万水，终于到达自己的耳畔。

一口气将牛奶都灌下去，将那股莫名其妙的悲伤压制下去。

喝得太急，牛奶顺着嘴角流出，我抽回被他勾着的手，往唇边擦去。

苏牧云和苏念风，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莫失莫忘。

是誓言还是承诺？仿佛在梦中，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苏牧云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我来。”

他要来什么？微微一愣，他的唇已温柔的覆在我的唇角。

心脏一窒，接着狂乱的跳了起来——他居然舔去我唇角的牛奶……

脑中一片轰然，似乎他的唇带着电流，让我的神经有一瞬间的瘫痪。傻傻的愣了几秒，接着用力的推开他，慌忙的擦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要是想……想喝牛奶，我去给你热……”

苏牧云双眸暗沉，又上前一步，俯下身：“你早上想做什么？”

“啊？什么早上？”苏牧云又发神经了，我的眼神往门边瞄去，计算着自己冲出去的胜率有多大。

“看着我。”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暗沉的眼里有着一丝笑意，“早上为什么想亲我？”

“我……去卫生间……”明明我是他的姐姐，可是他身上那股压迫的气势，让我不安的舔舔唇，想挤出一丝笑。

苏牧云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吸了口气，唇又覆了上来。

瞪大眼睛，心神都乱了。

“闭眼。”他在唇间低哑的说道，一只手往我眼睛盖去。

眼前一片空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的口鼻处蔓延，双唇被他****轻咬，让我觉得身体变得奇怪起来，仿佛在云端飘荡着，找不到重心。

“风，你是爱我的，对吗？”他湿润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声音更加沙哑起来。

“我……唔……”刚要说话，开启的唇立刻被他攻占，再也说不出话来。

理智，一瞬间决堤。

什么伦理，什么弟弟，现在的自己，灵魂在云端，看着肉体沦陷。

我一直都是爱他的，从十年前刚睁开眼的那一刻，到十年后，这份感情渐渐超越了亲情，即便不承认，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

为他而跳动的心。

他的霸道，他的不讲理，他看似冷漠的关心，我都知道。

他的好，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比苏念风还要了解，也再没第二个人，能比苏念风珍惜他。

身体好像要融化了，胸腔的空气渐渐失去，就快要窒息的时候，苏牧云终于放开我。

脸憋的通红，因为没了他唇舌的霸占，口腔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大口的呼吸了两口空气，听见他满意的笑声：“白痴，连换气都不会。”

“你……你……”羞愧的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指责他刚才行为，因为……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抵触，甚至觉得那云里雾里的感觉很好。

第一次，对他的吻丝毫没有抵触，反而觉得那味道真好。带着苏牧云的味道，深深刻入骨髓，与灵魂纠缠着，让我一点也不想逃。

可惜……可惜……

一股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开——可惜，始终是弟弟……

“再来一次，我教你怎么换气。”苏牧云带着一丝温柔的戏谑，伸手往我腰上搂来。

“去死！”啪，结结实实的打掉他的手，混混沌沌的小宇宙彻底爆发，“苏牧云，还我清白来！”

第二天一早，被耳边痒痒的气息骚扰醒来。一睁眼，看见苏牧云正把完着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半掩着，干净上扬的唇角，像一只可爱慵懒的小猫。

“你醒了？”看见长发被他手指缠绕着，我压紧被子，想到昨天晚上和他玩闹的情景，不由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和苏牧云，好久没有这么毫无隔阂的一起打闹，一起聊天。

虽然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那个吻之后渐渐改变了。

“起床做饭，然后去练琴。”苏牧云起身，揉揉我的长发补充说道，“新的一年，记得变聪明点。”

“元旦了呀！”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每天清晨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脸，那会多美好。

“最好也能长的好看点。”苏牧云恍若未闻的说道。

“喂，不要打击人，好歹我也是有人追求的……清……清秀佳人……”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了。

“哦？我怎么看不出来？”苏牧云扬扬眉，大手盖住我的后脑勺，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好努力。”

诧异的看着他，居然没有继续嘲讽我，这个家伙什麽时候变的心性？

苏牧云曾经告诉我，舒伯特的小夜曲，需要心灵相通的两个人，才可以完美演绎。那浓郁而真挚的爱，在钢琴翻飞的手指下，缓缓倾泻。

整整一个上午，居然没有弹错一个音符，而且也没有遇到欧阳予，和苏牧云走在繁闹的街边，正在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却在街角的转口处，看见秦尧和齐媛。

元旦的气氛很浓厚，处处都是彩色的气球和还没撤完的圣诞树。

秦尧的怀里抱着可爱的维尼熊，齐媛拉回了直发，笑的一脸灿烂。

“小云，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就在后面……”怔愣了几秒，慌忙拉住苏牧云的胳膊，想往回走。

“说过以后不准吃糖葫芦！”苏牧云愤愤的敲了敲我的头，对那日在动物园的遭遇还耿耿于心。

“啊……不是糖葫芦，是鱼丸……对，是鱼丸……”看见秦尧和齐媛低头私语往这边走来，我用力拉着苏牧云的胳膊，说道。

“路边的小吃不卫生，要是想吃什么，去对面的……”苏牧云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我已经转过身，往回走去。既然拉不动他，自己就先躲开。

秦尧，这个名字带着疼痛的名字，曾是我纯真的初恋；这个曾经喊过我公主的男人，怜悯的接受过我的感情……

自从那天之后，一直害怕再次看见他。因为不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表情。

一直都是喜怒形于色的白痴，万一……万一被他看见自己还有一丝留恋与不舍，那他一定会因这种感情而困扰吧。

“站住。”苏牧云低声的说道。

我继续往前走去，恍若未闻。

“苏念风，站住。”苏牧云微微提高声音。

我一直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齐媛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想给他们之间带来误解。

转过街角，钻进一家麻辣烫的小店。

那么，微笑地与你就再见了，把你留在街角，尽管频频回顾，你的不动的身影仍然会在暮色中逐渐模糊，就算我一直不停地回头，一直不停地挥手，总会在最后有一个转角将你遮住，将我们从此隔绝，从那以后，就是离别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胤低柔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我咬了咬唇，想按下心中的难过。

“小姑娘，要吃什么？”和善的老板走了过来，看见我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笑眯眯的问道。

“青菜，白菜，香菜。”机械的吐着字。

“啊？”老板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显然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