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漓的脸上男的露出这样不淡定的表情,脸色很难看,眸色阴冷的盯着那红布后面的东西看,气氛凝重。
至此,苏念菡也差不多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闯祸了。
顺着看过去,那红布下面,不是墙壁,而是被挖出一个空档,四四方方里面被分成几个阶梯,每层上面都摆放着紫红色镶着金边的牌位。
没有看错,是牌位。
只是……
让苏念菡觉得奇怪的,不仅仅是他们家族原来这么庞大,竟然供奉着这么多人的牌位,毕竟她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觉得院子里很冷清没有很多人住的样子。
而且,仔细看一下,那牌位上面写着的,大部分的姓氏都不是他们简家人,而是……
正中央的那个牌匾,上面写着:淮欢之位。
她之所以一眼就看到那个牌匾,是因为那个淮字,让他忽然想起了方淮,是同一个字。
这世上原来还有姓“淮”的人呢,她想自己还真是学识浅薄没听说过。
简海显得很尴尬,连忙把原本挡在墙壁墙面的那扇屏风推过去,来不及挂红布,就把屏风靠在墙上,遮挡大半牌位。
“真是不好意思。”
反而是老板先道歉:“让你们见笑了。”
欧阳漓眼底挂着一丝阴霾,目光清冷地落在简海的身上,声音冰冷:“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他忽而冷笑:“看不出简先生还曾经生长在大户人家。”
苏念菡听得背后嗖嗖嗖冒冷风,听出欧阳漓一用这种口气说话,就说明他这是很不爽了。
好在简海他听不出来,毕竟他对欧阳漓又没有了解。
反倒是认真地回答道:“这倒不是,只是这些人都是我们族人的骄傲,所以……”
说了一半,他又猛然住嘴:“我说这些干什么,走吧,衣服也欣赏完了,我们去外面喝点茶水吧。”
说着,就跟着简海老板走了出去。
好好的分享会,因为几个牌位弄得都不开心,苏念菡不懂得那牌位对欧阳漓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所以,尽量不能再这里待下去了。
“老板,今日真是谢谢你的招待了。”苏念菡笑着:“不过天色不早了,我们在村东头的何大娘家里暂住,先回去了,若是有空,欢迎你来看我。”
简海笑着说好,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硬要把苏念菡看上的那块布匹送给她。简海老板实在太过于热情,让苏念菡无法拒绝,没办法,只好微笑着收下了。
被欧阳漓放在菜篮子里提着,他们这就离开了 。
回家的路上,苏念菡一直都没敢说话。只认真地跟在欧阳漓的身后,小心翼翼,倒也没有情绪毕竟对于这么阴晴不定的欧阳漓来说,她早就习惯了。
“怎么走的那么慢。”
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了脚步转身过来看着她。眉心皱了一个微笑的结,伸手,牵住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她的手很冰,他的掌心很暖,就这样被他包裹着,虽然不说话,却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不想知道刚才牌位上的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忽然欧阳漓问出了口,他没有看向苏念菡,只目送前方这样问着。
苏念菡心里自然是想知道的,她也知道他既然这么问,就一定是猜出了她的心思的。
“想。”她回答的诚诚恳恳。
“为什么不问。”他声音很冷。
苏念菡犹豫了:“不敢问……”
蓦地,欧阳漓停了脚步,转身垂首望着她。
“怕什么?”
苏念菡也不知道怕什么。安宫图看着他,这个家伙,眉心皱的更深了,她叹息一声,伸出手,轻轻替他揉开眉心的结。
“怕你心烦。”
欧阳漓眼光深沉,柔柔落在苏念菡的身上,抬手,握住她放在自己眉心的手,却不自觉叹息一声。
“对不起。”
他从来不会道歉,但对于苏念菡,他却一次次地破例。
苏念菡自然也被他这突如起来的道歉吓了一跳,被他塞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蠢。”
道完歉,又揉了揉她绵软的头发,忍不住骂她。
“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懂么。”
他们是夫妻,他只想用最平凡普通的方式让她的得到幸福,他了解她想要的是什么,而那一份平静安详,他也会经全力给她。
“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敢不敢。”
欧阳漓又开口:“大不了就是被我亲一口或者扑倒一次而已……”
原本还被他前面几句话感动,结果后面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她就再也不想正视他了……
难道还有比扑倒更可怕的事情吗?!!没有了好不好!!!!
“总之。”猝不及防,他忽然用空着的那条胳膊,将她一把揉在怀里:“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最自在,最轻松。”
脑袋被闷在他的胸膛,苏念菡微笑着不高不低地回答他道:“好。”
欧阳漓,谢谢你给了我全部的宠爱。
“你知道淮欢是谁么。”
欧阳漓一只手搂着苏念菡的肩膀,一边往前继续走,一边开口问道:“刚才在简海家里,牌位最高最大的的那一块,供奉的就是她。”
牌位最高最大,就说明是那个家里最尊贵最受人爱戴的对象,或者是辈分最长,但她确实不知道淮欢是谁,只能猜出她很受简家人的尊敬而已。
她摇摇头,不知道。
“她是方淮的亲娘。”欧阳漓声音不大,但却让苏念菡句句听得真切。
“你说什么?”
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方淮的母亲,难道不应该叫伊笑琴吗,不对,想来,方淮好像确实告诉过自己关于他亲生母亲的事情,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方淮亲生母亲姓谁名谁,所以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会那样的惊讶。
欧阳漓自然明白苏念菡在惊讶什么,他眉眼淡定冷清,开口解释道:“方府中的方夫人,不是方淮的生母。”
苏念菡已经想起来那段故事了,收了惊讶的目光,只淡淡地点点头回道:“我知道。”
欧阳漓微微一愣,回神,勾了勾唇角:“他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你了。”
他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念菡倒是一五一十把方淮告诉她的故事全部都告诉了欧阳漓,只是,这其中除去了关于他的生母淮欢的部分故事,关于她在深宫做的一切,她都没有说出来。
这是苏念菡在用她的方式,给逝者的一点尊重吧,不管她生前做过什么,至少死后她就应该得到安宁。
欧阳漓听完苏念菡话,沉静了很久,一路就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大娘的家里,他一直不说话,弄得苏念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合适。
“回来了?”大娘早就把毛豆摘好了,准备好锅子碗筷就等他们买菜回来就要做了,但欧阳漓却一反常态,主动找大娘说话。
他一反常态不要紧,要紧的是吓坏了苏念菡那颗容易紧张的小心脏啊。
“大娘,您说过您的家人被汉兵杀害,可否带我去拜奉一下您家人的牌位,至少上份香表达我们这几天在这里借宿的谢意。”
他这话虽然说得很有礼貌,但每一句话都很不像欧阳漓的真心话。苏念菡一颗心揪得紧紧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一整个村子的都是西戎族的人啊,就算他欧阳漓再怎么厉害,要是一抽风把人家家的牌位给掀了,他俩估计别想活着回去了。
但事实证明,欧阳漓根本没有苏念菡猜想的那么弱智,而且好像还对于她的担忧很嫌弃,眼神狠狠剐了她一眼,便被大娘跟着大娘去了卧房的屋子。
这院子里一共就只有两个屋子,一个正房一个偏房,他们这些天都住在偏房里,而大娘住的正房他们一次也没有去过。
踏进门槛,正中间便是明晃晃的几个牌位,虽然她们家人口不多,但是正中间那个写有“淮欢”二字的牌匾,还是第一时间映入苏念菡的眼里。
她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脸色白了几分,为什么方淮的娘,会在西戎族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样看来,恐怕全村人的家里都供奉着淮欢大娘的牌匾吧,难道只是因为她代替所有西戎族的人民潜入皇宫,试图给他们西戎一族报仇雪恨?
欧阳漓看出苏念菡的震惊,大概他早就想到这样的状况,带着苏念菡来看,只是想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切。
“大娘。”苏念菡假装不懂:“淮欢夫人……您不姓淮啊……为什么会……”
大娘笑了笑:“淮欢夫人可是我们名族的英雄,是我们全族人的骄傲。”
苏念菡大概想到了些什么。
“她曾是我们才西戎族有名的医师,但是那日汉兵来袭,她为了报仇支身前去…… ”
说到这里,大娘忽然说不下去:“唉……”
剩下的,只有沉痛的叹息。
这里面的故事苏念菡是听说过的,方淮曾细致地告诉她一切,眼下不禁有点触景生情。
忽然,欧阳漓开口:“为了西戎族的未来,支身潜入皇宫,潜伏在老皇帝的身边,只为了一个时机重新光复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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