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安便弓着腰背进来。
“老奴参见陛下,参见宋大人,参见小殿下。”
“平身。”皱眉:“人呢?”
“回陛下的话,苏姑娘她……”****安小心瞥了一眼陛下的反应:“宫女说,她已经出宫去了。”
“出宫?”欧阳漓脸色发沉:“谁允许她出宫的?”
没有金牌令箭。现在也不是绣女选拔的特殊时期,如何还能进出宫自由?
“回陛下的话……”****安声音开始发颤了:“听门口的侍卫说,是……是方府的马车来接的苏姑娘。他们也不敢有阻拦……”
“不敢有阻拦?”欧阳漓怒哼一声:“好一个不敢阻拦。”
小羽嘟着嘴巴,把头埋进欧阳漓的衣摆里:“这下完蛋了啦,笨蛋念菡被人家接走了,没有人陪阿漓和小羽玩了。”
欧阳漓眉凝纠结,不发一言。
“怪不得念菡今天穿的那么好看。”小羽夸张的“啊”了一声:“那个粉色的纱裙,肩膀和脖子上的锁骨都是特殊纱织的面料,阳光一照,就会变得若隐若现,我见过的,可性感了!”
宋辞把那小家伙扯到自己身后,不动声色捂着他的嘴,欧阳漓脸色够差了,他若继续说下去,无疑是火上浇油。
“小孩子家家,哪里懂什么叫性感。”
“****安。”欧阳漓冷冷唤道:“通知御林军,即刻出发。”
抬步,往门口走去。
身后的宋辞牵着小羽,默默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咂咂嘴:“估计今天会有暴风雨。”
小羽却狡黠一笑:“暴风雨过后,那就是斑斓的彩虹啦。”
宋辞叫住****安,吩咐道:“去太医院,拿瓶止咳药丹药带上。”
欧阳漓这身子还没好全,就他那脾气,今儿不把自己气个肺出血都不错了。
陛下发令即刻出发,所有的皇宫贵族都不敢怠慢,纷纷集结在皇宫外面,各家的马车队伍,整齐排列成一支四方的队伍,声势如此浩大,应该新帝即位以来,最轰动的一次狩猎大会了。
毕竟听说有陛下亲临,姑娘们挤破了脑袋都想参与其中,传说陛下年轻继位,至此青年已将国家带至鼎盛,才华横溢,潇洒英俊,若是有幸能获得陛下的目光,哪怕一个转瞬,都此生无憾了。
而青年公子们,带着自以为天下无双的本事,想要把握机会一展拳脚,若能在皇帝面前获得赏识,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欧阳漓站在城楼之上,俯瞰宫门口这一片浩荡,原本就是个皇家集会,现在被弄得完全变了味儿。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临近,站在最高处,接受众臣敬仰和叩拜。
“怎么这么多人。”
****安颔首:“回陛下的话,这一次人确实多了些。”
“一官不是只能携带一位家眷么。”眸色很冷,语气带着淡淡的厌烦。
“不少位高权重的老臣,带着家里为官的公子,便多带了家眷。”
“不愧为老滑头。”
语气淡淡,眼神却飘散在城下为数不多的几辆较为华丽的马车上。
眼神顿住,在看见那抹熟悉的粉影时,微微撩起双眉。
山上风大,穿这么单薄的衣裙,这女人也不怕冻着。
苏念菡和方淮并排站着,方家只到了他们两个。和他们一样单薄出众的,是并排站着的宋辞和小羽。
众臣行礼之后,小羽偷瞥一旁的念菡。又探着脑袋张望她身旁的方淮。
怪不得她打扮的那么仔细,还不惜起个大早亲手做糕点。原来是和传说中阿漓的情敌一起参加狩猎大会啊。
看他时不时看向笨念菡的眼光,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但他看着倒是舒服。要是笨念菡跟了他,应该会很幸福吧。
宋辞意识到身边这小家伙有些不安稳,身后按住他的小脑袋,小声道:“你能不能安分一会儿。”
小羽藏在宋辞的身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小心伸手指向方淮,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官位很大?”
余光瞥见那浮夸的马车,就知道出自谁家了 。
宋辞点头:“除了你爹,就属他最大了。”
小羽插着腰,点点头看上去颇为满意道:“还不错嘛。”
“什么还不错?”
“我说笨蛋念菡挑男人的眼光很不错呀。”
“你这小人精。”宋辞苦笑不得:“这话可别让你爹听了去,非气死不可。”
小羽撅着嘴:“爹爹自己不肯娶,干嘛还不让别人娶。”
宋辞俯身,刮了刮那小家伙的鼻子:“你爹不是不肯娶,那是不能娶。”
小羽撅着嘴:“那有什么区别嘛。”刚说完,好像又想到什么,附在宋辞的耳旁,小声嘀咕:“那,阿漓是喜欢念菡的,对吗?”
宋辞勾唇,抱着小羽便上了马车:“你觉得呢。”
经过朝拜,众臣便可以上马车候着了,等陛下从城楼下来,坐在金銮马车之上,往前而去,众臣便根据位份的不同,依次在后面跟着。
方淮扶着苏念菡上了马车,她一直闷闷不乐。
“怎么了?”方淮开口:“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她勉强挤出个笑意:“可能是不太习惯这么大的阵仗。”
其实是脑海里一直徘徊着方才欧阳漓站在城楼上的场景。那么恢弘,那么盛大
连被士兵隔绝在十米之外的百姓们,在远远看到他的身影以后,都激动到难以言表,挣扎着想往这边涌来,哪怕只靠近了一点点,也能更进一步亲眼目睹陛下的风采。
他挥手,微笑,向百姓们问好。百姓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激动兴奋。
新帝即位后,减少苛捐杂税,还定时施粥给孤苦百姓,建立专门的学堂免费给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救百姓生活于水火,几乎让每一家都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所以,高台上那位龙之子,是他们用命敬仰和爱戴的男人啊,这些百姓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无论城楼下的呼喊声多么激烈,欧阳漓始终泰然自若,他享受这皇位给他带来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不得不接受这皇位赐给他的血和痛。
还有永远除不完的危险。
想到城楼上那个陌生的他,便觉得心口微微难受。
“没事。”方淮顺其自然揽过苏念菡的肩膀:“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苏念菡却悄然躲开。身旁放着的是丫鬟刚才送上马车的食盒。她递给方淮,笑笑:“看看。”
“这是……”一个四方的盒子,中央镌刻着精致的梨花,他打开紫檀的盖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块梨花糕:“你亲手做的?”
“恩。”
方淮迫不及待吃了一口,咀嚼之后,整个人僵在那里。
苏念菡有些心慌:“怎么了?不好吃吗?”
他呆滞的目光逐渐回神,落在苏念菡微皱的眉上,炸开一记笑意:“是太好吃啦!!”
几口便吞下剩下半块,还不忘舔舔手上沾着的点心渣。
“好啦,你太夸张了。”苏念菡红着脸。
“点心里带着你手上的味道,所以格外好吃。”
这个赖皮公子,时不时就能蹦出句甜言蜜语来。
马车开动,队伍要穿过东大街才能到达城口,往后往山上去。
东大街两旁是整齐而热闹的商铺,路中间供行人走的只有并不宽敞的一条路,所以马车队伍牌成长队,依次通过东街。
从出了宫开始就涌来络绎不绝的百姓,这东大街更是人满为患,若不是被侍卫拦着,恐怕早就乱了套。
商铺前面,排着比马车队伍还长的百姓,见到陛下依次叩首行礼,大呼万岁。
苏念菡掀开车帘看着,忍不住咂咂嘴:“是不是只要陛下出现的地方,都会有情绪失控的老百姓啊。”由内而发的称赞道:“真是盛世中的明君。”
方淮脸色沉了沉,没有回答。
“怎……怎么了?”她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我……说错话了吗?”
片刻,方淮像是回过神来,轻笑着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每次一提起欧阳漓,方淮都好像有些古怪,弄得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很快,他们便到了野岭的山上。
秋日的也野岭稍显萧瑟,发黄的树叶四处飘散,马蹄踏过山岗,踩着叶子发出“吱吱吱吱”的响声。鸟雀大都开始往温暖的地方迁徙了,树上更是光秃秃的一片。
“为什么要这个季节来打猎啊,春天不是很好?草木复苏,鸟雀也都回来了。”
苏念菡疑惑道。
“这个时节,很多动物都在为冬眠奔走寻找吃食,所以很容易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方淮笑笑:“我们到了,下车吧。”
野岭很大,山沟很多,所以大家分成十组队伍比试,在旁晚之前回到原位,清点每个人的收获,谁的猎物最多,谁就能获得皇帝的嘉奖。
三人成一组,一人一匹马。根打算不参加据位份,方淮和宋辞,有幸能和陛下同在一片猎区狩猎。
苏念菡不会骑马,原打算呆在马车里等他们回来的。还没说话,就被方淮的长臂捞上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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