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宣告,却揉入几分压抑的心碎巨痛。
面对这样的雷厉霆,林熙蕾震撼极了。他看起来那么霸道,野蛮,不讲道理,一意孤行,唯我独尊。可在那份表面的强硬下,他的痛如网丝丝织成滕,延展的痛如蜡烛泪滴滴灼人。
所有的挣扎,不甘和羞辱都停止了,剩下的只有苦涩,疼痛和悲凉。他爱的明明是她,是林熙蕾,她却不能承认,还要执意推开。
剜心之痛,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么,再苦再难也该走完。
看着闭上眼别过脸的秦汐蕊,盛怒再度冲昏了理智。欧烈新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她一再拒绝自己,原本不想逼她太紧,体谅她刚刚失去孩子的痛苦。
可是,他错了。有些东西一旦放手,就再也要不回来。所以,他不会再放手,再不会了。
低下头热切的吻落在眉间,额头,脸颊,颈边。慢慢往下在雪白的圣地上种了一颗红艳的草莓,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要让欧烈新知道,他才是她的男人,休想动她的歪脑筋!
强迫自己关闭所有感官,可在雷厉霆技巧娴熟的挑逗下,她还是情不自禁浑身战栗。好恨这样的自己,明知片刻贪欢,只会让彼此陷入万劫不复。仍贪恋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咬破了唇还是溢出羞辱的欢愉。
她是为他而重生的女子,注定只有他能点燃她的热情。当彼此身体紧紧相接的那一刻,脑中绽裂出绚丽多姿的缤纷。
一朵朵璀璨的花火,燃烧自己只为刹那光华。无怨无悔,飞蛾扑火。人人只笑飞蛾傻,却不知当烈火焚烧的那一刻,痛漫延,爱永存。
她是傻,但不后悔。
雷厉霆汗流浃背,不是征服,不是霸道,是贪恋,是懦弱。林熙蕾的事对他的打击远远超过所有的人想像,曾经,他差点随她而去。
最后是秦汐蕊的影子浮现,他才清醒了过来。对林熙蕾的愧疚,他只有再世来还,而秦汐蕊是鲜活的生命,他不能让遗憾再次发生。
但他始终有一个心魔,和秦汐蕊在一起时,他觉得对不起林熙蕾。放她走,他又忍不住想她。无止尽的折磨也许会伴随他一生一世,当快感灭顶时。
压抑的低吼带着深渊的绝望:“小熙,我到底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告诉我!”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响成悲伤的旋律。
窗外仿佛下雨了,沥沥淅淅的雨下了一整夜。纠缠的身体,相契的灵魂,咫尺天涯,亦是天涯咫尺。
整整一夜缠绵不休,林熙蕾不知自己昏迷了多少次。
极度疲惫,心空身乏,茫茫脑海像干涸的沙漠,没了思考的能力。再度堕入沉沉梦中,这样的爱像罂粟,巨毒会上瘾却欲罢不能。
脑子有一些意识时,身体像被拆过重新组装,感觉不到一丝丝属于。仿佛灵魂与**脱离,她又成了飘荡于鬼门关前的幽魂。
有人将她扶了起来,温水包围的感觉,失去知觉的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冷,不知打哪来的寒气,无孔不入,连骨头缝里都钻出去。
她努力蜷曲着,抱着自己,却还是无法驱散那冷的一丝一毫。突然,散发着源源不断热力的铁板贴着她,终于有了一丝丝温暖。
就像在常年结冰的雪山上找到了四季冒烟的温泉,林熙蕾贪婪地紧紧抓住,怎么也不肯松开。过度的寒冷过后是火山岩浆,溶溶烈焰包围着她,狰狞猖狂的火舌啄吻着她。
拼了命地逃,却怎么也逃脱不了火龙的追赶。
就这样一会儿北极冰川,一会儿赤道烈焰。
雷厉霆胡子拉碴满脸憔悴和担忧,眼里布满红血丝。看着终于入眠的秦汐蕊,心疼又自责。已经三天了,她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他跟着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对自己那一天的行为不是没有自责,却不后悔。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对别的男人露出笑貌,那是专属于他珍贵的雪莲。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小心眼儿的男人,他心胸狭窄,他自私自利,他只想将她藏起来,不容任何窥视。
他十分相当她假装失忆的时候,那时的她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也只容下他。曾几何时,他竟如此恐惧她的离开?曾几何时,她已经占据了他思想的全部?
数不清,算不明。
门敲响,雷厉霆应了声,凌萧亦推门而入。刚毅的俊脸绷如刀,闪着冷光的侧脸,连正眼都不肯施舍给雷厉霆。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看在眼里,除了怨气冲天外,只能道一声活该。雷厉霆对秦汐蕊感情那么浓烈,连他这个从不识情滋味的门外汉都感受得到,他却固执己见。
如果不爱,他不会那么紧张她;如果不爱,他不会看到她和男人在一起就抓狂;如果不爱,他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他偏偏折磨了自己又折磨她。
天知道他多想一拳揍死这个可恶的家伙,然,每每看到他那脸死气沉沉的脸时,他又下不了手。
这几天看着雷厉霆衣不解带地照顾秦汐蕊,凌萧亦常常有种不真的感觉。他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游戏花丛,视女人如衣服的雷二少吗?
答案很明显,他成了本年度的最佳痴情汉。
简直查看了一下,秦汐蕊的状况,没有好气地说:“如果今天再不退烧,她就要烧成白痴了。”
拧紧眉,他现在什么心情同他开玩笑。“凌,她到底怎么了?”
“她才流产没多久,失血过多,身体那么虚弱,你竟然对她需索无度,她怎么受得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从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凌萧亦对于秦汐蕊总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她是他所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女孩。
捧起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雷厉霆愧疚印下一吻,如羽毛般轻柔而珍惜:“对不起。”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像着魔似的,一遍遍要她。
不顾她的孱弱和哀求,不理会她的虚弱昏厥,直到自己筋疲力尽。那样的疯狂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因为不想她和欧烈新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他重复问了自己千万遍,却怎么也找不到答应。
看着这样的雷厉霆到嘴边的责备通通咽下,他的自责愧疚,早已将自己侵蚀得千疮百孔,用不着他去伤口洒食盐。
其实,他今天来是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他,只是,看到雷厉霆这个样子,他能开口吗?
尽管被担忧的苦涩团团包围着,多年的朋友默契,雷厉霆还是感觉到了凌萧亦话里有话。将秦汐蕊安放在床上,小心翼翼掖好被子。
走至落地窗前:“凌,有什么话你说吧。”
没有惊讶,只是拧紧了眉:“我找到林熙蕾了。”
“轰”地一声,原子弹在脑子里炸开。尘土飞扬,满地狼藉。片片飞溅的碎屑,扎在心头,血汩汩冒出。
这几天他的眼里心里全是秦汐蕊,他险些将小熙给忘了。那个为他付出一切,连死为他安排了一切的女孩。
恨不得狠狠赏自己两巴掌,就算忘了自己,他也不能忘了小熙啊!
“她在哪里?”取出一根烟,颤抖的手指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锵”蓝色火焰如妖冶的眼,映出他的狼狈。没有抽烟习惯的凌萧亦,特地帮他准备了一个打火机。
狠狠吸了一口气,像瘾君子一样闭上眼睛,贪婪地吐出。只是,吸入肺里的烟没能驱散痛苦,只有让痛苦更加明显。
看他的样子,凌萧亦实在不忍心再折磨他。“沐峰义把她运回来,就在她以前住的屋子的后面。”雷厉霆没有意识地点点头,难怪,他派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
沐峰义果然是个老狐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小熙曾经离他这么近过。
还有秦汐蕊到底是怎样到了罗马,又是怎么成了沐峰义的女儿,这是个更大的秘密和谜团。他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只是有一支神秘的力量阻挠,每当有了一丝线索,那帮人比他更快掐断了一切。
沉默地抽完烟,抓起外套,对凌萧亦说:“好好照顾她。”
“等等。”回头,俊脸一片冷竣,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瞬间,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仿佛这几天的痴情守候只是做做样子,他的痛苦心疼全是伪装的演技。
绿眸闪着森森寒光:“我晚了一步,她被沐峰义带走了。”
震惊愤怒到无奈和悲伤,许多复杂的情绪自黑眸流过,他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又重新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口,由这个高度往下看,所有景物都变得那么渺小。
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爬得更高更孤单,身边的很复杂,你要随时提高警觉,以免暗箭射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常问自己他还有后头路吗?答案很简单,很简洁,这是林熙蕾用命帮他铺平的道路,就算荆棘密布,他必须走下去。
“那边有什么消息?”烟雾缭乱,如同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袅袅而升的氤氲,凌萧亦都无法看清他在想什么。
“雷旭风回到‘龙门’坐阵,最近开始蠢蠢欲动,已经抢了‘rk’几笔生意了。”凌萧亦语气平平,没有一丝硝烟。
但一场战争已经拉开序幕,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应战。何况,以照雷厉霆的个性,他对雷旭风太宽容,才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不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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