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翁道:“绿萼这丫头跟着老夫,虽也常常督促,但进境却差强人意,想不到经教主调御后,竟然化腐朽为神奇,还是老夫教授不当啊。”
幻天道:“仙翁客气,并非是本教善于调御,根本在于绿萼天赋异禀。如今看来,绿萼即便功力不足,但以其超绝惊人身法,如果遇到危险,安然逃遁不成问题。呵呵,总归一句,还是仙翁眼光独到,竟然寻到这个根骨绝佳的丫头。
仙翁笑道:“只怪这丫头贪玩,年幼时不曾刻苦用功。”
幻天转口道:“往生堂、清虚门等是否也有信息?”
“已有信息,几位堂主和两位门主不日便将来到。”
“如此甚好!本教这几日闭关,便有劳仙翁及四叔费心了。”
仙翁笑道:“教主客气,老夫理该操劳。”
幻天诚挚道:“魔门老巢有仙翁镇守,本教无忧矣。”
仙翁道:“老夫才学有限,虽然尽力,恐怕也不能让教主释怀。”
幻天道:“凡事无法万全,人力终归有限,仙翁尽力便可。”
“教主如此说,那老夫便放心了。”
“四叔,谷内事务安置好了么?”
卢四道:“谷内最里端两侧为密室及密道。密室前,分作东西麓院。西麓院为众位少奶所居房屋,写别换做竹馨园、梅馨园、兰馨园、菊馨园。各园中又有四处房屋,除两处主房外,另外两间房屋一为丫鬟居处,一为来客所居。东西院正中大殿,为梵净谷议事堂。东麓院乃是少爷安寝及练功所在,主房大厅亦可议事之用。大厅后,依山而建的石屋,右侧为寝房,左侧为养心殿,中间凹入山壁的石门内,乃是少爷的练功室。”
仙翁道:“四哥已将本教及众女所居之所细说,老夫不再多言,内谷中每隔百丈远近,便有魔门弟子暗中把守,既有明岗,也有暗桩,并布成魔幻**阵,一层层向内,层层叠叠,九宫交错,即便精通奇门遁甲,也无法在短时内弄清阵内布置。在两侧山麓,辟有暗洞,各洞均有足够的最新的火铳箭矢。且在内谷、外谷两侧山梁,均有明哨暗哨,阵势密布,高低远近都有防范。敌人除非不来,一旦来到内谷,即便是数万人马也必将被困,或杀或放,均由我等操持生杀大权。”
幻天听罢,叹道:“这么说,梵净谷当真是铜墙铁壁。”
仙翁道:“教主曾经描述过鬼庄,依老夫来看,此处尚比鬼庄强上几筹。”
“梵净谷固然坚如磐石,但仍要小心谨慎,四叔和仙翁尚需费心。”
“教主不必担心。”
幻天又交代几句后,便与小雪向内谷走去。看过寝房、养心殿、大厅及练功室,幻天颇为满意。不由暗赞卢四、仙翁等人心思机巧。两个丫鬟在门口恭迎,晴芳送来糕点,洗漱后两人安闲歇息。
小雪神色沉静,似有心思。
幻天见状,道:“娘子何故沉闷。”
小雪叹声道:“小雪是否便是相公所言的中等根性之人?”
“呵呵,原来娘子还顾虑此事。”
“相公尽管直言。”
幻天沉吟一声,道:“不怕娘子生气,若按心智与根性,确实如此。”
“这……难道我……”小雪听后,神色凄然。
幻天暗自思虑一番,娓娓道来:“娘子,适才所说根性,确实与个人资质有关。但所说根性,并非指聪明睿智,而是累生累世以来累积的善根福德。说起此事,颇费口舌,一言难尽。一言以蔽之,善根便是不贪、不嗔、不痴,一心清净,没有挂碍。譬如,我若对死丫头说此言语,怕是她早便忘记了。而你仍然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就是内心不静,执着于有我。内心不静,便会顾虑重重,不能专心修炼,一心精进,这就是根性上的区别。现实当中,人若去除此点,人和人没有任何区别。而这种心智方式,往往决定行为方式,抛开顾虑、烦恼,内心才能清净,真正的智慧才能现前。佛说清净心,其实就是一心不乱,不打妄想,不胡思乱想。对一般人而言,大都以自我为中心,凡事都以自我得失、感受判断是非曲直,对身外之物、个人名誉等贪恋不已。得到便欢欣雀跃,得不到便会忧愁、忧虑、担心、失落,甚至产生嗔恚、怨恨、愤怒等情绪。因为愤怒、怨恨,人们往往会丧失理智,做出许多愚蠢之事。如果这些情绪不去除,便不能集中精力,怎能一门深入、一心修炼?因此,不论上根、中根与下根,若能抛开自我,放下贪欲,才能真正清净本心,本有的智慧才能真正现前。”
小雪听得认真,边听边琢磨,娇面不时浮现喜色。道:“多日来,小雪总是担心相公,担心自己在魔门的地位与名声。此时让相公一说,尽管还有不懂之处,但心里却敞快了许多。唉……小雪的心思确如相公所言,虽然不全是为自己考虑,但内心深处,总有自己的影子挥之不去。”
幻天听罢,十分高兴:“娘子很有觉性,本教万分高兴。”
“真的么?”
“当然,随性自然,一心不乱,必会轻松快乐。”
“怪不得相公喜欢与死丫头玩耍,轻松才能快乐,对么?”
“嘿嘿,或许有此原因,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
幻天邪笑耳语几句。
小雪面现红晕,嗔怪道:“原来你们如此!”
幻天搂住娇躯,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得到人身缘分不易。因此,凡事便要自然而为,尽情而为,无虑无忧。所谓一心不染,一心不乱是也,如同练功打坐,浑然忘我。老子曾言,万物并作,复归其根。世间万事万物皆在道中,道无所不在。所说法法皆如,无有一法不含摄其中。呵呵,而你我现在之事亦在道中,倘若不是道,那什么佛法不二、道可道非常道便是有区别。佛性不二,道亦无二,若有区别便不是真正之道,呵呵。”
小雪亲亲幻天,含笑道:“听你说得迷糊,现在该做什么?”
“娘子可愿意学学?”
“去,哪个愿意学死丫头那……”
“真的不愿?”大手摩挲。
小雪嘤咛一声,禁不住舒适,羞道:“那……相公便……”
“呵呵,娘子羞涩起来,真是百花无色,日月暗淡。”
“贫嘴!”
两人柔情蜜意,卿卿我我,情感逐渐爆发……温纯过后,一同打坐练功。自此,小雪逐渐放开,牵挂减少,大有破迷开悟之势,练起功来确有成效。幻天与小雪足不出户,练功欢愉并举,其乐融融。
此时,远在昆仑山脉,玄都山山谷,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幽深的山谷中,隆隆的巨响,一声接着一声。
半空中,几道淡淡的身形,纵横飞旋。光芒闪烁,劲气狂涌。疾速飞旋的身影,正向谷外快速移动。细看之下,其中一道娇小的身影,正是梅梅。而另外两道身影,赫然是“凌云圣枪“与”凌云圣刀“这两位凌云宫的耆宿。梅梅独对二老,不得不疾飞游走。
“妖女竟敢到凌云宫撒野,今日绝不会留你生路。”
梅梅并不答话,凝神应对。其实,此刻在两位凌云圣使夹攻之下,梅梅攻少守多,已无暇说话。即便如此,在两位圣使合力攻击下,梅梅仍能且战且退,这等功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两位圣使口中呼喝,心中则是十分震惊。眼前这丫头,看样貌酷似少女,即便打娘胎时练起,也不可能有这等功力。两人合力尚且如此,倘若是以一对一,那又是何种情形?两个圣使都有同感,以一对一不但无法克敌,恐怕是凶多吉少。此时,哪能再放过梅梅,恨不得将梅梅一口吃了下去。两人围追堵截,招式尽出,攻势始终不减。
一声巨响,恰似天崩地裂,三人同时飘退。梅梅疾速后旋,只觉得喉头发甜,血气上涌。再看两位圣使亦是面色发白,头上已经见汗。这两位老者,功力已然登峰造极,见状之下,不禁相顾失色。一个丫头竟能接得下两人一击,实非人力所能为之。
梅梅疾速调息,娇面泛红,红中充满煞气。阴魔两极罡气在体内迅速旋转,眨眼功夫便运行一个小周天,功力恢复之快,无以复加。随即,晕红色退去,代之而起的是无尽的煞气。
“老家伙,看掌!”梅梅一声大喝,阴魔两极罡气迅猛推出。两个圣使喘息未定,见对方又闪电般袭来,但见梅梅袭来之势,气势非但不减,反而更加刚猛狠辣,铺天盖地的掌影,如同狂风暴雨,骤然向两人罩来。
但两个圣使不愧是凌云宫上代圣手,此时此刻,非但不惧不慌,面对攻来的巨大劲气,竟是豪情大发。双掌交错间,两人几乎同一动作,迅速挥动双掌,双双突入漫天掌影之中。
“噗——噗——”
“嗤——嗤——”
光芒闪动,疾速幻灭的掌影,带着刚猛无俦的劲气,四溢倾泻。巨响阵阵,山谷震动,沙飞石走。三人只觉得两臂酸麻,胸腹剧烈起伏。梅梅的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但一双美眸,眼光越加森冷。再次疾攻而上,又再次被掌风震退。此时,感觉整个身体如遭雷电,痛楚难当。
哇地一声,梅梅吐出一大口鲜血,飞身退出数丈开外。
两位圣使内腑虽也受到震动,但其状况总比梅梅好上一些。就在梅梅喘息之际,两人又疾速攻来。此时,梅梅已不做他想,明知自己以一敌二不可胜出,但此时已经激发起无尽的斗志。不由鼓足勇气,奋力相抗。
真气相撞,嗤嗤作响。罡风四溢,在空中疾飞旋荡。方圆四周,林木纷飞,沙尘漫天。合抱粗细的林木,在罡气冲击下,被连根拔起,进而化作齑粉,随即便被罡气震散。片刻后,在强猛的罡气中,梅梅已有些难以支撑,但身形仍是轻如柳絮,玄妙已极。疾速飘飞的身影,若不细看,已难察觉还有丝毫刻意的转折,幅度之微小,速度之快捷,已非人力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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