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中似乎听懂了刘青山的话,喉咙里突然呼噜几声,双目泛白,昏迷中,吃力地张开嘴巴。其实,说是张开嘴巴,毋宁说只是开启了牙关。回光返照之间,强力挤出一丝气息,断断续续地道:“帮……主……请……请……替……属下……报仇……”
“你放心,本帮主定要魔门血债血偿,你就安……震中!震中……”刘青山尚未说出息字,便见张震中忽然合上了眼睛。大喊两声后,只见张震中头颅一偏,已是寂然不动,当场气绝。
刘青山起身,面色青白,气得双目充血,狠狠地道:“天杀的魔门贼子,本帮主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说罢,看一眼凄惨的场面,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吼道:“立刻收拾干净,加倍防范。”
顾开山道:“院中防范不可谓不严,只是那魔煞功力高绝,防不胜防。不过,依适才情形看,那神教圣女怕是已被铁砂打中,或是中了针形铁锥。若是中了断魂疽毒散之毒,必死无疑。不出意外,此刻或许已经魂归地府,香消玉殒了。”
“哦?可惜,可惜啊。”
“可惜?帮主何意?”顾开山疑惑道。
刘青山道:“如此美人儿,天下间再难找出第二个,死了岂不可惜。”
顾开山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女子虽然美得天上难寻,地上难找,看之令人失魂。但那丫头却是心狠手辣,杀了十余个弟子,乃是我帮不共戴天的仇敌,帮主何以慨叹。”
“唉……”刘青山叹息一声,看看左右,低声道:“本帮主年岁已大,若是年轻一些,也必会为其美貌所摄而失魂落魄。”
“帮主不过六旬,身子依然硬朗,精神矍铄,何言已老。”
刘青山叹道:“人老不在年岁,而在内心。心老便是老了。”
“哦!”顾开山似有所悟,道:“帮主日夜操劳,必是耗费心神。待将魔门剿灭,帮主尽可四海逍遥,过那神仙一般的日子。”
刘青山听了,刚要大笑,眼见地上的死尸,急忙扳起面孔,道:“顾行主,好生厚葬这些弟兄。另外,对每个战死的弟兄,抚恤加倍,切勿寒了兄弟们的心。”
“帮主悲天悯人,属下甚是感动。请帮主放心,属下一定尽力办妥。”
“好,本帮主有些疲累,先去歇息。”刘青山说着,起身就要离去。刚刚走出两步,回头又道:“那魔煞无功而返,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尔等定要小心防范,切勿大意。”
顾开山躬身道:“属下遵命。”
翌日清晨。
“悠闲居”。
初秋时节,“悠闲居”内,蒿草已经泛黄,而柳林依旧翠绿。三曲竹桥下,小溪清澈,流水潺潺。四处,静谧安闲,清雅纯然。
幻天站在桥上,四顾周围景色,喃喃自语道:“唉……又是一秋,去岁如今。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吟罢,幻天转身离开三曲竹桥。白色的长衫,犹如天空的云朵,那么飘渺,那么空远。
园林,枝叶渐黄。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满园秋色,恰似一幅随意挥洒的淡墨画,清净淡雅。在清雅之中,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萧瑟意味。恰似老去的童年,在暮春里惆怅。
幻天漫步行入园林,在清溪旁坐了下来。默默凝视清澈的溪水,神情专注,仪态平静。清清的溪水,仿佛洗刷着纷乱的思绪,在渐趋平静的思绪中,忆起了过去,看到了现在,想到了未来。
轻轻的脚步声,响在耳际。梅梅悄然来到,坐在幻天身边。一言不发,随同幻天静静看着潺潺溪水,娇面略显疲惫。
良久,幻天叹息一声,道:“死丫头,青龙帮火铳喷出的铁砂,煨上了断魂疽毒散。此药乃是天下最为歹毒的毒药,奇毒无比。你我总算没白费力气,竟然将齐姑娘从死神手中救了回来。”
梅梅叹息一声:“多亏师傅曾经研究过毒物,不然,齐姑娘怕已香消玉殒了。”
“死丫头若再晚回半刻钟,齐姑娘便无药可救了。”
梅梅恨恨地道:“青龙帮这帮狗贼,居然使用如此歹毒之物。”
“尔等日后定要小心,切不可大意。”
“弟子知道,再行遇到,布成气墙便是。”
“唉……”幻天叹息一声,幽幽道:“你我功力倒是无妨,小心之下并无大碍。但齐姑娘功力仍显不足,倘若再被毒砂击中,为师又不在身边,必是相当危险。”
梅梅靠在幻天身上,轻声道:“师傅,你我连体为齐姑娘传功,虽有效果,但却不及合籍双修来得便利。师傅若是与齐……”
“死丫头不得胡说,齐姑娘冰清玉洁,为师怎会亵渎。”
“嘻嘻。”梅梅嬉笑一声,端坐身子,道:“弟子看那齐姑娘对师傅含情脉脉,一片真心,师傅不必疑虑。不然,她怎会跟随我等四处闲逛。”
“此事不可再言。”
梅梅笑道:“师傅,齐姑娘曾问弟子的功力因何这般高强。弟子不便隐瞒,便将与师傅合籍双修之事说与了齐姑娘。当时,看齐姑娘神情,甚是羞涩。不但未打断弟子,而且还询问了一些秘事。”
“哦,秘事?”幻天一怔,道:“问了何种秘事?”
“嘻嘻,女孩家的秘事。”
“哦……那便算了,为师不便听。”
梅梅诡笑道:“弟子忍不住,便将与师傅如何结识,如何收徒,怎样合体,合体时感到如何疼……呵呵,怎样双修的种种经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都说给了齐姑娘。你道如何,那齐姑娘听了,脸面羞得快成了红布。但却一直在听,且听得甚是仔细。”
“真的?”
“当然,齐姑娘很是好奇。”
幻天道:“神教圣女均是处子之身,哪像你这死丫头,享尽了舒适。”
“嘻嘻。”梅梅嬉笑一声:“弟子也曾对齐姑娘说了师傅如何猛如金刚,鏖战不休,若与师傅双修,不但可以增进功力,其舒适更胜过人世间的任何享受。齐姑娘听了,更加羞涩。”
“什么?此事怎能也对他人说了?”幻天讶然道。
梅梅忸怩道:“师傅有所不知,女孩儿家自有女孩儿家的秘密,这是闺中私事,说说无妨。”
“唉……”幻天叹息一声,无奈道“你这死丫头真是,竟然将此事也说了……”
“嘻嘻,弟子与齐姑娘多日相处,很是投缘,师傅便收了她吧。”
“哈哈哈……死丫头这是保媒拉线吗,怎地像媒婆一般。”
梅梅道:“什么保媒拉线,文雅点说是月老搭桥。”
“呵呵。”幻天狡猾一笑:“算了,水到自然成。”
“嘻嘻,看来师傅早有预谋。”
“死丫头,齐姑娘现在如何了?”
“仍在沉睡,身上的黑气已经淡了,估计午时便可醒转。”
“哦,你我回去看看。”
房舍内十分清雅,床榻上,齐小莹仍在沉睡。面色青白,隐隐约约可见,面上浮现一层黑气。幻天两人坐在床边,仔细观瞧。半个时辰后,眼见齐小莹酣睡不止,梅梅自顾打坐,幻天则依旧在旁静静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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