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的掌击声,震得大地都在抖动。梅梅与两大使者激战正酣,打斗已分不出身形,周围的养马堂喽啰已然看得呆住。但见半空中三道若有若无的身影疾速飘动,犹如闪耀的流光,追逐飞旋。偶然对掌之下,方能看到三人面目,但仅仅在瞬间,又化成三道闪烁的淡影。
吐出一口鲜血后,梅梅似乎感到憋闷的胸口舒畅了许多,每次对掌震动后,便感觉淤积在气海深处的寒气少了一分,转而化作温和的清气。梅梅越打越精神,对掌次数越来越多,劲力愈来愈强。适才三人的打斗,除了对掌之外,所有招式都是险之又险,而此刻,隆隆的轰鸣已然不绝于耳。
养马堂的那些人马已被震得双耳欲聋,不由自主地退出数十丈外。梅梅的嘴角依旧流着血水。此刻,水使与木使的嘴角也相继溢出一丝鲜血。显然,三人内腑都在对掌之下,受到震动。两大使者感到异常奇怪,几日不见,这妖女功力为何增长如此迅速。在几日以前,对掌之下,妖女已是摇摇欲坠,今日却在数次对掌之下,不但没有摇摇欲坠之态,反而愈来愈强。
两大空明使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掌势突涨,猛然罩向梅梅。此刻,梅梅信心大增,在漫天的掌影中,倏然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四大空明使也不过如此,看掌!”娇喝声中,玉手翻飞之下,天魔掌法中的“魔影寂灭”已告使出。
掌法一出,甚是玄奇,神鬼难测。噼噼啪啪的爆响,震得地动山摇。娇呼声中,梅梅吐出一口淤血,又向两大使者扑击而去。此时,两大空明使已然惊震莫名,感觉梅梅已不是一个人的躯体,而是一个不死的魔鬼。鲜血染红了胸襟,双目赤红,逐渐透出一股毁天灭地的骇然神光。那神光犹如两道劈山的利剑,每次眨动眼睛,便感觉有两道无形的劲气,倏然临身,透彻心脉,心血登时为之凝结。
两大空明使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功法,怎么如此诡异。此时,连梅梅自己都懵懂不知。在两大空明使冠绝古今的真气震动之下,梅梅体内的奇经八脉已在震动中重新整合,形成了一个气息的空镜。真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满身各处,随时都可发出真气。真正到了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境界。
一声惨嚎传来,关吉州一只手臂飞向半空,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伤口密布,鲜血淋漓。关吉州急点穴道,止住流血,忍着剧痛,依旧扑击不止。
小婉身上也带着三四道伤痕,而马如空只剩下半边长髯,下颚少了一半,左面颊模糊一片,满脸鲜血。衣衫碎裂,银色的手套锥楞被削去大半,臂膀血水飞溅。惨烈的杰作,其代价便是鲜血。
马如空有些后悔了,不是一点后悔,而是真的后悔。打斗的同时,看到梅梅与两大空明使的激战,那种神奇的武功,顽强的意志,似乎并未在与自己两人打斗时施展出来。
而眼前的妖女,虽然武功比那魔煞稍弱,但仍是难以抵挡。思虑中,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马如空双眸充血,目眦尽裂,狂吼一声:“弟兄们,杀!”
杀字出口,愣神的养马堂喽啰,已在四五名头领的率领下,齐声呼喊,如潮般冲杀过来。虽然他们有些惊惧,但堂主的命令便是圣旨,大漠中的汉子本就彪悍,惨烈中早已激起了血性。挥舞着闪亮的弯刀,直向小婉扑击而至。
蓦地。
就在养马堂的汉子们蜂拥而至之际,便听后队忽然传来数声惨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养马堂的汉子立时慌乱起来。等到回头看时,便见一队三十余人,身着紫色劲装,金色蒙面,手持月牙长刀,身背火铳弓弩的汉子,犹如幽灵般地杀入养马堂队伍当中。
长刀倏闪,暴起一蓬蓬血雨。但见这队劲装人马,分成六队,森冷的刀光疾旋飘动,疾速滚过养马堂人马队伍。森冷的刀光过后,那些汉子纷纷变成了肉雨血雾。
“杀!”紧急中,马如空不顾自身安危,不由大喝一声。养马堂的汉子听到命令,返身扑击而去。但是,这队突然出现的人马,大大出乎马如空意外。返身而去的汉子,但凡挨上疾速滚动的光团,无不被搅成肉雨,连同断成数截的弯刀,飞向四面八方。
马如空亦是自身难保,乍见此景,不由心胆俱裂。但见那六个飞旋滚动的光团,时而合成一处,时而分为三组,时而分成六祖。遇到人马多时,便合而为三,或是为一,养马堂的人马少时,便又分作六队,疾旋冲杀,凌厉无匹。
养马堂的大汉,虽然个个功力不弱,彪悍英勇。却吃亏在单打独斗,虽然面对生死,却不见几个畏缩不前。他们满身鲜血,疯也似的扑击上前,前面的人死去,后面的人又密密匝匝地向前涌去。前仆后继,奋不顾身,挥舞着弯弯的长刀,踩着同伴的尸体和血水冲杀而上。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云天,伴着愤怒的咆哮,在兵刃的寒光中,热血飞溅。江湖残酷,残酷到每一次寒光闪耀,都要带去几条生命。血雨纷飞中,刀光依旧闪烁。片刻,又有三十多个养马堂的汉子,被飞旋的刀光搅成了无数细小的碎肉。
“养马堂的朋友,如此以众凌寡,岂不坏了江湖规矩。”冷喝声中,一个白面老者,挥手击飞几个养马堂的汉子。缓步来到斗场,冷冷地注视六人两组的打斗。马如空心神巨颤,虽然带着手套的双掌仍是光芒闪耀,翻飞如长江大河,威势依然雄浑,但在白面老者的注视下,却感到如芒在背。
此刻,关吉州似乎再也支持不住,尽力游走,躲避飞旋的剑芒。长刀已经变成半截,若非马如空适时补进,恐怕早已身首异处,魂归地府了。
“哼!”一声冷哼,带着无边的残酷,白面老者面沉似水,道:“娃马的狗东西,数十年不履中原,今日却要趟这趟浑水,真是自不量力。”
白面老者不说还好,分神之下,马如空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怒极之下,马如空猛提真力,骤然拍出一片银灿灿的掌影,暴然卷向小婉。
“唉……银煞催魂手果然不凡,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哦?四大空明使也来了。对付一个丫头还如此费事,岂不坏了往日的名声。四大空明使,被江湖中人传为神人,此刻看来也不过如此。”白面老者并不参战,只是在旁冷嘲热讽。
几方人物,莫不对白面老者忌惮万分,不知是敌是友。尤其是两大空明使与马如空更是一头雾水。看样子此老者绝非朋友,不然也不会无情地斩杀养马堂的人马。能在几大高手拼斗的现场而泰然自若,若非有着极大的胆量,便是具有赖以泰然自若的本钱,这种本钱便是武功。而且,绝不是一般的武功。
几人在思虑的当口,随着几声惨叫,再看养马堂所来的一百多个汉子,早已不复存在。只见地上铺洒着一层血水,到处散布着鸡蛋大小的肉块。不消一刻,刚才还是活生生的百十多个汉子,此时都已变成了尸块。其状残酷无比,骇人听闻,看之令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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