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茹疑惑道:“老身也听闻此事,不知是江湖传闻,还是真的?”
“千真万确。”
“清虚宝禄也是真的?”
幻天诡秘一笑,道:“常言说关己则乱,宫主怎不想想,若是宝禄为假,那些江湖宵小又何必为此而争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呢?”
萧静茹道:“如此说来,那清虚宝禄当是真的了?不过听公子口气,你又如何知道那是真的宝禄。既然是真的宝禄,你又为何置身事外呢?”
幻天轻笑,神秘道:“本教自认武功还算不错,争来又有何用。”
萧静茹不屑道:“公子真是自命清高,是否另有目的?”
幻天笑笑:“本教清高不假,但也无任何目的。任何事情,其起因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源自人之贪欲。人若无求无欲,何来事端。既然为目的而来,便会有死有伤,那么,即使死去又怨得谁来。”
萧静茹听罢,欲言又止,始终也没有说出话来。紫菱、紫嫣等六个弟子见幻天与师父越谈越投机,心神渐渐稳定下来。随即,纷纷驱前,同小雪打招呼。看着小雪的绝世姿容,羡慕之情无以言表。
众女看过小雪,又陆续转向小婉,俱都露出惊讶之色。小雪道:“师父、各位师姐,这位朱姑娘大家已经认识,而这位美人恐怕师父及姐妹们并不识得。她便是江湖十大美女之一,唤作‘冷凤’的董小婉董姑娘。”
“啊……原来是董姑娘,怎地如此美丽,堪称绝世。”众女赞叹着,眼光不由自主地在小雪与小婉之间徘徊。看了好一阵儿,也无法分出哪个更美一些。
梅梅笑道:“大师娘只说了一面,董姑娘早已是师父的娘子。”
“什么娘子?”紫菱问道。
梅梅脑袋一歪:“我师父的娘子啊!”
“你师父……”紫菱说到这儿,众女不约而同地看看幻天,似乎明白了梅梅话中之意。幻天只是轻笑一声,并未言语。
萧静茹先前只顾看着幻天,此际再看小雪与小婉,心中猛然一惊。暗道:“二女眉宇之间隐含荧光,眼光深邃如海,气脉沉凝,已然看不出任何武功迹象。尤其是这董姑娘,整个气势更见深厚。虽然江湖十大美女武功各有千秋,但也不是什么绝顶高手。而观此女,却与常人大有不同,怕是早到了三花聚顶,五心朝元的境地。若真如此,江湖之中,又有多少高手能与其匹敌。”
思虑到此,看一眼幻天,暗自叹道:“这卢公子虽然貌不出众,但武功却是奇诡难测,手段狠辣,杀人如麻。而今看其神态,恐怕早与雪儿及董小婉暗结连理,难道老天真的要助魔门吗?”
幻天见萧静茹神色,心中暗笑,开口道:“宫主思虑何事?”
“哦……”萧静茹怔了一下,道:“本宫只是偶然出神,并未思虑什么。”
幻天看看天色,笑道:“宫主,天色已近黄昏,不知宫中可有美味?”
萧静茹道:“本宫在此,日日都是粗茶淡饭,并无什么美味。”
“唉……”幻天叹息一声,对梅梅道:“宫主一心向佛,恐怕已近道体。可我等尚是凡尘中人,少了美味,确是食不甘味。你去山中弄点野味回来,我等改善改善。这几日风餐露宿,口中快淡出鸟来了。”
噗哧一声,梅梅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眨眼睛,娇声道:“师父要吃什么好鸟,弟子便去捉几只回来。”
小雪一摆手道:“死丫头快去,也不知你师父话中之意,他哪里是要吃什么鸟。好端端的丫头,快要被相公带坏了,唉!”
紫琼、紫荧二女忙道:“师父,朱姑娘对此地不熟,弟子领朱姑娘去吧。”
萧静茹摆摆手:“去吧。”
紫琼、紫荧相顾一笑,急忙拉着梅梅快步跑去。
夜晚。
宫中大厅灯火通明。在幻天一再劝说下,六个女弟子吃着美味,神态异常欢欣。萧静茹同小雪悄声说话,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紫菱、紫嫣见梅梅对小雪及小婉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很是不耐。这个说:朱姑娘也应管我们叫做师娘。梅梅便说:师娘可不是随便叫的,只有我师父的娘子才能叫。
紫菱、紫嫣道:“我们与小雪乃是师姐妹,既然是姐妹,便是同辈。你管小雪叫师娘,我们当然也是师娘。”
梅梅道:“你们都是师父的娘子了?”
几个女子面上一红,嗔怪道:“跟你师父没有关系,我们单论。”
梅梅眨眨眼,嘻嘻地笑着,道:“此事单论不得,娘子一词怎可随便称呼。跟师父没有肌肤之亲,怎能叫做娘子,而我又怎会叫那师娘。”
“你……说话怎地这般龌龊!”紫菱道。
“嘻嘻,龌龊?难道肌肤之亲便是龌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不知男女之事。哪个女子不怀春,哪个男子不钟情。既然钟情、怀春,日久天长,就会向往肌肤之亲。男女相惜,两情相悦,相互滋生情爱,这又如何称得上是龌龊。”
紫菱、紫嫣娇面泛起红晕,双双摆手道:“不和你说了,真是一肚子下水。枉你还是什么公主,说出的话怎地这样难听。”
梅梅暗笑,扭头对小婉道:“二师娘,弟子说话难听吗?”
小婉笑笑,若有所思地道:“哦,说的倒是没错,但确是有点不中听。”
冷眼旁观的萧静茹轻轻地哼了一声,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一个女孩儿家,说起风流韵事居然如此轻松。”
幻天轻轻一笑,道:“宫主,梅梅年幼,口无遮拦,还请宫主原宥。不过,本教却感到十分蹊跷,世人为何如此看重名实。男女韵事,赞赏起来美誉无比,诋毁起来淫秽有加。其实,无非都是两情相悦之事。其名不同,其实一致。宫主乃是高德之人,又如何看重名相而不究内里呢!”
萧静茹张张嘴,将要反驳,却又难以找出恰当的言辞,遂道:“公子,名实固然可分,但有些事情却无法分清名实,不能一概而论。人伦礼常终有定数,岂能不顾廉耻!”
“哈哈哈……”幻天大笑不止,震得宫中大厅嗡嗡作响,众人俱惊。幻天笑毕,朗声道:“两情相悦便是两情相悦,可说是真情真爱,也可说是淫性淫行。相互之间的区别,只在他人心中如何判断。若无坦荡胸怀,宽厚仁德,何以看出其行之高尚,其形之根本。凡夫见二,智者了达。”
萧静茹听罢,面色顿时涨红,指着幻天,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这魔头……难道本宫缺德少仁?”
幻天轻轻抱拳,笑道:“宫主勿怪,本教只是就事论事,怎敢对宫主不敬,宫主不必多心。”
梅梅及众女弟子,见幻天与萧静茹唇枪舌战,均不好上前搭话劝阻,便往远处挪了挪,悄声议论并喝起酒来。在梅梅蛊惑之下,紫菱、紫嫣等六女好似放开了心怀,不由喝得有些意乱情迷。渐渐地,在酒精刺激下,俱都娇声呼喝起来。
萧静茹听了,侧目之下,不由眉头紧蹙。
幻天笑笑,遂道:“宫主,你那些弟子恐怕是激起了心性,兴之所至,多饮了一些。此乃人之常情,宫主不必挂怀。参禅修道乃是修心,其心若苦,何以修成正果。常言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其意在心,在内而不在形,不知宫主以为然否?”
萧静茹好像吸取了教训,几次与幻天交谈,妄自开口,时常遭到幻天反诘,使得自己无言以对。此时,细细咀嚼幻天之言,虽仍是无法赞同,但又无法以恰当的言辞辩驳。
遂道:“修行不忌戒律,其修为必受影响,难以修成正果。”
幻天道:“公主,据本教所知,佛门原本不忌荤腥。只是到了南朝梁武帝晚年,因其一心事佛,大建佛寺,颁布律令,祭祀等不得宰杀牛羊等。信佛之后,不但自己数次入寺为僧,不吃荤腥,不近女色,且严令全国照此而行。其实,此乃一人之好恶,并非是佛门的戒规。凡此种种,与修行并无关系。”
萧静茹听罢,沉思良久,道:“本宫已经习惯如此,尔等自便。”
幻天轻笑一声,道:“宫主,此地虽然隐秘,但绝非牢固之所。以宫主及几十个弟子功力,若有高人前来,却是不好抵挡。清修贵在清净,一旦骚扰将至,宫主将如何应对,唉!”
萧静茹冷然道:“本宫自会应付,公子不必操心。”
幻天肃然道:“宫主不念自身安危,倒也无可厚非,但怎能不理会众多弟子生死。难道宫主一心向佛,修的便是这种正果吗?”
“这……这……这……”萧静茹一时无言以对。
小雪急忙打圆场:“相公,师父言语虽然有些固执,但亦是为我等着想。妾身明白,人生苦乐福祸相随相伴,凡事谨慎一些均不为过。常言道:慎终如始,则无败事。魔门大业尽在相公一身,相公行事也应多多思虑,小心为上。”
幻天沉吟,随后,凝重道:“娘子所言甚是,面对整个江湖,本教焉敢大意。魔门相传数千年,若非谨慎行事,恐怕早已灰飞烟灭。”说罢,转头看看小婉,又道:“娘子何意?”
小婉嫣然一笑,轻松道:“看相公神情,怕是早已成竹在胸,何用询问妾身。”
幻天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娘子有话,尽管直言,且不要忸怩客气。”
小婉笑道:“大姐所言便是妾身之意。”
幻天左右看看,不知何时,萧静茹正与梅梅窃窃私语。紫菱等六个女弟子喝得正酣,娇喝声越来越大。幻天拉过小雪,轻声道:“娘子可曾记得山下那个密洞?”
小雪娇面一红,羞涩道:“妾身哪里能忘,只是不知现今如何了?”
幻天瞥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娘子,等此间酒宴散去,你我及小婉便到那里歇息一番,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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