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寒道:“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在江湖上已经传了千百年。而世间是否有人真能活到千年之人,根本无法猜测。但依老夫判断,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乃是代代相传,一直延续至今。哦,卢公子怎地对此有兴趣?”
幻天轻笑:“前辈说得是,书生只是随便问问。前辈可否再多说一些?”
沈秋寒忽然感到幻天并不是随便问问,可能潜藏着某些秘密。遂道:“据先师言道,三大圣手乃是‘上清派’的三大长老,各有数位传人。习武超过三十年,便要经过考教,选出下一代圣手。因此,新一代的圣手都是派中的佼佼者,武功自是不凡。‘上清派’中所有事务,均由三大长老即由三大圣手集体把持,并无掌门之说,不知何故,或是不为江湖所知也不无可能。”
沈秋寒稍顿,又道:“四大空明使居于青芒山,门派称为‘神霄宫’,同上清派一样,也是由四大使者主事,但自古以来,并没有掌门一说。四使以金木水火称呼,分别叫做金使,木使,水使,火使。四个使者所用兵刃都是清一色的宝剑,武功异常高绝,与三大圣手相比毫无多让。”
幻天越听越激荡,想不到偶然之中遇到了沈秋寒,更想不到沈秋寒对于江湖如数家珍,知之甚详。幻天心中好似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一束阳光。对于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的有关情况,连祖上都没有弄清楚,不想却在此偶得机密。
思虑甫毕,幻天问道:“请问前辈,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武功如何,有何特征,何种行事风格?”
沈秋寒犹豫,也不怪他犹豫,此时,他已从幻天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端倪。他忽然记起,上一代魔门教主陆天行便是折戟在三大圣手之手。魔门与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那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历来为江湖武林所敬仰,除魔卫道,助弱扶强,狭义广播天下。一旦自己泄露机密,后果将会如何,真是不堪设想。
“唉!”沈秋寒叹息一声,忖道:“酒能误事,此言不虚啊!”思虑的当口,但见幻天正凝视自己,心中更是犹豫不决。遂道:“公子怎地对此感兴趣,老夫敢问公子,是否对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有何偏见?”
幻天收摄心神,控制激动的情绪,道:“前辈误会了,书生只是感兴趣而已,前辈尽可实言相告。”
沈秋寒仍然犹豫,欲言又止。片刻,他似乎下了决心,道:“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除魔卫道,维持正义,每当江湖大乱,生灵涂炭之际,圣手及使者们便会现身,致力拯救江湖,乃是江湖武林人人敬仰的神人。”
“哦,除魔卫道,维持正义。不错,书生佩服!请前辈继续相告,圣手及使者到底有何特征。”幻天假装若无其事,催促沈秋寒。
沈秋寒道:“三大圣手及四大使者从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千百年来,也仅仅出现不足七八次而已。即便是老夫,也未曾亲见。据传,三大圣手唤作‘剑圣’、‘刀圣’、‘枪圣’。 四大空明使各使一柄奇异的宝剑,通体黝黑。‘神霄宫’中弟子分为两级或是三级,第一级……第一级好像是玄红色劲装,共有五百余人;第二级是玄青色,共有八百余人。不入流的弟子,数目不详。上清派内情不详,只听闻三大圣手。”
幻天道:“前辈可否知晓或是听闻,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到底是何种样貌。”
沈秋寒道:“三大圣手均是银色装束,头戴银色面具;而四大空明使一般为青黑色装束,但几次出现装束又有所不同。四大使者除了一身青黑色装束,最为显著的标志,便是按五行属性,带着异色面具。”
“哦,银色面具……三大圣手?青黑色装束,不同面具……”幻天沉思,内心不住地翻腾。而董小婉在听到银色面具之时,娇躯已经颤抖起来。在崤山附近所遇的两个银色蒙面人是否便是三大圣手?若以武功而论,江湖之上谁还有那般神鬼难测的武功。
幻天心中渐趋有了一丝光亮,问道:“前辈,既然剑圣及四大空明使均是使用宝剑,那么,挥剑之时,剑芒呈现何种颜色?”
到了此时,沈秋寒已经感到幻天所问,绝非是随便问问,其中定有不同寻常之事。不然,于己无关的琐事,不会问的如此仔细。这个看起来斯文柔弱的魔门教主,恐怕早已泛起了杀心。说还是不说,若依此人之能,即便不说,早早晚晚也会知道。已经说了这么多,这秘密还要保守吗?唉,还是听天由命吧。
沈秋寒注视幻天良久,其他几个女子正听得津津有味,却听不到下话。梅梅急道:“老伯怎么不讲了,快快讲来,不然快憋死我了!”
沈秋寒苦笑,道:“不瞒公子,圣手及使者使用宝剑之时,剑芒均呈玄金色!”
“什么!玄金色的剑芒?”沈秋寒话一出口,小雪与梅梅同时惊呼出声。
“正是,两位姑娘何故惊慌?”沈秋寒怔道。
未等小雪说话,还是梅梅嘴快,道:“师父,依弟子看来,伤害师母的凶手必是三大圣手与四大空明使无疑。该死的家伙,若是让本公主抓到,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梅梅恶狠狠地说道。
沈秋寒不解,道:“公子,发生了何事?”
幻天面色凝重,道:“前辈,以你来看,当今江湖之上是否还有其他人,在挥剑之际,剑芒呈现玄金色?”
“哦……”沈秋寒沉思片刻,道:“老夫实在想不出江湖之上,还有谁使用宝剑能发出玄金色的剑芒。不过,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凡事均有可能。或许还有他人,但老夫却是不曾见到或是听闻。”
“前辈,你是否肯定四大空明所使的宝剑,能发出玄金色的剑芒?”
“不错!老夫早年行道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其他江湖武林人物,使剑之际能够发出玄金色的剑芒。”
“唉!”幻天长长出了一口气,森冷道:“如此看来,伤害娘子的凶手必是三大圣手及四大空明使,或者是圣手及使者的手下也未可知。不过,娘子与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对娘子下此毒手?若非娘子功力尚可,岂不早已命归黄泉。”
“公子,这其中有何缘故?”沈秋寒问道。
幻天苦笑,对梅梅道:“烦你将事情经过说给前辈!”
梅梅看看小雪,遂将如何遇到小雪与幻天,如何进入晋王府,小雪如何受伤,如何救治等等经过叙述得很是详细。众人听得一阵唏嘘,不住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公子问得如此仔细。”沈秋寒似有所悟,自言自语道。
沈若冰忽道:“朱姑娘,适才你曾言说卢公子运气为皇甫姑娘疗伤,是吗?”
“是啊,师傅他……”梅梅忽觉漏嘴,大是尴尬。看看幻天,不由紧张起来。
此时,便连沈秋寒也紧张起来。盖因他向沈若冰介绍认识幻天几人经过时,只说幻天乃是一介书生,并未说出幻天的真实身份。并且,说到那些死去之人时,也说是小雪与小婉而为。
幻天轻轻摆手,笑道:“本公子并非一点武功不懂,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至于为娘子运气疗伤,乃是敷药之时,需将药物敷得均匀,以发挥药效,不得不抚弄全身,乍看便好似运气一般。呵呵,沈姑娘还有何疑问?”
沈若冰面色舒缓,轻柔道:“哦……原来如此,皇甫姑娘真是福大命大。适才听朱姑娘叙述经过,真令人紧张,一颗心都已纠结起来。看来,江湖真是险恶,还应多加小心才是。”
沈若冰如此说,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沈秋寒笑道:“好了,再不要提江湖琐事。来,喝酒!”说着,向幻天使个眼色,两人又喝起酒来。
小雪与梅梅因为小婉与沈若冰的关系,不大工夫,也与沈若冰熟络起来。开始之际,沈若冰听说梅梅乃是晋王府的公主,尚有些拘谨,也因前段时间心情不好,没有放开。过了半个时辰,心情逐渐转好,便与小雪、梅梅打成了一片。四个女子叽叽喳喳,说起个没完。
沈秋寒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老怀甚是宽慰。到了此时幻天方才知道,其实沈秋寒看着像是四旬左右的年纪,实则已经五十有八,年届花甲。但精神却是矍铄健旺,喝起酒来丝毫不落于年轻人。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已经各自喝下二十大碗美酒。
幻天依旧清醒,谈笑风生。两人所谈话题极广,古今中外,天地自然,奇门遁甲,易经八卦,兵法计谋,圣言古训等等几乎无所不包,越谈越投机,越谈越兴奋,只感到相见恨晚。沈秋寒原先的担心早已随着酒劲消散殆尽。慢慢地,两人一口一个老弟,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听得四女惊诧不已。
幻天与沈秋寒之间的谈话,连小雪都感到惊讶,她虽然知道幻天善言,但直到今日方始发觉,幻天竟是如此健谈。两人之间的谈话甚是玄奥,有些话题闻所未闻。小雪听得认真,但却不甚了了,只听个大概。无奈底蕴尚浅,即便细听也感到茫然,不明就里,而沈若冰更是听得云里雾里,感到晦涩玄奥。只见幻天口若悬河,字字珠玑,说得沈秋寒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小婉越听越觉得有趣,忽然感觉脑中似乎开启了一道缝隙,泥丸宫顿时明亮起来。原先固有的理念,逐渐被幻天的意识所代替。此时,她只感觉幻天身上好似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宝藏,任你如何挖掘,都无法堪透。
酒酣之际,美目之中满是幻天的影像,变化中,幻天的形象逐渐高大起来,好似顶天立地的一座高山,再也没有一点魔头的影子。随即,内心深处慢慢泛起了一阵涟漪,加之酒劲作用,泛起的涟漪逐渐扩散开来,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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