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婉听罢,心神震颤不已,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想想后,轻声争辩道:“若没有什么‘清虚宝禄’便不会发生这场血腥,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武功秘籍……”
幻天面色一暗,冷声道:“真是妇人之见!难道没有武功秘籍,这些人便不会相互残杀吗!对于贪婪之人,即使没有武功秘籍,还有金银财宝、美色,还有整个江湖、天下等等需要争夺。世人若有贪心,不惜以死争夺的何止一本武功秘籍!但凡能够引起贪欲的东西都会去争。此并非财宝之过,而是贪欲、贪心之过!圣人云: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古圣先贤早有预见,死则死矣!其实,再过几十年,这些人早早晚晚也将命归黄泉。对于天地而言,这些贪婪之人,有不如没有,晚死不如早死,早死早干净!”
听了幻天一番话语,董小婉已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一时难以找到更好的说辞。虽然感到幻天所言有些残酷,有些偏激,但同时又感到幻天所说确实有些道理,只是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不能完全苟同而已。她实在想不出恰当的言语同幻天争辩,思虑一阵后,不由暗自摇头,看着凄惨恐怖的场景,娇面尽是凄婉之色。
董小婉神情,看在幻天眼中,早已猜出其心意,暗道:“此女真是菩萨心肠,宅心仁厚。当今之世,具备此种心性之人已然不多!”幻天暗自思虑,神识稍动,嘴角忽然泛起一股冷酷残忍之意。
恰在此际,董小婉也感到四周有一些动静。不一刻,从场地四周的林木内,相继转出数十个褐色劲装大汉。一个个面目阴沉,长刀在手,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冷冷地盯着幻天二人,逐渐聚拢而来。
幻天神情冷然,不丁不八地站着。董小婉看一眼四周,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慌。转头再看幻天,却不由心神一震。只见幻天神色异常平静,平静的神情之中,好似蕴藏了无边的狠厉。面对数十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眼中已然空无一物,此时,似乎除了天地,眼中没有任何东西。
董小婉感到十分惊奇。常言道:自古无用是书生。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胆气怎么会如此之大!面临生死之际,神色丝毫不变!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其自然随意、无比镇定的气势,却好似一座高山,令人仰止。
就在董小婉惊诧之际,便见人群中走出一个满脸疤痕,眼如铜铃,面目黑红的青衣大汉。这个大汉着装与众不同,显然是个头目。青衣大汉来到幻天两人身前,在两丈左右站定,阴鸷的双目死死地凝视着幻天两人。片刻之后,方才低沉道:“此地死去之人可是你二人所杀?”
幻天平静道:“不是!”
青衣大汉道:“既然不是,你二人为何在此?”
幻天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冷地道:“阁下没长眼睛?这些人死去当有两日之多,本书生乃是偶然路过此地,见死去这么多人,本想大发慈悲将其埋了。刚要动手,阁下便来了!”
“噢?”那青衣大汉嘴角一撇,道:“此处人迹罕至,山高路险,你一介书生何以到了此处?即便死去之人非你所杀,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呵呵!”幻天忽然一笑,道:“这些人是否为本书生所杀无关紧要,本书生只是奇怪,阁下又是那路神仙,为何偏偏要管这档子闲事?”
“哈哈哈……你这书生好一张利口!而今,大爷奉劝你一句,你还是不问的好!若是问完了,恐怕性命不保!本坛主行事,向来不留活口。既然你已经有此贼心,今日也算你的不幸。”
幻天哼了两声,轻松道:“我说这两日眼皮子总是跳个没完,原来祸事真的来了。本书生虽不畏死,但总要死个明白!阁下能否告知尔等是哪个门派,书生与拙荆也好死得瞑目,你看如何?”
“哈哈哈……”青衣大汉放声狂笑,笑毕,眼中忽然泛起狠毒之色。暗想:这两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相貌平平的婆娘,莫说来了四五十人,便是自己一人也可轻易将其毙在刀下。
思虑甫毕,青衣大汉阴笑道:“将死之人何必如此罗嗦。唉,本坛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为!虽然本坛素无慈悲之心,今日便破例告诉你,我乃聚贤堡豫州分坛、坛主李长风。”
“哦,原来是李坛主,久仰久仰!”幻天抱拳施礼,神情极为谦恭。但眼中却一闪厉色,暗自泛起一丝残忍冷酷。
“免了!”李长风眼珠一转,阴阴地道:“非是本坛要取你们性命,实在是有命难违。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坛自可定夺。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假若你二人能够回答本坛问话,本坛或许会考虑放你二人一马,如何?”
幻天轻道:“不知李坛主所问何事?”
李坛主道:“书生倒是爽快,本坛问你,此地死去之人是何人所杀?”
幻天双手一摊,苦笑道:“书生实在不知,还请李坛主再问其他事情。”
“嘿嘿……”李坛主一阵阴笑,道:“你可知‘清虚宝禄’被谁取去?”
幻天假装一怔,道:“李坛主,此地乃荒郊野外,书生又是刚刚到此,根本未见过什么‘清虚宝禄’!哦,‘清虚宝禄’是何东西?”
“武功秘籍!”
“我乃游方书生,既不懂得武功,也从未听闻什么武功秘籍!难道李坛主也不知晓?”
“嘿嘿!”李坛主阴笑:“此事不需你问,你只管回答便是!”
“哦,书生真的不知!”
“你为何到此?”
“书生随意游历,一时迷路,便到了这里!”
“这个婆娘是谁?”
“书生的娘子!”
李坛主上下打量董小婉,道:“此女面貌怎么这样粗俗。”刚刚说罢,便见李坛主的眼睛有些异样,转瞬之间,忽然换上一副淫邪之色,吃吃地道:“咦,这婆娘的身子怎地像仙子一般婀娜修长,怪哉,怪哉!只可惜模样太丑,嘿嘿……不过……若是夜里行事,消受起来一定是不同凡响,哈哈……”
李坛主一阵淫笑,看着董小婉的目光越来越淫邪。也难怪李坛主那双眼睛始终不离董小婉的身子,董小婉的身材修长婀娜,凸凹有致,极富诱惑力,令人遐思连连。
董小婉并未说话,尽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此刻,她已打定主意,一切让幻天出面,也好看看幻天如何应付,并希望借此探查幻天的真面目。
正在思虑,便听幻天道:“李坛主还有何问话?”
李坛主不舍地将目光从董小婉身上移开,邪笑道:“看来本坛问了也是白问,嘿嘿,既然你这书生知道了本坛秘密,同时,本坛也看上了这个婆娘。常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你便认命吧!”
幻天微笑道:“李坛主是看上书生的婆娘了?”
“正是!”
“李坛主是打定主意要取我性命了?”
“嘿嘿,本坛虽是不愿,但也不得不为!”
幻天神色不改,道:“李坛主,本书生虽说不会武功,但在某些情形下,可以予人生死,神意杀人,难道你还惦记本书生的娘子吗?”
“哈哈哈……”李坛主大笑,指着幻天道:“你这穷酸,大概是读书读痴了,你以为本坛是不懂事的孩童吗!以这等虚言恐吓本坛,当真是罪该万死。”
幻天眼中掠过一丝残忍之色,道:“本书生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有看不到,没有想不到,万事皆可能发生,千万别以为本书生所说只是虚言恫吓。说不定本书生真能做到,到时悔之晚矣!”
李长风一阵阴笑,狠狠地说道:“你个穷酸,死到临头还在妄言鼓噪,本坛无暇与你多言,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幻天转头,对董小婉道:“娘子,你可看清今日情形?聚贤堡是不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名门正派!今日,你我却要死在这些看似正人君子的手上,难道此时此刻,你还存有恻隐之心,认为此地死去之人可怜吗?”
董小婉自始至终也无法相信,聚贤堡能做出这等事来,全然不顾所谓的江湖道义,在暗中参与争夺“清虚宝禄”。更没想到聚贤堡行事是如此狠辣,为了自己名誉,不惜杀人灭口。董小婉一时难以想开,开口问道:“李坛主,不知此次争夺‘清虚宝禄’,还有哪个门派参与?”
李坛主奸笑一声,道:“此事只有问其他门派方才知道,单纯从此地死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恐怕所来之人都已改换了装束,调换了兵刃,除非你在当时能够看到他们所使的武功。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凭借武功来判断究竟是哪个门派。嘿嘿,就像是楚州血案,看似杀人手法与几大门派极为相似,但又如何能肯定那便是少林等几大门派所为呢!”
董小婉道:“李坛主是说或许很多门派都参与了?”
李坛主诡秘道:“此事不便说出,但本坛可以肯定,参与争夺清虚宝禄的门派绝不在少数!其中不乏武林的泰山北斗,或是其他名门大派,你自己揣摩。不过……你也不用揣摩了,嘿嘿!”李坛主一阵阴笑,面上浮现狠厉之色,贪婪而残忍。
“哦咳!”幻天轻咳一声,平静地道:“李坛主,本书生素来不说虚言,刚才问你是给尔等最后的机会。不过,本书生心性还算不错,若是尔等即刻离去,此地所有活着之人还有生还的希望。若是本书生说完之后,尔等还是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本书生心性狠毒,你可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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