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在生气,可是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老夫人一时心软,冷着脸让令狐平雪和二夫人起身。
“行了,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一个个的!平雪,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只知道薛雅梅死了,却不明白令狐平雪怎么会得罪了太后。
令狐平雪脸一红,一想到未央宫发生的一幕幕就又恨又怕。
“祖母,都是令狐满月陷害我!”
令狐平雪自然不会说满月一句好话,将未央宫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老夫人越听越来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了,只是对于二夫人的失望却不是一点点。
“好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觉得我给你一巴掌委屈你了吗?”老夫人此刻真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令狐满月是一定要除掉的,既然不能为平雪铺路,就不能留她在侯府碍事。可这娘俩竟是如此着急,在宫里头就敢杀人,幸亏今儿只有太后在,如果那个处处跟太后作对的安妃也在,再插上一腿的话,只怕这娘俩都没命回来了!
“老夫人,媳妇——知错了。”二夫人理亏,除了承认错误也不敢顶撞老夫人。
“现在还搭上一个翠云!你将翠云埋在那边五年,现在却还给了人家!你看看你能耐的!”老夫人斜睨着二夫人,怒火迟迟不消。
正在这时,找妈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老夫人,人来了。”
老夫人停止数落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你们先去里屋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老夫人。”
“是,祖母。”
二夫人和令狐平雪虽然好奇是谁这大清早的过来,但老夫人吩咐了,二人都是乖乖的进了内室等待。
不一会,找妈妈领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二夫人透过窗棂缝隙看出去,见那老太太竟是礼部侍郎薛钊的母亲,二夫人不由一惊。
“母亲,怎么回事?”令狐平雪压低了声音在二夫人耳边问着。
这老太太她也见过一次,她怎么来了?难道是薛家对侯府有所怀疑了?他们知道白玉是母亲的人了?想到这里,令狐平雪暗暗的为母亲捏一把汗。
二夫人也是提心吊胆的看着,竖起了耳朵听着老夫人和薛家老夫人对话。
可是见薛家老太太和老夫人之间气氛融洽,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二夫人才隐隐放心。
薛家老太太只坐了一会就起身走了,临了说了句拜托老夫人有心之类的话,听的二夫人和令狐平雪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这薛家老太太跟老夫人不过是寒暄家常,可如果只是拉家常怎么可能大清早的过来,况且薛家才死了人,这老太太不在家呆着跑出来作何?
薛家老太太走了,老夫人让找妈妈带二夫人和令狐平雪出来。
“坐吧。”老夫人语气仍旧冷冷的,二夫人不敢大意,坐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夫人,薛家老太太为何一大早的过来?是不是因为薛雅梅的事情?”
老夫人斜睨了二夫人一眼,冷哼一声,“如果是的话,你还有命坐在这里吗?在未央宫杀人,杀的还是朝廷官员的女儿!你这是拿整个侯府赌你自个的痛快!”老夫人此话一出,二夫人佯装一脸惭愧的低下头。
“老夫人,之前的确是儿媳考虑不周,当时只想着快点除掉那丫头,而且媳妇也想过了,就算令狐满月杀人了,也不会连累侯府的,因为她才刚过回到侯府不到一个月,大不了全部责任都推给贺家,是不是?”
二夫人的歹毒用心可见一斑。
如果真的是令狐满月在未央宫杀人,那么太后势必会怪罪侯府上下,到时候二夫人就说令狐满月才回来,一直都是在贺家教导,侯府本欲将这个女儿过继出去,是贺家最后毁约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到时候把令狐满月推出去了,毫无根基的贺家就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份儿了。
“哼!结果呢?不还是被那丫头得逞了!现在她的翅膀可是越来越硬了!再看看你!”
老夫人至今还没消气,现在是怎么看二夫人怎么都不舒服。
“老夫人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谁能想到那小县城回来的臭丫头如此能耐。媳妇小看她了。”
听母亲如此说,令狐平雪不屑的撇撇嘴,什么小看她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这几次不过是侥幸而已!
“你们可知,薛家老太太并不是礼部侍郎的亲生母亲,所以……”老夫人品了一口茶,慢腾腾的放下白玉杯子,一句话点亮了二夫人眼睛。
“老夫人,这么说——薛雅梅也不是她亲孙女了?”
“正是。”老夫人点点头。
莫名的,二夫人松了一口气。可是想一想,这跟薛家老太太来找老夫人有什么关系?
“礼部侍郎其实是其父和一小户人家的女儿所生,因为那女子家境清贫,自然入不了薛家,可薛家老爷子又着实喜欢那儿子,正好赶上薛家老太太刚出生的大儿子夭折了,所以就接了外面的儿子回府,只有薛家的二儿子才是薛老太太所生。”
老夫人说的是一段陈年往事,原本薛家的这个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可前几年,薛老太太带人将那女子赶出京都的时候,正好被老夫人撞上,老夫人偶尔听到了薛老太太和那女子的对话,虽说是过去了几十年,孙子孙女都有了,可薛老太太一直都在找礼部侍郎的生母,偏偏礼部侍郎将那女子藏得很好,薛老太太找了半辈子才找到,自然是想那女子永远在自己面前消失,永不会来的好。
二夫人和令狐平雪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看似低调的薛家还有如此惊天秘密。
礼部侍郎竟然不是薛老爷嫡出长子。
“老夫人,那薛老太太此次前来……”二夫人还是不明白,老夫人和薛老太太算是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了默契,确切的说是老夫人抓住了薛老太太的把柄。
老夫人精明的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旋即冷声开口,“薛家二公子可是薛老太太亲生,但是二公子唯一的儿子却是个傻子,如今那傻子到了婚配的年龄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阴阴的看向二夫人。
“那个傻子——薛其?”二夫人眼前顿时闪过薛家那个疯疯癫癫的傻子公子,顿时眼前一亮,不得不佩服老夫人的用心。
“是啊,既然留着那丫头碍事,一时半会又治不了她,将她嫁到薛家,自然有人治她了。”老夫人这一招用的是借刀杀人。
薛家老太太能用大半辈子时间去找一个人,若是老夫人存了她的把柄,让她出手对付令狐满月,薛家老太太必定是不遗余力,而且日后令狐满月在薛家出了事,侯府的人可是摘的干干净净的。况且又是嫁了一个傻子,也一解老夫人心头之恨!
令狐平雪听到这里,自然也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法子,可是——“祖母,侯府的女儿就算不受宠也不会嫁给一个傻子,父亲那边——恐怕不会同意。”令狐平雪看出父亲对令狐满月心存愧疚,自然是想着给她找一户好的人家,而不是薛家那个傻子了。
“现在自然不行!可若那傻子在侯府闹出了什么——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老夫人说到这里,冷笑一声,端起白玉杯子品了一口香茗,唇角的冷笑久久不散。
二夫人和令狐平雪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很快就能除掉令狐满月那个眼中钉了!就看这次她还有什么能耐翻身!
“唐管家,急着找我何事?”满月上前一步,清眸平静的看向唐管家。
“回大小姐,是宫里头有旨,现在传旨的公公就在大厅等着。”唐管家急忙说道。
“给我的?”满月眸光闪了闪。
如果不是给她的圣旨,也不会非要等她过去才行。
“是太后懿旨。”
“那我们过去吧,别让公公等太久。”满月冲唐管家点点头,抬脚朝前厅走去。
侯府前厅已经站满了人,令狐鸿熹在最中间,老夫人和令狐泉各自站在他身边一侧,再往后依次是二夫人、三夫人、令狐捷、令狐平雪、令狐子璐,以及其他几房的姨娘。
满月与令狐鸿熹和令狐泉还有老夫人打过招呼,老夫人仍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臣女见过赵公公。”满月一见前来传旨的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赵公公,不觉上前行礼。
“大小姐不必客气,既然大小姐来了,老奴就开始宣读太后懿旨了。”
赵公公说着打开明黄色的卷宗,众人跪地接旨。
令狐平雪和二夫人虽有不甘,可这是太后懿旨,还是对令狐满月的赏赐,她们再不情愿也不敢当着赵公公的面表示出任何不敬。
太后此番是对满月的后续奖赏。当初赏赐的那颗定风珠,算是给满月的一颗定心丸,如今满月解决的可是神石安奉的难题,太后如此重视神石,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奖赏满月。
一共八箱子绫罗绸缎金银珠,箱子同时打开,看的人头晕目眩。就是自小锦衣玉食如令狐平雪,也从未见过如此光彩耀目的御赐圣物。
令狐平雪的神情在这一刻有一瞬扭曲和狰狞。
满月叩首领旨,令狐鸿熹令唐管家重赏了赵公公,赵公公领了赏赐笑着离开侯府。
“来人,将太后赏赐之物送到蒹葭阁。”令狐鸿熹面上带着儒雅内敛的浅笑,出声吩咐下人。
这是,令狐捷皱着眉头来到令狐鸿熹面前,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父亲,这是太后赏给侯府的,都抬到蒹葭阁做什么?”令狐捷此话一出,早就看着赏赐红了眼的二夫人一脸哀怨的表情看向令狐鸿熹。
满月将圣旨收好,垂眸不语。
“捷儿,你父亲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你就不要多言了。随我回院子。”二夫人心中也是不满的,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仿佛是有道不出的委屈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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