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怀抱韩玉一路飞驰,直奔东南。
奔出十几里地,遥遥看见一个繁华的集镇,花如雪风一般穿越过熙熙攘攘的人流。
街上的人觉得眼前白影一闪,等他们仔细看时,花如雪的身影早已一闪而过,随风消失。
一个破旧的四合院,一个破旧的门楼。
门楣上悬着一副破旧斑驳的匾额,三个已经剥落的金字:回春堂!
再好的金子招牌年代久了,也会剥落退色,也会衰落冷清!
花如雪飞身入院,院里稀稀拉拉的排着一些求医的人,东边的一间厢房内一个中年大夫正在坐诊,眼睛上翻,一脸不屑的望着屋顶。一只手正为眼前一名老妇人把脉,老妇人不停的絮叨着自己的病情。大夫连正眼都没有看她,根本没有听她罗嗦!
屋外十多个候着的病人,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个许老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坐诊了,每天都是几个徒弟在坐诊。医术不高,脾气却很大,我家老头的虚热症,药都开了几十副,病却没有好转!”
“可不是么,我家小三子的虚寒症也用了不下十副药,就是不见好。”
“是啊,越来越差了,以前还几个徒弟一起坐诊,现在几个徒弟都要轮流坐诊,每天都要排队。”
“唉,现在连徒弟都开始到富贵人家出诊了,谁愿意坐在这里伺候我们这些下等人。坐在这里诊断一天,也抵不上人家出诊一次。”一个明白事理的家伙急忙出来平息大家的情绪。
“哼,等老子有了钱,一定让许老先生每天都亲自上门诊断!”一个壮汉不服气的嘟囔着。
“呸!说的什么话,咱家都是病秧子啊!”旁边拉着他的女人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
花如雪并不理会这些排队的人,直接闯到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夫面前,将韩玉放在了他面前的破旧木桌上,急急叫道:“许大夫,快快帮他止血!”
“去后面排队!”中年大夫冷冷的说罢,继续提着秃头毛笔,埋头为老妇人写着药方。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把小刀逼在了他的咽喉。
“你……啊……女侠,女……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夫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裤腿下面已经湿了一大半,刚才的那股高傲劲彻底的消散了。
“你就是回春堂主许正阳,黑心老鬼许还阳的本家堂弟。”花如雪恨恨的问。
“许老师一早就外出就诊,在下是他的大……大徒弟!”这个家伙被吓得语无伦次。
门外看病的人见势不对,顷刻间一哄而散。
刚才那个坐着就诊的病得颤颤微微,半死不活的老妇人,立刻跳了起来,兔子般的一路蹦跳着逃窜而去,根本看不出半点老病之态!
“限你三注香得时间,去找他回来,否则我放火烧了这里。”花如雪一脚将他踢出了大门之外,那家伙在地上滚了起来,沿着街道一路飞奔而去。
“咳!咳!是谁这么粗野,敢来许家捣乱?”几身咳嗽,一个鹤发童颜得老家伙从后堂跨了出来。
“你就是许正阳?原来你在家,为何躲着我不肯出来?”花如雪抱起韩玉,飘然落在老头面前。
“呵呵,是你来得太快,太急了。老头腿脚太慢,还没赶到前院,你就开始动手了……”许正阳露出了和蔼得笑容,有大生意上门,他的态度一向都很和蔼!
“晚辈花如雪一时心急,请正阳先生原谅。”花如雪急忙尴尬的道歉,毕竟自己是来求医的,对待许大夫还是要客气一点。
“不必客气,请随我入后堂静室。”许正阳赶紧将二人让进了后堂。
……
寂静空室,一尘不染。
韩玉闭目僵卧在床,赤着上身,面色惨白如纸!
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上了止血药,拦腰包扎了一条白布带,许老先生正闭目安坐在床头,轻轻为他把脉!
花如雪坐在对面,一直紧张的盯着许老先生的脸。
老家伙时而摇头,时而叹息,脸色越来越凝重起来!
一边的花如雪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堂堂百花谷冰月宫主人,当着外人的面哭实在有失风度。
“嗯,脉搏微弱,时断时续。隐约中有心裂之音。这位公子心脉已被剑气损伤……唉,老夫也只能替他止血凝神,延续几日之命!”老家伙终于睁开眼,叹息道。
“心裂?难道他已……”花如雪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花教主,也不要就此绝望!这位公子要想活命,除非找我家大哥许还阳,为他换一颗健康的心。如果换心成功,也许还有机会起死回生,不过费用很是昂贵!”老家伙急忙来个峰回路转,给花如雪提供了一丝希望,一个机会!
“无论多少费用,花如雪都会一力承担!”花如雪立刻停止哭泣,焦急的看着许正阳。
“花教主,稍安勿躁!小徒已去联系妙手堂设在江南的官方中间人,应该快回来了。”老家伙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官方中间人?”花如雪疑惑的问。
“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官家人中间作保,谁会轻易提前支付巨额的疗伤费用?”许正阳耐心的解释道。
正说着官方中间人,这位官方中间人已经到了。
一位高大英武的五旬老人阔步跨进了静室,一身漆黑的丝绸衣衫,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刚才被花如雪仍出门的那个家伙在门口晃了一下,悄然退了下去。
原来他刚才并不是去找许正阳,而是去寻找这位黑衣客,看来他们做这种生意已是轻车熟路!
黑衣客安坐一旁,一脸威严,顾盼生威!
他坐定后冲许正阳点头示意,许正阳知道交易可以开始了,起身到进入内室,拿了书写好的两份白绢出来。交到了花如雪的手上。
花如雪展开一张白绢,了了一行字迹:花如雪愿出黄金十万,挽救韩玉一命!
“黄金十万?未免太多了些。”花如雪惊讶的叫了出来。
“嘿嘿,普通人的贱命尚且起价三万。象韩公子这种身份的贵人,当然需要多付几文。命有贵贱之分,价才有高低之分。收费太低岂非贬低韩公子的身价?”许正阳笑眯眯的说道。
听他如此说话,伤情紧急,花如雪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在白绢落款处,并将食指蘸了朱砂,按了指印,交给了许正阳。
“花教主,另一白绢也请过目,然后一起交于马捕头公证。”许正阳很负责的提醒花如雪。
花如雪展开另一张白绢,也是了了一行字迹:许还阳若不能挽救韩玉性命,愿双倍赔偿黄金二十万两,并切一指一并作为赔偿!
落款是:妙手先生许还阳签字为证,并按了朱红的手印!
看过此绢,花如雪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许还阳虽然收费心黑了一点,但交易书却很公证,没有任何欺诈之处。
许正阳接过保证书,又当面加署了许正阳代办,一并也按了押!
黑衣客接过了两份合约,从怀里摸出一方大印,分别盖在了两张白绢的黄金数量处。将黄金的数额纳入红印之中,任何人都无法再更改黄金数额!
他面无表情的将两份合约分别递给许正阳,花如雪,起身大步出门,门前一晃便消失不见!
花如雪接过合约,细看那枚朱红大印,赫然七个字挤在一起:御赐江南神捕马!
花如雪立刻愣在当场,原来着个黑衣客竟然是三大神捕之一的江南神捕铁马行空马天行,专管维护江南道的江湖秩序!
“哼!能够请到马神捕为你们兄弟作保,看来你们的面子还不小。”花如雪冷冷的嘲讽道,对于黑心的许家人彻底失去了好感。
“哈哈,如果花教主肯拿出三成的收入,请他帮你做保。只要你的生意够大,他一定也会为你效劳的!”许正阳尴尬的笑答道。
“三成收入?你是说这十万两,他只是盖个印就要拿走三万两?”花如雪惊叹道。
“嘿嘿,这还不算。我们平时每逢节日喜庆都要孝敬他老人家。并非我们许家心黑,而是有人比我们心更黑!”老许开始述说自己的苦处。
“哼,一丘之貉!不必在此故作姿态。现在我合约已签,韩玉命在旦夕。下一步如何走?请赶快安排!”花如雪无心听他罗嗦,心急如焚的催促道。
“花教主不必心急。我已经安排下面备好了车马,即刻就可启程!”老家伙并不生气,反而客气的引领抱起韩玉的花如雪,一齐向后院的后院走去。
一路在厅台楼阁间穿行许久,终于到了一扇宽阔的后门!
一个临近繁华街道的破旧小院,后面却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豪华阔绰,规模庞大的庄园!
走出后门,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参天古木,许家的后门居然是开在密林深处。
一辆四马拉的豪华马车已经停靠在门外,两名壮汉正立在车前恭候着。
花如雪也不道别,抱着韩玉飞身跳上了车。
后门缓缓而闭,墙头的爬藤慢慢垂了下来,将暗红的大门掩在了藤蔓下面,两名壮汉飞身越上车辕,压着一地的落叶迤逦而去。
车马过处,竟然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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