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一场梦罢了

夜昭国，未央宫内。

宽敞的大殿内，点着几只蜡烛，昏黄的光随着轩窗缝隙窜进来的风，微微摇曳。

夜亭江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站在殿前，望着那坐在灯下正看着书的女人，那是他的结发之妻，却被他关在冷宫二十四年。

因为一个心中从来都没有他的女人！

夜亭江深吸了一口气，他眸光微微一深，眼底的戾色时而浓重时而微弱。

“柔儿，你可恨我？”

苍凉的声音通过空旷的大殿传到顾宜柔的耳中，她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扬起了唇笑道：“有爱才有恨，无爱自然无恨！”

她头也未抬，那清高自傲的模样，倒是让夜亭江恍惚想起了往事。

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心高气傲，纵马驰疆，用痛苦、悲伤、欢喜、忧愁！渲染出一副山河画卷。

而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两个字，爱与恨！

曾经这个清高的女人是何等的爱他，随着他一起东征西战，帮助他建立了夜昭江山。

但是他对她，有的只是利用罢了！

是的，他不爱她，正如，拂云不爱他一样！

“这样最好。”

夜亭江轻笑一声，他背过身去，望着外面即将亮起的天色，幽凉的声音道：“我本来想将这江山天下交给寒儿，弥补我对他这么多年来的冷淡。可是你的好儿子竟然帮助那个孽种，那就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狠手辣！”

顾宜柔幽幽的目光一晃，她抬起了头，却是轻嗤一声问：“你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吗？寒儿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天下，他只是想要一份平常的亲情！你因为夜君离的存在，早已失去了心智！这江山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中！”

夜亭江脸色顿时愤然，他猛的转身斥道：“你住口，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了寒儿，朕还有非尘，他也是朕的亲生骨肉！”

“既然寒儿想要亲情，那朕就毁了他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他背叛朕的下场！”夜亭江双手一握，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顾宜柔摇了摇头，唏嘘的叹道：“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是啊！你根本就不该爱上我，不该生下我的孩子！你更不该一杯毒酒送走拂云！”夜亭江咬着牙，心中敛着万般苦楚。

顾宜柔轻嗤一声，突然站了起来，盈盈笑道：“事到如今我不如告诉你吧，拂云的死，其实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因为她不想面对你！”

“而我只是为了我的朋友顶下了这谋害的罪名罢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不仅如此，就连你们的大婚之夜，都是假的！”

夜亭江猛的大惊，眼底燃起一团焰火，声音幽冷至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宜柔笑声扬起：“我说，你从未得到过巫拂云，她自始至终都只属于……萧浔阳！”

“不，你胡说，这不可能，不可能！”夜亭江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眼底的火焰越加的浓烈。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记得大婚之夜，他和拂云销魂刻骨的缠绵，那真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顾宜柔轻哼一声，凉凉的笑声道：“那一切，不过都只是你的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