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鲜活的生命就那样的英勇逝去了。等到人群中才有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完全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那人急急忙忙的呼喊着:“哎哎,江水中还有那三个小男孩啊,他们不见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闹,但依然没有人敢救他们。况且,现在距离刚才的三个小男孩消失在江面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子了,几乎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他们的家属焦急的呼喊着:“快来人啊,快点人啊,救救我们的儿子,救救我们的儿子啊!”
说到这里,朱爱菊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后呢?”我聚精会神的听着,有些一头雾水的感觉,听到现在,似乎这些事情并没有和朱爱菊有关系。
“我……我怕接下去的事情你不会相信的,我猜想,是人都不会相信。”朱爱菊有些忐忑的看了我一眼,呼吸粗重,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不敢继续说下去,她怕再说下去,她会失去什么。
“没事的,你说吧,我能够接受的了的。”也对,我连世界上有鬼这种事情都相信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相信的呢?当然,后边那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怎么敢说呢?她会相信吗?
朱爱菊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嘴唇微抿,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就有人打电话给了我爸爸,希望他帮忙捞尸。”
我听说过朱爱菊的爸爸,他爸爸是朱盛根。
朱盛根是城西江边有了名的捞尸老手,每年江边溺水死亡的人都不少,长期以往,就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次朱盛根捞起一具尸体就可以拿到200百块钱的工钱。但没有捞到的话也需要给个20块钱的劳务费。而且,如果打捞的时间过长,那么还会给吃一顿盒饭吃。这都是长久以往下来养成的习惯,附近人都知道的事情。
此时的朱盛根正在江边的小船上抽烟,他把烟头往河水里一扔,刚要下船,口袋里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咳咳,啥事?”朱盛根咳嗽了几下。
“拜托,这里有三具尸体等你来捞。”
“嗯,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朱盛根马上就驾着自己的小船出发了。
生意终于又来了!朱盛根心中暗暗开心着。
虽然捞尸体这件事情会被很多人诟病,但是没办法啊,虽然很恶心,很晦气,但架不住价格高啊,但这打捞起一具尸体的价格够他们一家子的人用上好久呢!
朱盛根匆匆赶到事发地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上被人要求去打捞尸体。
“这段的江水可是出了名的湍急,我这下去了……”朱盛根虽然说的虽然很难过的,但是话里面的涵义不言而喻。
要求打捞的人看着朱盛根伸出的手心中本来对其的祈求之情马上就少了一半,但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亲人可以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因此也就收敛了心中的鄙夷之情,愤愤不平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二百块钱,重重的拍到了朱盛根的手里。
朱盛根一见到钱,马上就笑容满面,连忙将钱踹到了裤兜里,然后问了大致的出事地点之后,这才上船使出了江边。
只见着朱盛根技术娴熟的拿出滚钩一把甩到了江水里面,顺着水流来回的流淌了好久,岸上人的心都跟着这勾子来回的摇动。
突然之间这勾就像是鱼竿吊住了鱼儿,动也动不了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他找到了。
可是这会儿朱盛根突然又发话了:“这钱呢?”
“不是给你了吗?”尸体的家属喊话道。
“刚才那二百是找尸体的钱,这尸体捞上来还要五百呢。”朱盛根隔着江顺着风大声的喊道。
“你,这。”家属有些无语的看着朱盛根开始漫天开价,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这尸体都找到了,难道还要为了那五百块钱在给抛回水里去吗?所以,只能无奈的说道:“成,五百是吧?给你。”
见状,朱盛根这才使着小船将第一具尸体送上了岸。
还没有捞到自己家孩子的家属看着朱盛根停了下来开始要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些着急了:“你怎么不再出发啊?江里还有呢?”
“可是你们只付了一具尸体钱,这让我怎么出发捞第二具啊?”朱盛根装傻,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不能这样坑他们一下呢!
家属看着朱盛根脸上那种奸诈小人的样子,心中就来气,愤愤道:“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旁边的群众也看不下去了,纷纷的上前指责。
“对啊对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完全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儿啊!”
“对对,就是!”
朱盛根冷笑,“他们掉下去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救呢?现在来指责我,凭什么?”众人哑口无言。朱盛根冷哼了一声,见他们不说话了,也就不理家属,无所谓的怂了怂肩:“怎么?要捞还是不捞?”
家属虽然觉得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孩子在水中已经浸泡了很久,如果再换人来打捞的话,他们不知道他们孩子的尸体是否能够完好无损,江中的鱼可是很爱吃尸体的。
于是家属也只能认命似地点了点头,再次拿出了钱给了朱盛根。
朱盛根这才再次出发去打捞尸体。正当他将最后一具尸体打捞上来,正准备将其拖到自己的船上来的时候,一回头突然发现刚刚还闭着的尸体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只见这具已经被长时间的浸泡而有些发肿的尸体,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朱盛根。
“啊!”朱盛根也被着这具尸体眼睛里面浓重的杀死给吓愣住了,几乎要撒开手中的杆子。
但是下一秒他就开始安慰自己,可能是尸体浸泡时间太长的自然反应,然后就没有再去关注。
太阳开始缓缓的朝着西边的山头落下去,只剩下半圈橘黄色的晚霞照映在山头,照射在那具尸体上,显得十分诡异。
朱盛根今天捞了三具尸体,足足赚了好几千,他心里面开心的很,就拉上着几个好哥们一起去火锅店吃了些东西。
当他们喝完刚走出店门的时候,朱盛根突然发现自己的脸变得好痒好痒,感觉自己的皮下组织那里有些什么东西在流窜。
朱盛根难耐的用手抓了抓,可是没有想到,本应该是平滑的脸上突然像是顶起了一个大大的包,而且还软软的,触感很恶心,就像癞蛤蟆的表皮。
于是,朱盛根连忙喊住几个兄弟,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唉,帮我看看我脸上是不是长出了什么东西?”
那人闻言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仔细的看了之后,连忙摆了摆手:“你是不是喝醉酒了,自己产生幻觉了啊?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光滑滑的,挺好的。”
朱盛根闻言,自己用手再次摸了一下,这下刚才的触感没有了,又是自己经过长年风吹雨打的粗糙触感的感觉。
“是吗?看来真的是我喝醉了。“朱盛根低喃道,接着又笑了笑,说自己多虑了,然后就和着几个兄弟一起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夜色暗的很快,刚才还是一片金黄色的天空,可是等到几个人在城西的几幢惨败的房子分道扬镳的时候,此时的世界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了下来,只有白色的光撒在地上,给他照明。
一米多高的电线杆子斑驳了整个一片的月色。
此时喝醉酒了的朱盛根已经完全分不清楚这个黑隆隆的小巷子里面的方向,摇摇晃晃的身体把四周人家摆放着的东西全都扫了下来,发出很响的响声,把全部的人家惊醒了。
一户人家的人打开了门看见跌倒在自家门口的朱盛根,只见他抬起的脸上张满了一张张笑着很诡异的脸,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他的脸上。那一张张的脸甚至还睁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出来的人家。
一下子,凄惨的尖叫声就划破了安静的巷子。四周的人都纷纷攘攘的走了出来,本来想要谴责那户人家怎么这么没有道德,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但是都在看见了朱盛根脸上的无数张鬼脸之后都纷纷的开始尖叫起来。
就这么短短的一晚上,朱盛根脸上张满了晦气的恐怖人脸的事情,被邻里八方都知道了,消息传遍了!
本来朱盛根家里做打捞尸体的事情就已经被大家所嫌弃,更不用说这脸上长出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一时之间更是对他们家退避三舍,生怕自己也沾染上不好的东西。
说到这里,本来已经止住了泪水的朱爱菊又再次的哭了起来。
“你不知道因为我爸爸脸上长了东西,又因为他以前是捞尸赚钱的,很多人都说是因为我爸做的不厚道,所以这才遭到了报应。”朱爱菊实在很委屈,他们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是因为他们家穷,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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