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正在发愁。
该怎么把她给处理了?
有女人,是一件好事儿。可当你想好好对待这一个女人,想好好经营一份纯洁的爱情时,却发现有了麻烦。
最大的坎,是过不去自己心中的这一关。
是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当发现自己认为圣女一般纯洁的女人,竟然不是处女。这心里头多少有些膈应得慌。就好像吃进去了一只苍蝇。
如果接受,自己就是接盘侠。
如果拒绝,这心里确实舍不得。
所以说,不是处女的女人,成了鸡肋。
风寻翼正在注视着我,她好像读懂了我的心思,眼圈红了,有泪水渐渐地涌了上眶来,凝结成珠子而流。
“为什么不让我上床?”她问。
“你为什么要上我的床?”我反问。
“因为我想跟你一起睡觉!”
“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愿意做你的女人!”
“但我要考虑考虑!”
气氛变得沉默了。
女人流出来的眼泪更多。
我眯上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原来,把一张床搬到屋外,躺在上面沐浴着春天的阳光睡觉,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情。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我几乎快要睡着了。
“你到底要不要?”女人又开口了。
“要什么?”我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细缝,鼻孔朝天。
“我!”
“不是说了吗,我正在考虑着!”我拖着腔调慢条斯理道。
女人噌地一下子站起来了。头也不回地走掉。
摆邪了这是。
女人耍完小性子,就会主动回来的。你不用去找她。越是找她,她越是喘粗气。
可我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天黑。
再等到天明。
女人一直没有回来。
我不禁感到有些后悔。
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感到后悔。
这一天,下起了雨。
我仍旧露天躺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雨水,将床上的人和被子,淋得湿漉漉的。
绿色的雨,透发着莹莹的光芒。
美丽,却有毒。
我越来越感到寂寞。
越来越感到空虚。
泪,顺着眼角不住地流淌。
天晴了,晒干了一切。
却没有晒干我的泪。
原来,失去以后,才会发现,女人的优点还是那么灿烂夺目。瑕疵,实在微不足道。
总算是懂了。
可又怎么样!她已经消失了。
我等待着。
等待女人回来。
日子一天复一天的过去了。
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
一年,两年,三年……
终于有一天,床塌了。
被子上已千疮百孔。棉已成墨绿色。
我的头发比二桃的头发还要长,乱糟糟的,如同披着一头黑色瀑布。密密麻麻的蜷曲胡须严严实实地络住了两个腮帮子。面上的泥垢,随便用指甲一抠,便能抠下来一大坨。
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继续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好离开了老位置。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就像一个肮脏邋遢的乞丐。
当我在一个地方坐下来时,有人扔了一半吃剩下的包子到我脚边,说:“真正的乞丐是不要钱的,是要吃的!”
我抬起头看他,说:“就算你要赏给我吃的,也是应该给我一个完整的包子。如果我吃了这剩下一半的包子,岂不是等于吃了你的口水!”
“哟!还怪讲究!”
“你是不是想挨打?”
“臭要饭的,你敢吗?”
我突然跳起来,狠狠一拳抡在了他的头上。
他的头像西瓜一样爆裂了,倒地死亡。
吓得很多行人尖叫起来,乱蹿。
还有人报了警。
我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就有几辆呜呜叫唤的警车包抄过来,将我围堵在中心。
十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用手枪指住了我。
“疑犯,快点儿投降!”
我将两条胳膊朝上举了起来。
警察扑上来把我摁倒,锁上手铐。
不久后。
我被关在了一座监狱中。
可我却感到有些开心。
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包括一个人的开心。
当我看到跟自己关在同一间屋子里的狱友时,我变得更加开心了。
他正在注视着我。
我也正在注视着他。
不是有关心灵的眼神上的交流,而是赤裸裸的互相审判。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杀了人!”
“杀人只是你的借口!”
“好吧,因为我感受到了这里有一种召唤!”
“你认为发出召唤的人是我吗?”
“我认为就是你!”
气氛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说话。
好像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我走过去,在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到了夜深,人静。
狱友又开始说话了:“你是叫杨大宝吗?”
我说:“还是叫我杨焕之吧!”
“杨焕之,无缘无故的,你是不会感应到我的召唤!”狱友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感到特别兴奋!”
“有多兴奋?”
“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
沉默了一会儿后,狱友道:“兴奋就对了!”
“怎么讲?”
“兴奋,说明你的身体反应很炽烈。就好像干柴遇到了火,正在燃烧!”
我没有吭声。
狱友又道:“去找你的真正身体吧!我只是一个中间的传话人!”
“我乃上古流云的一道潜意识。我的真正身体,应该就是上古流云本尊!”我道。
“你错了!”
“怎么错了?”
“上古流云本尊,只不过是你临时的承载体。他并非你原始的真正身体!”狱友道。
“临时承载体?我怎么会选上古流云本尊为临时承载体?”我问。
“一言难尽,你还是先找到你真正的身体再说吧!”
“怎么找?”
“你要找到一座光秃秃的土坟,坟上坐着一个人。”狱友道。
“敢问,坟上坐着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他是谁?”
“无上至尊!”
我不由得愣住了。
狱友化为了一堆粉尘,飘散而去。
我仍然在监狱里的床上躺着。
有时候,在一刹那间,人就可以感悟到真谛。
曾经,我不知感悟到了多少个真谛。
每感悟一个真谛,就是一个修为的提升。
这一次,我感到了一个最重要的真谛:形归初始,心灵寻源。
本来正在教化室里和一群重犯听课的我,慢慢化为了一道虚幻的潜意识,遵循着心中最渴望的方向飘去。
不知飘了多久,我终于落地了,化为人形。
前面是一片茂密青葱的竹林。
竹林的每一根竹子都很高,都很粗。随风飘飘摇摇的。
我穿越竹林行走良久,来到深处。终于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他正坐在一座光秃秃的坟上。银白色的头发流泻下来,犹如一道银色的瀑布。由于他深埋着头,加上头发的遮掩,我看不见他的面容。
他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完全陌生的。
我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注视了他良久。
“你总算来了!”
“是啊,我总算来了!”
“你来干什么?”
“找埋葬在这座坟里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找埋葬在这座坟里的身体?”
“因为它是我原始的真正身体!”
坐在坟上的人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坐在这座坟上?”
“不知道!”
“因为我不打算让这座坟里所埋葬的尸体出土!”
“算我恳求你,请你让一让!”我语气接近乞求。
“焕之,你还认得我吗?”
“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毕竟,你跟杨小宝合二为一体,演变出了无上至尊。并且,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令我感到非常陌生的!”我苦笑道。
坐在坟上的人抬起头,将银发撩开,露出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他的面孔,和我的面孔,长得一模一样。
“焕之!回去吧,这趟子白来!”
“宝子,凭咱们的友情,你难道都不肯让一让?”我不禁有些愤怒。
“不能!”
“为什么?”
“一旦我让了,你就会变得不得了!”
“能有多不得了?”
“要多不得了,就有多不得了!”
沉默了片刻后,我说:“宝子,你变了!真的变了!”
坐在坟上的人道:“变就变吧!反正我现在已经不再是杨大宝了。我是真正的无上至尊!”
“无上至尊又如何!你能有多厉害?”
“你不妨试试,就知道了!”
下一秒。我独腿踮起脚尖站在了坐在坟上之人的头顶上。
他的头顶瞬时变成了一座银色的汪洋大海。并伴随着一阵强大的吸引力,在海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通天漩涡。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进了巨大的漩涡中。
随着入海越来越深,漩涡变得越来越小了,吸力也逐渐变弱。我已经挣脱了束缚,但我仍然在往下降沉着。
是我自愿往更深处而去。
因为我看见了海底。
银色海中亮如白昼。
金黄色的沙滩海底上,有一张金碧辉煌的座椅。
座椅上正坐着一个女人。
风寻翼!
我轻轻落在了沙滩上,人如魔怔般,慢慢地走过去。
她正闭着眼睛,满脸凄苦,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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