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的人已经死了,被埋在了坟里。还会造成什么影响?
好像造不成什么影响了。除了舆论和传说。
我不知道那座坟里到底埋葬着谁。
有一个这样的大肚子女人天天为他哭丧。
我再问下去,哭泣的女人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只好转移了话题,想尽量多了解她一些。
“我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听罢这句话,我觉得她这个人很没有诚意。
她应该是不愿意告诉我自己叫什么名字。
连一个名字都肯隐瞒的人,我实在不想再搭理她了。
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我走开了。
我仍旧不快乐。
倒是杨小宝,一天比一天变得快乐。
他说:“我找到了爱情!”
我说:“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爱情,就不要再跟我睡一个床上了!”
“爱情不是用来睡的!”
“但女人是用来睡的!”
“她的肚子很大,我怕跟她发生关系,会导致她危险!”
“那你就让她的肚子小下去!”
“我打算带她到医院看看!”
杨小宝向我借了很多钱,果然带天女去最好的医院了。
另外一个女人仍然在哭泣。
她每天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现在的她,一天能哭上至少五个小时。
神秘且强大的贵妇终于忍受不了了,她说:“整天有人在家里哭,很晦气!”
我说:“把她赶走吧!我也是很烦!”
“恐怕你赶不走她了!”
“为什么?”
“因为她在为一个人哭丧!”
“那又怎么了?”
“千万不要得罪她!”
“得罪了又会怎么样?”
“会死!”
“是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冷笑不已。
“宝子,你活着很重要!”
“为了和杨小宝合二为一体,演变出无上至尊?”
“对!”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合二为一?”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自然状态下,你们两人现在的体重,身高,俱有差异。甚至老化和年轻不一。吻合度很不理想,根本无法完美地合二为一体。只有待我肚子里的女婴生出来,将你俩点化一番。使你们的吻合度达到最高。你们才能进行合二为一。我感觉我肚子里的女婴快要出世了!”神秘且强大的贵妇道。
“你每次都说她快要出世了,可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仍然没有把她生下来!”我抱怨道。
“宝子,如果你等不及的话,再找一个女人吧!不要再等我女儿了!省得你总是抱怨,天天给我脸色看!”
“你是认真的?”
“嗯!”
“好!”
我多少有些赌气地离开了豪宅。
没过多久。我遇到了代伏天。
代伏天已经成家立业了。
他的女人是一个瞎子。
非常漂亮的女瞎子。
两口子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做客。
他们的家是一套普通的商品房。四室两厅。对于一般人来说,也算是宽敞的了。但我已经住惯了豪宅,觉得他们的家拥挤不堪。
原来他们已经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但在讨论起他们的儿子时,他们却是很发愁。说如今的社会,男女比例失衡严重得吓人,将来很难给他娶上媳妇。
我说拿钱买。
代伏天苦笑不已。
我问:“差钱不?”
他说:“钱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情义!”
“你总算活明白了!”
“好像还不太晚!”
“一点儿也不晚!”
代伏天哭了。不是那种流下了幸福的眼泪。而是真的难过的在哭。
我问为何而哭。
他说:“世界末日快到了!”
“到了又怎么样?”
“你知道,这是一个由梦境化为现实的世界!”
“对!”
“可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变化着!”
“起到了什么变化?”
“正在重新变回真正意义上的梦境!真正意义上的梦境,是虚幻的!到时候,做梦人一醒,梦境就会破碎。源自于这个梦境中的一切便不复存在了。倒是我们这些来自于外界的人能得到解放。”代伏天道。
“那也就是我们要回归于现实。有什么好哭的!”
“但我的妻子,源自于这个梦境中。还有我的儿子,本质上他也算是源自于这个梦境中。到时候,梦境一旦破碎,他们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已经成为我最重要的,离不开的人。这叫我怎么不难受!”
代伏天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看起来,他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到了吃饭的时候,上饭桌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家有两个瞎子。
一个老瞎子,一个女瞎子。
老瞎子是女瞎子的爹。他好像不待见我,耷拉着一张黑黝黝的脸,显得冰冰冷冷的。
我低头吃饭,不语。
饭吃到一半时,老瞎子开口了:“啥人都敢往家里请了!也不怕招灾!”
女瞎子道:“爸,这是天哥的朋友!”
代伏天笑道:“爸,这是一个老实人!”
“他老实个屁!”老瞎子勃然大怒,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碗碟蹦了蹦,咣当作响。
我不禁胸中来气,吧嗒一声,将筷子放下,说:“我怎么不老实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老瞎子哼哼两声,却不说出来。
饭毕。
临走之际,在门外,我悄悄问代伏天:“你老丈人是干啥的?”
“他脑子有毛病,总在公共旱厕里给人家讲故事!”
夜深了。
清风徐吹。
我走在一条幽静的街道上。
寂寞,孤独。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后尾随了一个人。
我扭头看她。
她站住了。
这个女人,绝对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
她正在注视着我,眼神作得复杂。
“你是谁?”
“风寻翼!”
“哦。你找我?”
“对!”
“找我干什么?”
“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空白!”
“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他都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
女人泪如雨下。
我转身离开。
女人继续在我后面跟着。
我越走越慢。
女人越走越快。
最后,她超越了我。
她带路,我在后面走着。
街道两旁的房屋消失了。
路还在脚下。
本来是青石板路,越是往前走,路的颜色越变越淡。
风寻翼停下脚步。
我也跟着停住了。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
“杨大宝!”
“哦,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因为空白死了!作为一个女人,总是要找一个男人来依靠的!我觉得,除了空白之外,他最合适我!”风寻翼道。
“让我陪你去吧!”我请求道。
“你为什么要陪我去?”
“因为我没事儿干!”
风寻翼继续往前走。
我在后面继续跟着。
脚下的路,变得越来越白。
白得像雪一样的路。
不知走了多少长时间。
春暖花开,夏日炎炎,秋果丰硕,寒冬飘雪。
四季一轮一轮地过去了。
又是一个寒冬飘雪的日子。
路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床。
床上有着一床红艳艳的被子。大红如血。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大红被子,枕着大红枕头,正在闭目睡眠。
“原来他睡着了!”风寻翼道。
“即便睡着了,他看起来也不开心!”我道。
“仔细看,他的眼角噙着泪水!”
“他是不是正在做一个很悲伤的梦?”
“焕之!”我喊了一声。
“焕之是谁?”风寻翼问。
“是我以前给他起的名字!”我说。
“哦,你们以前有过交集?”
“是的!只能算是前世的回忆了!”我不胜唏嘘。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角的泪再也噙不住,化为珠子流落下来。
他整个人充满了深深的悲伤。
风寻翼轻声说:“你不用再悲伤了,我回来了!”
“伤透的心,还能愈合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能!只要你愿意,肯定能!”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我。
我也在看着他。
一瞬间,酝酿出诸多感慨。
“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看你!”
“最近还好吗?”
“还好,你呢?”
“也还好!”
气氛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说话。
好像,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风寻翼道:“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焕之!”
“杨焕之,这个名字好听吗?”
“比杨大宝好听!”
“那以后,我就叫杨焕之好了!”
我不禁咧开嘴笑了。
心中充满了感激。
一个人,肯用你给他起的名字,足以说明,他很尊重你。
“你来到底干什么?”杨焕之又问。
“我想看看你!”
“纯粹的只是想看看我吗?”
“纯粹的只是想看看你!”
“到底怎么了?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杨焕之道。
“焕之,这回怕真的要生死离别了!”
“怎么?难道上古流云的第五道生命气息要吞并你?”杨焕之面上露出急切道。
他的急切,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上古流云的第五道生命气息要吞并我,你会怎么办?”我笑着问。
“还用说吗!我一定会阻止!”
我注视着他。
他也正在注视着我。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无比的真诚。
“可是焕之,你曾经和上古流云本尊,还有他的第五道生命气息,一起对我进行过围攻!当我还在一根圆柱的大箱子里呆着的时候!”我脸上笑得更厉害了。
“是啊!如果当时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起到了十分恐怖的震慑作用,我们根本就不会撤退,那样你就躲不过去了!”杨焕之笑着补充道。
“那就是你所谓的阻止?”
“那就是我所谓的阻止!”
“我不懂!”
“怎么,你不相信我?”杨焕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我该怎么相信你?”我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如果我说,是我唤醒了你肚子中的孩子,你相信吗?”
我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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