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东西,你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
为了保护它,你宁愿付出牺牲性命的代价。
郭嵩阳道:“就算这个女人不是我的,你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吗?”
我冷冷地回应了一句:“谁的?”
“空白的!”
“空白?”
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说:“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郭嵩阳深深地愣住了,表情犹如吞了一颗囫囵鸡蛋。
风寻翼挣脱开我的怀抱,绝美的脸上生出满满的焦灼,急声说:“怎么可能!空白怎么可能会被你杀死!他是无敌的!”
“他不是无敌的!他已经被我杀死了!”我又说了一遍。
“是的!他不是无敌的。他敌不过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郭嵩阳道。
风寻翼盯着我,目光仍然作得充满不信,道:“就算他不是无敌的,但也不可能被你杀死!”
郭嵩阳道:“或许他杀死的。是冒牌空白。乃神奇小说里写出来的那个空白!”
风寻翼问:“杨大宝,你告诉我。你杀死空白的时候,他跟谁在一起?是不是跟一个大脑袋的女人正守着耸天之门?”
“对!连大脑袋女人也被我杀死了!”
“哦,原来是这样!”风寻翼看起来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并且面上露出了笑容。
“怎么?还有另外一个空白?”我问。
“是的!”
“你是他的女人?”
“是的!”
我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
“对不起!”风寻翼看起来充满了歉意。
郭嵩阳看起来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想作一个苦笑都作不出来,嗓子发得有些干涩地问:“真正的空白,他厉害不厉害?”
“厉害!”
“有多厉害?”
“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无敌!”
郭嵩阳声大语气重地道:“他不是无敌!他根本不敌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
“你懂什么!”风寻翼怒声喝斥。
“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已经被我杀死了!”我尽量作得冷淡地道。
郭嵩阳笑了。
风寻翼也笑了。
两人的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我突然感到自己的自尊被严重刺伤了。
为什么他们把我的话当成笑话听?
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真的不可战胜吗?
可我明明掐断了他的脖子,震碎了他的全身经脉,像扔死鸭子一样将他扔进了海水中。
鉴于前面身穿黑色西装的二桃,和被我杀死的空白都是假冒货。我忍不住问道:“总共有几个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
风寻翼道:“总共只有一个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
“他和真正的空白,到底谁更厉害?”
“我认为是空白!没有人能够战胜得了空白!”风寻翼神情严肃道。
郭嵩阳道:“我认为是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没有人能够战胜得了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更何况,在前面三次重复上演的时间由头至尾的过程中,在一个人的梦里,空白被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的前身给杀死了三次。
而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的前身,跟他后来成为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时相比较,论厉害程度,犹不及百分之一!”
风寻翼不再吭声了。
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不跟我走?”我问。
风寻翼点了点头。
我牵住了她的手。
郭嵩阳的一张脸耷拉得不能再耷拉了。
他说:“这个女人你带不走!”
我懒得再废话。
下一秒。我的拳头到了郭嵩阳的脸上。
除了骨头喀嚓的声音外,他连吭一声都没有,便直挺挺地后仰倒下了。本来英俊的面孔,已经不能再算一张面孔了,它成了一个血窝窝。恐怕他老妈来了都认不出来他。
我带着风寻翼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柳暗花明,草长莺飞,清风拂面。
我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硬体在互相磕碰。
我停住了脚步。
后面的风寻翼也停住了脚步。
我扭头看她。
她正在望着我。
“你害怕么?”我问。
“不害怕!”
“不害怕为什么牙齿发生磕碰?”
“好吧,我害怕!”
风寻翼流泪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浑身哆哆嗦嗦不已。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
“因为前面有一个大肚子女人!”
“一个什么样的大肚子女人?”我又问。
风寻翼道:“一个怀着杨大宝的大肚子女人!”
“我就是杨大宝!”
“她怀的是另外一个杨大宝!”
“大肚子女人叫什么名字?”
“张瑜!”
我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了百十来步。又站住了。回头看。
风寻翼不仅没有追上来,而且正在往后一步步地退。
她退得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寂寞得想哭。
想不到一语成谶。
我真的走不了回头路。
朝南,迈不出去的脚步,如何追向南越退越远的风寻翼!
原来我只能朝北走。
就在这一刹那,我才发现,自己并非无敌。
一个真正无敌的人,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我只好继续朝北走。
好像没有了选择。
但我并没有忘记,除了南北方向,还有东和西。
洁白大路的东边是一条河。西边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
我想去到河边,结果失败了。我想去到绿油油的庄稼,结果又失败了。
这条美丽洁白的大路,将我给围困起来了。我出不了它的境界。走过它的地方脚步又不能重印。
我只能顺着它往前走。
走过了春天和夏天,又走过了秋天和冬天。
一年四季不停地变换。
变了多少番我已记不清。
这是一个冬天。
气候寒冷。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将大地覆盖成一片白皑皑。
前方出现了一张床。
床很大,被横着摆放在路中央,挡住了整个去路。
我站住了。
距离前方的床还有二三十米远。
床上有一床红艳艳的被子。被子看起来非常饱满。透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喜庆。
重要的是,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大肚子女人。
她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压在一个大红饱满的枕头上。
鹅毛大雪一片片地落在红艳艳的被子上,融化了。
却不见被面上有湿痕。
“唉!外面的天好冷,躲在暖和被窝里,再惬意不过了!”躺在床上的女人道。
“你是谁?”我问。
“你又是谁?”
“我叫杨大宝!”
“哦,我叫张瑜!”
我不由得心头一震。
心中暗忖道:这大肚子张瑜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你为什么要躺在这里?”我问。
“已经数不清楚多少天了,我一直躺在这里!”
“你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生下来?”我又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下来!我正在等一个人,只有他来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能生下来!”张瑜道。
“你在等谁?”
“二桃,穿黄袍子的二桃!”
“你为什么要等他?”
“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也就是我肚中孩子的亲爹!”
我不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正在静默中一点点地流逝着。
天上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大雪成了雪块子。一块块的砸落下来,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雪块子也不停地砸在床上的被子上,依然消融不见,且没有在被面上留下丝毫湿痕。
张瑜的大肚子被被子遮盖着,显得非常突兀,就像一座红色的坟包。
“杨大宝,这天寒地冻的,还下这么大的雪,你来到这里干什么?”张瑜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你看起来很悲伤,经历了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女人!”
“你爱上了她?”
“对!”
“她爱你吗?”张瑜又问。
“应该不爱!”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并没有跟我过来,她离开了我!”我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追了有什么用,能追到她的心吗?”我苦笑不已。
“或许能!”
“可我走不了回头路。她往后退回了!”我道。
“或许她不知道你走不了回头路,她可能正在等着你追过去,可你并没有。她可能很失望,比你还悲伤!”张瑜道。
“她已经有了爱的人!”
“是吗?她爱谁?”
“一个叫空白的人!”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张瑜问。
“杀了空白!”
“你杀了空白,她一定会伤心!”
“就算她伤心,我也要得到她!”我语气作得无比坚决道,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
张瑜叹息了一声,说:“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也是个瓜,总比没有强!”
气氛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说话。
好像,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我继续向前走。
间隔的二三十米,正在一步一步地缩短。
张瑜慢慢地掀开被子,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一张脸变得越来越阴沉。
“站住,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
“再走,你就要上床了!”
“我打算踩着床过去!”
“不行!”张瑜果断拒绝。
“为什么不行?”
张瑜没有回答。
我离床只有一米了。
再迈出一步时,床载着张瑜飞了起来。
我奔跑着追赶。
床落了下来。
我再番靠近它,正准备蹬上去的时候,有一道雄浑厚重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大宝,一旦你上了这张床,就再也下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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