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对一个人的生命造成了威胁。
在大多时候,我会选择放过对方。
并不是想换来一句“你是好人”。而是本性使然。
见对方这么害怕我,令我心中有了一丝异样。
这种异样,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好像是得意。又好像是好笑。但绝对没有一丝歹意。所以我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你会不会吃我?”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不会!”
“为什么不会?”
“我为什么要吃你?”
“因为我对你来说,是一种再好不过的大补!”
“我不需要大补!”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大补呢,会不会吃我?”
“那也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感受到了你的真诚!”
气氛变得沉默了。
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
我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天气又闷又热,令人身上不停地冒汗。
我像一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仿佛忘了自己还活着。
这个村庄里,好像连一条狗,一只鸭,或者一只鸡都没有养。甚至,我看不见一只鸟飞过。
它太安静了。
死寂一般的安静。
但安静就像黑暗一样,总会过去的。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嘎吱!
门开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老妪从堂屋里出来了。
她正在整理着衣服,银白的头发凌乱,但精神头非常好,两只混沌不清的眼睛里闪发着光芒。
比之昨晚见她,她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不少。就好比一朵植物,在受到滋润后,会变得更加精神焕发。
“宝子!”
“哎!”
“你一夜未睡么?”
“是的!”
“进屋睡会儿吧!”
“不用!”
杨俊生也从屋内出来了。他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好像体内有一种支撑精神的东西被抽掉了。
“宝子,你有多少天没有睡了?”
我笑了起来。
笑得非常苦涩,说:“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有睡了!”
“如果换成一般人的话,肯定撑不住!”
“但宝子撑住了!他不仅撑住了。而且他看起来,就是再撑一百天不睡觉也没事儿!”老妪开口道。
杨俊生低头望着身材瘦削矮小的她,说:“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我无非是想说明,这宝子可不是一般人!”
我再次笑了起来。
笑得十分苦涩。
“我认为,宝子之所以不睡觉,是因为他没有一张合适的床!”杨俊生道。
老妪没有吭声,一张脸开始往下耷拉了。
杨俊生继续道:“宝子都这么大了,应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宝子做一张床!”
“家里这么穷,你用什么做床?”
“我打算劈了西屋里搁置的棺材,整理出些木料,给宝子做一张床!”杨俊生道。
老妪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西屋里的棺材劈不得!”
“为什么劈不得?”
“毁东西有罪,还不如把棺材卖了,然后买一张现成的床。一张现成的床,可要比一栋棺材便宜多了!”
杨俊生没有再吭声。
他将目光瞧向了我。
我也正在瞧着他。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可我从对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读出来。
一个人的城府有多深。就看他的眼睛。
你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来的东西越少,说明对方的城府越是深。
杨俊生看起来,貌不起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
但他比一个真正的农民要复杂多了。
之所以不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农民,是因为我在家里发现了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锨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跟农作物有关系的东西。甚至,我连一袋子现成的粮食都找不到。真正的农民家里,多少会囤一些粮食的。
每次老妪要做饭时,就会从一口罐子里掏出面粉。
那只罐子看起来并不大,体积跟普通的西瓜差不多。但里面好像有着掏不完的面粉。
“宝子!”
“哎!”
我扭过了头。
原来喊我的是村长。
他正在隔着院门上的门缝看我。
“过来一趟!”
我走过去,拔出门闩,将院门给打开了。
村长的轿车正在外面停着,发出嗡嗡的闷响,原来还没有熄火。
我回头望了一眼杨俊生。
他依然在盯着我,已发黄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内容,冷漠得像两潭死水。
“爹!我要出去一趟!”
“去吧!”杨俊生只是嘴巴张开了,身上其它的部位完全没有动。
于是,我坐上了村长的轿车。
轿车里豪华的环境,和凉爽的温度,令我多少感到一些惬意。我不由得心动了。我也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轿车,一天到晚的呆在轿车里,开着它去远方旅行。一直向前走,不会停。
“宝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娶不娶我家姑娘?”
“不娶!”
“为什么?”
“因为你家姑娘是一个植物人!”
“但她是一个干净的植物人。不屙屎,不撒尿,也不吃饭!你根本不用照顾她!”
“她身上没有生 殖 器!”
村长一脚将轿车刹住了。
他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说:“宝子,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世俗的一个人!”
“我怎么世俗了?”
“你不是要追求一份真爱吗?你怎么还在乎一个人有没有生 殖 器!”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没有生 殖 器是一件好事儿!起码她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她甚至连一个拉屎的玩意儿都没有!”
“说白了,你就是想在她身上找一个洞。对不对?!”
我苦笑不已。
“但你别忘了,她还有一张嘴巴!是一张能省粮食的嘴巴。绝对是一件好东西!宝子,只有这样的女人你才能养得起!”村长显得语重心长,眼睛里充满了诚恳。
我笑得更加苦涩了。
“再说,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你可以让医生在她身上造一个生 殖 器。听说造出来的生 殖 器,要比长出来的漂亮得多!我那女儿美丽若仙子,若是身上有了一个生 殖 器,那就非常完美了!”村长道。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焦虑。
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未来充满担忧的焦虑。
“如果她能醒过来,更完美了!”
“宝子,你可以用爱,将她唤醒!”
沉默良久后,我说:“再容我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到什么时候?凡事夜长梦多,应当抓紧办才是!”
“我回去和我父亲商量一番,看他到底会不会答应我!”
“如果他不答应呢!”
又是沉默了良久。
我说:“就算他不答应,我也要去娶!”
“这才像个男人!宝子,你令我刮目相看,真的!”村长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圈红了,有些激动。
我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
村长又说:“宝子,你现在能硬起来不?”
“硬起来了一次,不过是别人把我揉硬的!”
村长双眼冒出光。仿佛一个沉沦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曙光。
“但一般的人揉不硬!”我又补充了一句。
“但我撸 管的手段的很好,不妨让我来试一试!”说着,村长挽起袖子,作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
他看起来充满了自信。
我说:“还是等我和你家闺女结了婚再说吧!”
“结了婚之后,就不合适了!”
“怎么不合适了?”
“你想,你和我家姑娘结了婚之后。我就正式成为你的岳父了。一个岳父给女婿撸 管子,你觉得合适吗?”
“确实不合适,有伤风化!”
“所以…”
于是,我脱下了裤子。
村长看了一眼,皱眉说:“怎么这么细,跟一根筷子差不多!还短,颜色黑紫,跟一颗桑葚似的。”
我苦笑道:“它长得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谁都想长好!”
“让我搓起来试试,看看能有多大!”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在我的胯部频繁地乱动,连拽带拧,上下套 弄不止。变着各种花样。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
村长喘息道:“哎呀,我不行啦,累得手脖子快断了!”
我睁开了眼,看到他满头大汗。
“宝子,看来你是真的阳 痿,我原以为你不愿意帮我,而故意找的一个借口!”村长擦拭着脸上的汗,神情黯淡道。
然后,他问:“把你揉硬的那个人是谁?”
我没有吭声。
“你说,我要拜他为师,然后再过来给你揉!”村长催促道。
“他是一个穿黄袍子的瞎子,但已经离开了,去浪迹天涯。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怎么办,宝子?”村长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无助。
安静片刻后。我说:“叔,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你问吧!”
“如果我真帮不上你的忙,你还会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
“会!宝子,我看中了你这个人,确实不错!以后,婚事和帮忙,是两码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悔!”
我笑了。
村长看起来也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宝子,不如我给你买点儿药,你吃了试试!”村长提议道。
“可以试试!”我答应了。
太阳璀璨,温度很高。
一出车门,就像重新回到了蒸笼里,本来被空调吹得干燥燥的身上,又开始不停地冒汗。
我进了堂屋。
老妪已经做好了一锅面条。
给每人盛上了一碗。总共三碗。
她不是原来的老妪。
但她做的面条,跟原来的味道一样。令我险些误认为,原来的老妪又回来了。
“宝子,村长找你干什么?”杨俊生一边扒拉着面条在喝,一边搜刮着脸上的汗水,问道。
“他让我娶他家的闺女!”
“你呢,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
杨俊生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用力将筷子放到碗上,又将碗重重地往灶台上一顿,瞠目拧眉,冲我怒吼:“你他妈是不是个傻逼!”
“怎么了?”我仍然端着碗在喝。
“你是在跟爹抢女人!”杨俊生从屁股下拎起小板凳,一步跨过去,狠狠地将小板凳砸在了生金树上。
小板凳在地上反弹,蹦出去老远。
生金树通体碧绿的主干被砸断了。已经到了第十天,它还没有结出金豆豆。难怪被人当了发泄对象。
“爹,你已经有女人了!”我端着碗站起来,扯着嗓门大喊,禁不住激动,碗里的汤水洒出来一些。
“宝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别他妈不识好歹!”杨俊生冲过来指住我的鼻子,目眦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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