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媒婆两人来到河岸,弯下腰正洗着头脸时,突然呼啦一声,水花溅开,打河里猛探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抓住了媒婆的头发,一下子把人给拽进水中去了。
亏得河水不深,差多到人的膝盖处。媒婆头没进水里,身子胡乱扑腾着,将本来还算清澈的河水砸得一片污浊不堪。我穿着高跟鞋,在泥土松软的河岸上来回行走甚是不方便,想救人又不敢跳到河里去。一时间,杵在河岸上干着急,连呼救都忘了喊。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水中恢复了安静。媒婆不再挣扎了,身体悬浮了起来,呈趴伏的姿势,脑袋从水里漂起来了,露出后脑勺,脸还在水中埋着。人一动不动的。
我以为她已经淹死了。就离开河岸,到路上推着洋车,打算去喊人。可又听得河里传来动静。我侧首一看。原来是媒婆仰起头了。她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湿漉漉的,流淌着水,不住地张嘴往外吐着,朝我喊道:“快把我拉上来!”
闻言,我赶紧重新支好洋车,慌慌张张地下到河岸去,伸出手让其抓住,使劲把她从河水里给拉上来了。
她的衣服上下全都湿透了。就脱下来,让我帮着,一起把里面的水拧出来。我见她越脱越多,不禁脸发烫,不好意思再看了,只好转过去身。她噗哧一声,嘲笑道:“瞅你那个土鳖样儿,我真大年纪了,比恁娘都大,你对我害羞个啥劲!”
我没有说话。
她绕到我跟前来了。
身上只穿了一条小小的三角裤头。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啥她的胯部很突出。
莫非媒人是男的。
可看她胸前两只下坠的大肉包子,还有黑紫葡萄。谁家的男人能长成这样。
难不成是下面垫着东西?
瞧这把岁数了,她应该绝经了,那里不应该垫什么东西。
总之,我想不明白,只有亲眼看看才知道。
她开始脱三角裤头了。
我知道自己应该再次转过身,或者闭上眼睛。可我没有,反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我想看看她的胯部到底为啥会这么鼓凸。
她笑得暧昧,眼神直勾勾的。攥住三角裤头的边缘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扒。我的心跳越来越加速。
甚至,我还吞咽了一下口水。
说实话,这媒婆长得相貌不算丑,就是老了点儿。但世上不是有一句话叫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吗。她好像就是。
她到底把自己的三角裤头给脱了下来。
露出了我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一刻,我宁愿自己的眼瞎掉。
是一坨肉鸟。
我曾经下过不少趟公共澡堂子,见到别人的肉鸟不足为奇。
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肉鸟。
它看起来就像一只肉嘟嘟的成年牛蛙,气势迫人。
令我整个人完全惊呆掉了,仿佛已石化。
过了良久,我才渐渐地反应过来了,问道:“你怎么是个男的?”
媒人正在咬牙切齿地拧着自己的裤头,有水被挤出来,淅淅沥沥地落下。一直到拧不出来水了,她抖着三角裤头子,才重重地唉叹一声,脸上起了浓浓的忧愁,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还是女!”
我不明白她这句话是啥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慢慢地伸开腿,朝上翘了起来。翘得笔直,使脚的高度超过了头顶,跟跳芭蕾舞蹈的演员一模一样。我看到了她的两个大腿根的之间。
又是一个我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像极了河蚌。却比河蚌要黑得多。
我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眼珠子掏出来,摔地上踩崩。
一个人的身上竟然长了两种生殖器。要搁从前,见未所见,闻未所闻。想不到今天让我给撞上了,还彻底欣赏了个遍。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的福气。
我感到恶心得慌,非常想吐。可我忍耐住了。因为她毕竟是个人,还帮我找媳妇,我应当尊重人家。何况,看她的样子,她也不想长成这样。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刚才河里探出来一只苍白的手把我给逮进河里去了!”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死了?”她突然抬起头望向我。
我嘴巴一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那只苍白的手是谁的吗?”她又问道。
我摇了摇头。
“甭管是谁的,那只苍白的手,它毕竟是存在的!不是吗?”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很多,扯起嘴角在微笑着。
“是!”我再次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衣服皱皱巴巴的。
由我推着自行车,我们又一起赶路。
天阴了,风大了起来,刮得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虽然寒冷,但可喜,令我湿漉漉的头发干透了,飘扬起来。使得媒婆身上还湿着的衣服也干得快。
差不多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终于达到了女方家里。
她家的院子里已经围聚了很多人。
我知道他们都是在等着,要看一个有可能将成为这家女婿的人。
现在,他们等待的对象,我,来了。
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这是一种火辣辣的目光。令我的脸开始烧起来。他们咧开嘴笑了。然后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
“这真是个大长腿!跟地里的蚂蚱有一拼!”
“腿咋真长,肚子咋真短?不会是下面穿了高跟鞋吧!”
“目测,他身高超不过一米五!”
“脸长得还算秀气,小鼻子小嘴巴的,肤色挺白,跟个妮儿似的!”
突然有个胖娘们蹿到我身边,将我的裤腿撩了起来。一只黑亮黑亮的高跟鞋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
“哇噻!”
“我的娘哎!”
众人瞠目齐呼。
“这鞋跟可真高!”
“这不是女人穿的鞋么?他咋给穿上了!”
......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几乎走不成了。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大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气,抬手频频拭擦着额头上的汗。恼我母亲恼得不行。这一趟子,穿跟鞋穿毁了。还有撩我裤子的那个胖娘们,我恨不得立马杀死她,嫌她这种人活在世界上纯粹是浪费空气。
只见屋内的摆设较为简陋,地面上打扫得十分干净,一看就是属于普通农村人家。这屋里早已经坐着另外三个人了。乃两女一男,看模样,俱是中年。
挨着我最近的那个是一位男的。他一张脸黑黝黝的,刻满沧桑,一看就知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长得不算难看,眉宇间散发着几分英气。他看我的眼神中透着怪异,也有愠怒。
媒人进屋了。脸色有些变化,赶紧往我跟前凑,拍一下我的肩膀,让我快点儿站起来。
我站起身,顺便整理了整理衣服。
媒人指着那个面上不满的中年男,对我说:“宝子,快叫爹!”我一愣,不敢怠慢,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
那中年男将眼珠子一翻,瞪起了媒人,脸上怒气更盛了,说:“咋上来就叫爹呢!我还没答应呢!”
媒人略一怔,随即笑得有些勉强,指着我,大嗓门地夸道:“哥哎!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你还犹豫啥啊!”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呆头鹅。
“他那里优秀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中年人斜眼瞅着我,眉头皱成了一堆。
“你看看,这大长腿!看见了没,笔直笔直的!”说时,媒人还弯下腰,使劲往我的大腿上拍着。把我给拍得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晃一晃的。
“长这么长个腿,为啥个子这么低?”中年人面生疑云地问道。
“这个......”媒人有些结巴了,像一只被捉住的老鼠一样,目光不安地来回扫动着,看起来颇有些慌,但还是马上想到了措辞,“是肚子短点儿,练芭蕾舞练的,光顾着长腿了,扛人家姑娘时,把肚子给压扁了!”
“扛人家姑娘干啥?”中年人样子有些惊讶。
“扛伴儿呀,扛伴儿!你在电视里没看见过吗,都是男女俩人一起跳芭蕾舞的,都是男的把女的给扛起来!”媒人火急火燎地解释道。
我深深地垂下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想找一道地缝钻进去。
“哦,这样啊!”中年男的语气柔和不少,“男孩脸长得还是不错,虽说矮吧,但身体比例还挺好的。”
“是挺好的,瞧这副架势,说九头身都嫌少了,起码有十头身!”媒人在一旁赶紧附和道,用胳膊肘顶了顶我,小声叽咕道:“你赶紧把头抬起来,胸挺起来,这时候你装啥罗锅子!”
我只得抬头挺胸,一看那中年人的脸上没那么怒了,甚至还带起微笑,肚子里一颗高悬的心便放下来不少。
“把裤腿掀起来,让我看看!”在屋内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突然作声了。
犹如听到惊天噩耗。令我瞬间懵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得媒人说道:“掀起来干啥,难不成我还能带个假腿人过来坑你们!”
“我看看他穿的是啥鞋!”那中年妇女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走近我,弯下腰,要掀我的裤腿。我似条件反射般地往旁边挪脚,终于忍不住垂泪了。
“这**孩子,你躲啥?”那中年妇女嗓门一下子提高很多,几乎是用吼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恨不得把我活吞了的样子。
“宝子,你就掀开,让她看看!有啥大不了的,相不中拉倒,咱再找别家!”媒人显然生气了,扯个嗓门嗷嗷。
犹豫了片刻,我只好把裤腿给提起来了。露出一只黝黑铮亮的高跟鞋。
“我的娘哎!”中年妇女反应夸张地尖叫起来。声音格外的刺耳。再看那位中年男子,一张脸耷拉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突然,从门外被人扔进来了一个冒烟的东西,骨碌碌地滚至我脚下。我定眼一瞅,是个大炮仗,粗得都撵上大号的红萝卜。吓得我顿时没了魂儿,嘴里哎呀娘哎地叫唤,想逃跑,却被脚下的高跟鞋给崴住了脚脖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吃不住惯性,令上半身又躺倒。滋滋燃烧着的大炮竹就在我眼前。
眼看炮仗上的捻子快烧完了,怕急之下,我手快地捡起那根炮仗,胡乱一扔。结果把它给扔到中年男子身上。他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接住了。炮仗随即炸响,巨声大作,震得地面都颤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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