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研究

刚回到学堂就被奥古斯塔传唤，严羽也颇有些无可奈何。

不说他体内那骷髅鬼爪还没有消去，火种和气脉都无法正常运用。只是奥古斯塔上次交待的任务他便没有用心去完成。如今肯定是老师想要查问自己这边的进度，严羽也不知道一句“没有进展”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不过找了一间无人的教室，奥古斯塔却并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反而问道：“你在西华城中，可能找到一处偏僻的房产？就在一天之内。”

严羽原本想说只要有钱，到哪里都能够买到合适的房子，但是有了奥古斯塔后面的注解，他便也知道这次要求紧急。

“我的朋友那里倒是应该能腾出一套空房子来，只是这件事情就必须跟他们也交待清楚了。”严羽说道，现成的房子他自己手里肯定是没有，不过红莲教手中肯定不缺。

“你的那些朋友，他们跟图蒙官方有什么联系吗？”奥古斯塔追问了一句，让严羽颇有些奇怪。

“这倒是绝无可能。”严羽笃定地说。如果说红莲教和图蒙人有什么一致点的话，那就是他们都有大秦朝廷这个共同的敌人。只是红莲教对于图蒙人的态度更加敌视，所以严羽笃定他们不可能跟图蒙人私通款曲。

“那就行，你现在就去办。要带地窖的！”奥古斯塔马上说道。

“这个……我刚从外面回来，这两天学堂里的事情还没有顾得上……”严羽支吾道。

“事情紧急。”奥古斯塔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严羽的话，“一定要快。”

老师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严羽也无法再推辞什么，只好又走出校门。

这次并非紧急情况，所以他没有点燃信香，只是通过正常渠道联系到了红莲教的联络人，并且告诉他自己的需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回复的消息就传来了，是一幅西华城的地图，上面某一处房子上标示了红点。

严羽将地图与自己麒麟探宝符中的全景宝图相互映证了一下，将那红点的位置在全景图中记录下来，然后带着奥古斯塔直奔那边。

也不知道这位法师和自己的同伴有什么传讯之法，等到两人所乘的马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同样装扮的几名黑袍人等候在院门外面，他们脸上都蒙着银光闪闪的面具，一眼看去颇有些恐怖。

不过严羽细心观察，发现其实每个人脸上的面具样式都稍有不同，或许这也是他们之间相互辨认的办法吧。当然，就算是认身材，严羽也不会将这些人搞混了，奥古斯塔在其中可是最矮小的一个。

敲开大门内之后，看门的老者应该是已经得到了吩咐，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将各个门锁的钥匙交到严羽手中便径自离去。那些黑袍法师们也不跟严羽多说，直接寻到了房中的地窖里，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布置起来。

一个平整的石台被移到了房间的正中央。围在它周围的是十二个不知材质的黑色雕像，雕像的形态各异，不过大都是羽化的人形，只是具有不同畜类的外貌特征。

而奥古斯塔最后上前，将一个银色的小盘放在了那石台的最中央，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小小的十字架，一手握着悬在小盘的上方。

那十字架和严羽曾经见过的白色十字架大小仿佛，但是通体黑色，似乎跟那十二座雕像相同的材质。奥古斯塔将它悬在小盘上方后，那些黑袍法师便似在周围寻找到自己的站位，垂手而立，口**同吟唱起一段冗长而古怪的咒文。

“应该是某种魔法仪式？”严羽还是第一次见到图蒙人如此行事，这些黑袍法师的所作所为看上去都带着一丝邪气。

这时，从奥古斯塔所持的那个黑色十字架上，突然滴出了一滴鲜血，正好滴落到下面那个小盘中。

而同时，从那十二个黑色雕像中，却突然向中央放出十二道红光，顿时聚会在那小盘的上方，将整个小盆和那滴鲜血包裹起来。

随后那红光不住涌动，与那滴鲜血融为一体，最后“噗”的一声，突然往上暴涨了一番，化作一个人形！

“康奈？”严羽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红光所化的人形，顿时吃了一惊，“他不是在一个月之前就死在山里了么？”

奥古斯塔和那红光中的人影交谈了起来。只是两人所用的都是图蒙语，没有经过转译器的翻译，所以严羽也听不懂两人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康奈的红影看上去情绪很激动，手舞足蹈地口中语速也很快。而奥古斯塔说图蒙话的时候也显得同样冰冷缺乏人气，只是声音比转译器中的声音确实尖细不少。

就这样交谈了一阵之后，那红光开始摇动起来，里面康奈的人影也显得不太稳定。旋即他发出“吱”的一声，却是连同所有的红光一同缩回到那滴鲜血中，滴溜溜地在小盘子里乱滚。

奥古斯塔转头和旁边的法师同伴们商量了几句，随即向严羽问道：“你去找找有没有装水用的大缸，要大的！”

严羽应了一声，不多时从外面搬回来一个大陶罐子，应该是原本这家主人腌菜用的，倒是能够装下一个小孩的身量。

奥古斯塔皱了皱眉，倒是旁边一名法师随手挥出一道银光，在那陶罐的表面上飞快地旋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手中。那陶罐上的尘土和赃物顿时就消失无踪，原本的一大股腌菜味道也没有了，整个缸子内外焕然一新。

另外两名法师从怀中掏出了两支银壶，从中往大缸里倾倒一种透明的不知名液体。那两个小壶看上去跟酒壶差不了多少，但是倒出的液体倒似无穷无尽一般，很快就将那整个大缸充满了。

这时奥古斯塔才手指一弹，那小银盘中的血滴顿时便飞起来，落入到那口缸中。

早已候在一旁的那名法师旋即盖上盖子，又用一道青光将整个陶罐都密封了起来。

大功告成，屋子里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严羽注意到其中几人有背转身揭下面具擦汗的举动。虽然不知道刚才他们施展了什么法术，但是看起来对每个人的消耗都颇大。

看到其中一些法师开始交谈起来，严羽也凑到了奥古斯塔的身边问道：“刚才我看到里面那人，好像是康奈大师？”

奥古斯塔倒也没有隐瞒，痛快地点头。

“可是他不是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吗？我还是亲眼所见呢。”严羽连忙问道。

奥古斯塔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见到没人反对，这才对严羽说道：“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我们是一群亡灵法师，这个词你现在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以后在学堂里面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因为我们研究的方向是人的**和灵魂，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并不那么害怕死亡。因为我们就是在研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