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把火红的法剑之外,欧阳景还给严羽带来了另外一样东西。
那是一座完全用黑昙金所打造的熔炉,光是打造这个熔炉所需的材料就是一笔天价。而欧阳景将它交给严羽的目的是让他使用这个熔炉来存放并使用自己的南海冰焰。
“你的气脉纹身已经被烧毁,所以不能再动用你原本的战技来控制火焰。这样也好,真正的匠师都是使用各种工具的高手,利用战技毕竟是旁门左道,你要多在基本功上下功夫。”欧阳景说道。这一刻严羽感觉他好像真的成了自己的师父,而自己变成了一个初入门墙的铸器学徒。
衷心地谢过了欧阳景,严羽完全能够猜到这个小型熔炉的价值,就算是对欧阳景这样的宗师来说也算是一份重礼。
欧阳景点了点头,不过在推开房门离开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严羽说道:“不再是武士对你来说其实应该是一件好事,我劝你伤好之后不要试着再想着恢复纹身。对一名潜伏者而言,武力永远是摆在最后一位的,一旦到了需要动用武力的场合,那就说明潜伏者的身份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甚至已经败露。”
看到严羽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欧阳景又说道:“若是我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或许也听不进去这种话。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潜伏者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而且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从今往后,你唯一被我承认的身份就只是一名不成器的弟子,你也再无法得到影殿的任何帮助。就在昨天晚上,一名和你担任同样任务的潜伏者就死在安定城中。他本身就是一名三阶武士,而且手中还握着一样上品法器,但是连真正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就被人杀死,连尸体都未曾留下。”
严羽连忙点头,他知道欧阳景说的是谁,不过显然影殿并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份。从欧阳景的话中,他甚至听出影殿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想继续追查,反正潜伏者走上自己的行程之后就将要自生自灭。而从今天开始,严羽也将如此。
看着欧阳景将要推门离开,严羽突然好奇地问道:“欧阳大师,您为什么会选择加入影殿呢?”
欧阳景伸出去推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庞大的身躯缓缓地转了过来。
“呃,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像您这样的铸器宗师,不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严羽连忙解释道。
“若是没有影殿,自然也没有欧阳景,更没有这个铸器宗师。”欧阳景低声说道,“或许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其实一切都是交易,有的是用钱,有的是用你的一生。”
严羽颇有些失望,原本他希望能从欧阳景口中听到影殿有个真正崇高的宗旨和目标,为国为民,为社稷稳定或是百姓福祉,而欧阳景正是为了那个目标激励而加入。但是铸器宗师给出的这个答案与他的期待相差甚远。
“比如说,今天我这样帮你同样可以看做是一件交易。”欧阳景道,“影殿需要一名铸器宗师出现在庆典城。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原本作为潜伏者的就应该是我。”
欧阳景离开房间之后,严羽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拿到手的好处才是最真的。反正面前的路已经注定了。”
第二天,严羽将那把火焰法剑交到了卫明郁的手中,后者自然是欣喜若狂,千恩万谢。
这把由欧阳景打造的法剑自然不会像严羽之前所胡乱搞出来的那把刀那样丑陋。虽说欧阳景只不过随手对付了一下,但是材料和工艺都无可挑剔。整个剑身在暗处呈金黄色,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每变换一个角度就会反射出不同的光芒来。剑刃处有一道弧形的凹槽,从剑尖一直延伸到护手处,正是那凹槽里涂满火红的颜色,如同一条红蛇盘绕在剑身上。
卫明郁的战技“寸移步”本就以魅脉为主,催动战技时身形如同鬼魅,举手投足间好像带着数十个幻影,让人无从辨别哪一个才是真身。而拿上这把火焰法剑之后,他使用战技时的气息顿时一变,焰光四射,好像浑身上下都藏在火焰一般。
只是严羽在心中偷偷将他和上官琪的实力做了下对比,暗自摇了摇头。卫明郁虽然年纪轻轻,修为已经不凡,但是比起上官琪来说仍然有一定的距离。何况今年上官琪才十七岁,气脉还正是发展的鼎盛时期,日后的进步更是不可限量,只怕卫明郁拍马也及不上了。
存了这个心思,在两天后开始的飞羽会内的擂台比武上,严羽就没有太多心思去欣赏卫明郁过关斩将。除了上官琪和卫明郁两人之外,一般堂口推出来的武士要么是刚刚晋入三阶,要么是只略为修习了一种威力普通的大路货战技,自然不能给这两人构成威胁。
其间严羽也曾经远远地观察过一次上官琪的擂台,那一场她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对手扔下擂台,而从他的动作上也看不出那天受伤带来的影响。反倒是卫明郁虽然也一直取胜,但是远没有上官琪轻松,手臂上也受了两道轻伤。
如此一来,严羽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后天的决赛上,完好状态的上官琪可以完胜卫明郁,而上官琪手中的冰霜法剑虽然从属相上来说被火焰法剑克制,但是质量却不可同日而语,严羽都可以预见到擂台上卫明郁失败的下场。只是希望那法剑能够结实一些,尽量挺到上官琪将卫明郁击败。若是法剑在比赛结束之前就断裂的话,自己的名声可就不太好听了。
正在发愣的时候,严羽却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往这边扫了过来,正停在自己的身上。
转头看去,上官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向这边走过来,只是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来你没事!为什么装病躲在书院里怎么多天?”严羽还没来得打招呼,上官琪已经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我受了什么伤你还不清楚?”严羽冷笑道,一手摸着自己左边的胸膛,“若不是有祝小姐在场,我别说现在站在这里,只怕整个人都要被大小姐你断成十七八截了。”
上官琪闻言一滞,握紧的拳头上已经显出了青筋来。
“好罢,我承认上次是我看错了。若是这次擂台你们能赢,我拿命来偿你!”
上官琪说完,霍地转身离开。严羽却更苦笑起来,暗自忖道:“怎么这个结越结越死了?要想解开,看来得去找祝姑娘帮忙了。”
这时卫明郁却神出鬼没地从身后钻了出来。原来他已经打完了这一轮的擂台,正好看到严羽在和上官琪对话,连忙挤了过来。
“严兄弟放心。这丫头敢夸下海口,我就敢收拾她!嘿嘿,到时候她整个人可都归严兄弟咯。一定要当众羞辱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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