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严羽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下半夜并没有发生太多曲折,他的手中收获了五名一阶武士的气脉,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这些气脉通过火种的淬炼之后,让蓝焰又增大了一圈,但是距离能够吞噬整个寒冰术骨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当天严羽仍旧闷在房间中,打坐修炼来重新补充气海中的力量,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达到了再使用一次舍身拳的量。
夜色降临,严羽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溜出了房间,来到了昨日与上官琪约定的地方。
上官琪倒是早就等在那里,手中还多出一根模样古怪的铁杆来。
“这是什么?”严羽飘落在上官琪身边问道。
“这是你今天要用的武器。”上官琪答道,“昨天晚上回去我有谋划了一下,以你的力量来说,与其爆发一下近身攻击,还不如使用投掷性的兵器。至少如果一击不中,还有一段安全撤退的距离。而投掷性的兵器,又不如弓弩更加方便,所以我给你带了一把弩。”
“这是一把弩?”严羽目瞪口呆地望着上官琪手中那根古怪的铁棍问道。
“别小看这东西。”上官琪见严羽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忿忿不平地说道,“这可也是一把法器,是我表姐的品呢。”
“你表姐?”严羽心中一动。
“是啊,她本身就是一名铸器宗师,自然也了很多不同的法器。”上官琪得意地道,“这东西据说是从前高苍蛮人供奉的圣物,价值连城。”
严羽从上官琪手中结果那根棍子,放在手中轻轻抚摸。但是这圣弩看上去与普通的铁棍无异,只是在棍子的一头有两个小小的突起。棍身上纹满了晦涩难明的图案,整个表面反射着淡金色的光芒。
“当年我自己也琢磨了很久也不得其法。我来教你罢,这个东西需要用意念来操纵!”上官琪见严羽沉吟不语,很是得意地说道,向严羽伸出手。
不料这时“砰”的一声响,严羽手中那根棍子一头却突然弹出两根金属分枝来,活像突然从烧火棍变成了大粪叉。
上官琪的脸色顿时显出几分古怪来:“看来你跟这圣弩还有些缘分,竟然无意间就把上弦的地方给找出来了。”
严羽微微一笑,不做解释。刚才上官琪说起用意念控制的时候,他便心中一动,将气丹注入到元脉中。
就在这一瞬间,手中的铁棍好像突然融入了身体中,变成手臂之外延伸的一部分。而那圣弩内部的结构,上弦发射的方法,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确实称得上一件圣物了。”严羽由衷地赞叹道。
虽然从外面看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金属棍子,但是当圣弩和他的身体联接在一起的时,他才能感觉到那棍身之中,竟然有三百多个大大小小的簧片和机构,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连接在一起。更让他诧异的是这弩能够将法器与机械的力量结合到一起,而且能够感受到使用弓弩主人的心意,这份铸器技术远远超过了严羽的想象。
双手各自握住左右那两根断枝,严羽力灌双臂,奋力地向下压去。但是那金属弩臂的坚韧超乎了他的想象,严羽不断双手加力,仍然只能让两根弩臂弯曲少许。可以想象,弩臂弯折的幅度越大,所需要的力量也就越强,而发射弩箭的力量也就越强劲。
“虽然有机簧的帮助,但是想要给这圣弩上弦仍然需要四阶的力脉。”上官琪说道,“你不是能够使用那种一天一次的战技,将力脉提升一阶么?现在就正好可以用上了。”
严羽有些无奈,舍身拳是他傍身的依凭,一向只在关键时刻才拿出来使用。但是如果不用舍身拳的话,三阶力量确实无法完成上弦的工作。
将两根弩臂完全折回到弩身身上,严羽已经累出了一身大汗,气海中又变得一片空虚。
现在那圣弩又变回了一根棍子的样子,严羽把它轻轻提在了手中。
“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不一会儿,两人又回到了昨天见到八字胡聚集乡绅的那个小院前面。
只是今天这院子黑灯瞎火,没有一点光亮和人声。
“会不会是跑掉了?”严羽疑道。
“不会,那家伙的目的是骗钱。我听我姨夫说,今天晚上他们还会来这里奉上谢仪,只是时辰未到,那怪老头还没来。”上官琪答道。
按照上官琪的安排,两人躲到了院门斜对着的一座民宅之中。从那院门向外的两条小路,一左一右都会经过这座宅子楼下。
趴在地上,将圣弩横搁在身前,严羽低声问道:“昨天经过那样的事情,你姨夫他们还会相信这人能保护他们?”
“那怪老头说我们也是夷人的奸细混入城中,想要盗回那具夷人的尸体。但是因为高人相护,偷袭的夷人没有得手反而被符咒驱走。而房顶都塌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受伤就是他法力的证明。”上官琪恨恨地说道,为了不让落下的房顶砸到下面的无辜者,她还多费了几分力气,没想到反而成了那怪老头的功劳。
两人在黑暗中伏着,接着前面砖缝的小孔观察外面大道的景象。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外面却悄无动静。严羽干脆闭上双眼,运起舍身拳的功法来积蓄力量。不过没过多久,上官琪却用靴尖踢了他一脚:“喂,闷死了。怎么都不说话。”
“不是你总嫌我话多么?”严羽翻了个白眼,“何况咱们现在不是埋伏呢么?”
上官琪翻身跳了起来,一脚踢开地上的一粒石子:“太无聊了,谁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能过来。”
“难道你没问你姨夫?他们应该约定了时间啊。”严羽奇道。
上官琪脸上一红:“我没问那么细。”
严羽缓缓摇头:“姑娘你也太粗心了,这性子别说搞埋伏,就算以后嫁人也不行啊。”
“谁说我要嫁人了!”上官琪突然怒道,“姑娘我早就立誓终身不嫁!”
严羽顿时笑道:“这个誓立得可真是古怪。难道姑娘你以后碰到喜欢的人了也不嫁?”
“用你管!”上官琪怒斥了一声。
严羽见又触动了上官琪痛处,连忙闭口不言。
过了半天,上官琪才悠悠叹道:“豪门世家里,身不由己的感觉说了你也不懂。”
严羽苦笑一声:“寄人篱下,万事不由己,每日里看人脸色罢了……”
“正是如此。”上官琪狠狠一拳,打得墙壁一晃,随即又奇道,“怎么,你也有过这种经历?”
严羽点了点头,脸上显出黯然的神色:“从小开始,同龄人住在一起,上着同样的学,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境遇却千差万别……若不是机缘巧合,我这辈子也很难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
上官琪闻言大生知己之感:“是啊,当年我也是如此。同样都是修炼气脉,别人都可以炼气修武,偏偏我只能每日里摆弄女红!……”
严羽好奇听下去,才知道原来上官琪幼年便被父母指婚,要嫁入卢元府一个大家族之中。为此从三岁开始上官琪便被送到了夫家居住,与那家族之中的孩童一起成长。但是那家族中男女尊卑之别极强,上官琪虽然从小就表现出在炼气上的极佳天赋,但是却始终不能得到练武的允许,只让她每日里跟着老师学习女红。
那段时间是上官琪最痛苦的日子,就连她八岁就炼出了第一枚气丹,但是家族长辈却以增强感知对刺绣有益为由,强迫她将气丹都投入到察脉之中。直到她十四岁的时候,察脉已经练到了三阶,而且气丹仍然呈现着疯长的趋势。
家中长辈这才同意她开始习武,这才造成了如今上官琪三条气脉都达到三阶的古怪情形。
“这么说起来,你的际遇确实算是不幸了,好在你天赋极佳,也算是上天给你的补偿。”严羽说道,“我虽然并不像你被寄养在夫家,但是也没有你那么好的练气天赋,而且还被家族里执掌大权的管家忌恨……”
严羽有感而发,正要讲讲自己的故事,但上官琪却猛然惊觉:“我怎么跟这陌生人说了这么多事!”
她连忙挥手制止了严羽的话,一边低声叫道:“别吵了,说不定那怪老头要回来了!”
倾诉的**被硬生生阻断,严羽不由得又翻了回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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