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的郑崖牙酸,忍不住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时,却看见一个挺拔秀丽的身影一闪而过,普通的容颜本应该被淹没在人群中,却不知为什么,让郑崖留了心。Www.Pinwenba.Com 吧
就在他皱着眉头扫肠挂肚地思考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个“普通人”的时候,短暂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看着倚靠在床上腻歪的两人,郑崖轻叹一声,认命前去开门。
就在打开门的瞬间,被他惦记上的“普通人”一闪身以诡异的角度躲开郑崖进门,然后用脚尖轻轻一勾,木门无声地关上。
那人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他,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弄清了房间的布局,一刻不停地往冷慕的方向走去。
郑崖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他走到床边站定的时候,郑崖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道:“你跟我家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谭墨完全没有理睬这样莫名的一句话,而是盯着苏溯越,道:“你打算怎么做?”
送信人不可能凭空说这句话。要么是苏溯越本身准备要做什么,要不就是他即将要被人迫着做什么。
反正都是不利于冷慕的事情。
冷慕的安全是他出宫的理由之一,也是明诺唯一下了死命令要他完成的任务。在他们没有安全到达煌晔之前,他就算死都不会让冷慕出事的。
冷慕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即使在脸上做了伪装,覆盖了一层人皮面具,却还是能看见其下层层泛出的铁青之色。
这要有多大的怨念啊。
冷慕很是有自知之明地挪了挪屁股,力求把自己娇小的身躯塞进苏溯越的阴影之中去。
谭墨眉头微皱,将双手背在背后,道:“我记得逃避不是你的风格。”
在宫中的时候,即使他对冷慕三公主知之甚少,却也知道这是一个锱铢必报心机深沉的人,绝不容许一丝一毫的侵犯。
但是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屋内的三人无一不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什么叫“逃避不是你的风格”?对于冷慕而言,逃避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吧!
这究竟是要多不了解冷慕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啊。
苏溯越和郑崖的目光之中不可避免地带了鄙夷之色,只是苏溯越碍于师傅的身份,做的没有郑崖那么明显。
但是冷慕却很不好意思地把脸靠在苏溯越背上,轻轻地蹭了蹭,以此表示自己的不好意思。
哎哟,原来她在别人眼里竟然是锲而不舍的代言词吗?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啦。
苏溯越轻咳一声,握住冷慕的手,看着谭墨,道:“发生什么事了?”
谭墨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眉眼不自觉地跳了跳,道:“冷慕怎么了?”
冷慕从苏溯越背后探出半个头,露出烧得通红的脸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此时因为难受而变得水润润的,看着你的时候那杀伤力是相当惊人。
饶是谭墨这样高攻高防的对手,也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么气势汹汹地过来,简直就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最关键的是,被他问罪的那人明明是最大的受害者!
谭墨不露痕迹地调整了下面部表情,道:“楼焕郡百姓都在盛传三公主杀了雷郡守,怎么回事?”
冷慕看着苏溯越和郑崖,笑道:“看,我还是很有预言家的资本的吧。”
郑崖冷眼看着她,直到把冷慕看的委委屈屈地又缩回苏溯越的背后,才悠然自得地开口,道:“不过一晚上,就已经传开了吗?”
谭墨点头,道:“对。”
郑崖忽然专注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转身从小药箱从取出手套,戴在手上,走上前去,道:“能恢复你原来的样子吗?我想检查一下。”
他总觉得,谭墨面上的铁青之色,可能并不仅仅是被气得。这样的气色,更像是中毒之后再遭受打击,肝气郁结不通的表现。
谭墨没想到郑崖会这么说,看着他半晌,嘴角一挑,道:“崖公子为神医之后,本来是我不应该怀疑的。只是您父亲曾经说过,万一我中毒了,千万不要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吧?”
郑崖一愣,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男人。
是的,他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张丢进人堆里再也找不到的脸能给他那么大的冲击了。
如果这张脸在你还很小的时候,一边看你做家务,一边抱臂吐槽你,任谁都忘不了吧!
没错,这就是医圣大人的狐朋狗友!而且是关系最铁的一位。
郑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面上的笑容温润得无懈可击,声音温柔得能挤出水来,道:“怎么会呢?医者父母心,你要相信我的医德。”
我要是你家爹妈,生出你这样的孩子,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掐死塞回肚子回炉再造!
郑崖面带微笑地在内心上演很黄很暴力的十八禁剧场。
谭墨没有再理睬他,而是转向苏溯越,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苏溯越愣了一下,有些把握不准自家师傅说的是什么事。
虽然谭墨只身在外,身边没有一个助力,但苏溯越丝毫不怀疑,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
知道他和风烟楼的交易简直就太容易了。
“我在等风烟楼的消息。”
冷慕有那么一瞬间抓紧了苏溯越的手,然后捂着脑袋钻回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我说影卫大人,你就不能等到春节之后再说这种扫兴的话吗?”
谭墨被她这声“影卫大人”叫的略微失神,印象中,那个沉静微笑的女子也这么叫过他,也只有她这么叫过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春节过后不到几天就是你的生日?”
包着冷慕的那一团被子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
谭墨道:“难道你以为煌晔的人会允许你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度过十九岁生辰?”
冷慕猛地掀开被子,怒瞪他,道:“那又怎样?本宫想要去哪里,那是本宫的自由!”
这段时间天天被人耳提命面都是煌晔怎样怎样,难道她的唯一价值就是金融煌晔,然后让事情彻底失控吗!
郑崖和苏溯越从未见过冷慕这样爆发过,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反而出现了放心的情绪。
能够发泄出来那是最好。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冷慕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倒是比之之前要好一点。
要是冷慕还像之前那样遇事就憋在心里,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的摸样,让他们想帮也帮不了,徒增担心。
谭墨挑眉看她,道:“你还想撇下煌晔?”
冷慕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一字一顿,道:“老、娘、愿、意!”
谭墨皱眉,很是不赞同地看着她,道:“现在楼焕郡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已经触犯了民愤。那天在港口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柴凌海吧?他那样的人都出动了,你觉得煌晔对你是怎么样的重视?”
冷慕翻了个白眼,道:“我可不觉得柴凌海来楼焕郡是为了我。”
如果是柴凌宇还有可能。柴凌海?那家伙的心中除了政治就是国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样的人会为了她只身涉险来到摩国的港口城市?就为了和她来一出儿女情长的戏?
冷慕觉得,这大概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谭墨眉头微皱,想起明诺给他的最后的交代,有些恍然。
如果倾煌晔一国之力守护的东西并不在煌晔……靠山面海的楼焕郡倒是很符合那人的审美。
只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发现呢?
想起在火场上空见到的人影,再想想明若死前给他看的壁画,谭墨的面色陡然凝重起来。
苏溯越道:“出什么事了?”
谭墨看着他们,道:“小妹突然长大,然后离开。在此之前,有人跟她还有小娃说你会伤害冷慕。”
突然长大是什么概念?
冷慕冷不丁问:“什么地方突然长大?”
她有些怨念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她喜欢扮作男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谭墨飞快地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半空中,道:“关键是,风烟楼究竟要你做什么?苏溯越。”
被点名的苏溯越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冷慕究竟知道了什么,他和冷慕分开的时间有点长,先是他受到暗算莫名出现在草原,回来之后被苏家困在楼焕郡。
而冷慕结束了凤来郡的案子之后,被红璇玑带走了一段日子。期间发生了什么冷慕绝口不提。更糟糕的是,冷慕还曾经说出过“我想死”的话。
她那么希望着自由,那么奋力地为着这个目标拼搏。
自从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不管她表现得怎样正常,苏溯越心中总有隐隐的担心。
冷慕看着苏溯越,忽然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看着隐没在苏溯越衣服之中的双手,郑崖想也不想就抬起双手捂住眼睛,然后将指缝撑开,道:“你们好歹注意下形象啊。”
冷慕没理他,等摸够了才将手抽出来,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摸样,道:“浊血呢?”
她明明记得曾经在苏溯越的亵衣口袋中摸到过这个东西的。虽然只是偶然碰到,可是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却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苏溯越轻叹一声,道:“给风烟楼的人。”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作为找你的定金。”
冷慕道:“定金?那么全额支付的代价是什么?你吗?”
郑崖道:“浊血不是被楚尊带走了吗?”
此言一出,房间内诡异地安静了半秒,冷慕有些僵硬地转向郑崖,道:“楚尊?”
尼玛她就说他们之间的相处怎么怪怪的,原来楚尊不见了他们也没有发现!特么的这究竟是要多么不尽职啊!
苏溯越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想。
第一,楚尊本来就不是人,不管它表现得多么人性化,也改变不了它是上古神兽的事实。试想一个活了几千万年的生物,看了那么多的生死离别,要是还没看开,恐怕它会先把自己憋屈死。
第二,楚尊选择离开必然有它自己的理由,依照它的本事,要不要让他们发现全在于它的选择。既然它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们就当做它从来没来过也好。
扫视一圈,谭墨道:“娘娘和红璇玑有过约定,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因为这件事她被陛下软禁起来了。”
冷慕眨眨眼,道:“假扮母妃的人是谁?”
要是皇后娘娘被自家皇帝陛下软禁起来的消息传出来,宫内宫外早就乱成一团了。但是他们在民间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说明冷日濯在软禁明诺的同时,又让谁假扮她日常生活着。
谭墨浅笑着点了下头,道:“是一个影卫。”他转向苏溯越,道:“你也认识。”
苏溯越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道:“然后呢?”
如此生硬地转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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