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瞪了苏溯越一眼,继续道:“所以说,什么都不懂的人最好闭嘴,免得被人当枪使还洋洋自得呢。”
邓角孙被她一番话噎地面红耳赤,想发作又慑于苏溯越的威信,憋得脸都青了。
最后环顾一圈,冷慕才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在苏溯越左边。在这个位置,苏溯越能够保护她还能给她夹菜各种照顾。她就可以专心看美人还不会拉下任何好吃的!
郑崖坐在冷慕旁边,而苏溯越的右手边是曲泉。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可以八卦的人都集中在这一堆了。
商石抿了抿嘴唇,看着冷慕,语气冰冷,但已经有些不稳:“林绿言没事,我没有下死命令。”
冷慕吃了一口苏溯越送过来的炸春卷,眨了眨眼睛:“所以呢?”
商石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专心吃饭。
这时苏雷才笑着给冷慕敬酒:“冷姑娘有经世之才,还望能还我苏家一个公道。”
苏溯越将冷慕喜欢的菜式都夹了一点放在她的碗里,这会儿看她要喝酒,眉头微皱,端过酒杯,一口喝干,道:“主子最近不宜饮酒……”
面对冷慕瞪起的眼睛,苏溯越只是冷静地看着她。不出片刻,冷慕就像斗败了的战斗鸡恹恹地埋头吃菜。
郑崖在一边窃笑,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见曲泉一脸的不忿,看着冷慕还有些嫉妒。由于这小姑娘平日里单纯又勤快,虽然有点泪包的趋势,但并不妨碍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一事实。郑崖决定找个时间去开导开导她。
要知道冷慕虽然从不对女人动粗,也不会算计美人,但前提是那些人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冷慕的底线是什么郑崖不确定,但撬她的墙角绝对属于其中之一!
先不说按照苏溯越的性子能否被撬动吧,但你曲泉在明知人家有主的情况下还要凑上去,这不是找抽是着什么?
再说苏雷。
苏雷被苏溯越这样一档,有些讪讪地放下酒杯,道:“是我想得不周全。我先干为敬,冷姑娘随意就好。”
冷慕点点头,道:“多谢苏家主啊。”
苏雷赶紧摆手:“不谢不谢,应该的。呃……冷姑娘,你和苏统领是什么关系啊?”
苏溯越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冷慕的眼中也有些忐忑。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回答。
冷慕很是自然地拉过苏溯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我啊,小越子是我家的!”宣示主权再加上秀恩爱,看谁还敢不长眼地把主意打到小越子身上!
曲泉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有些闷闷不乐地低头吃饭。她放在桌下的左右紧紧握住放在袖中的玄铁令牌,那是她最后的筹码。
“不过苏家主……”
“冷姑娘称呼在下为苏雷就好。”
“好吧,苏雷大大叔。你对于苏家灭门有什么感觉?”
苏雷重重地放下碗筷,面色铁青,眼中还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悲愤:“我竟不知楼焕郡还有这样丧心病狂之徒,若是让我抓住……”
“所以,你是愤怒大过悲伤。”冷慕有些好奇,看向众人,道,“那你们呢?在座的都是直接参加了这次案子的调查的人,说说你们有什么感觉吧。”
郑崖率先道:“这个案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怪劲儿,我想当怀疑和母蛊现世有关。”
“怀疑。”冷慕点头,看向苏溯越,道,“小越子呢?”
苏溯越道:“我不知道。这次的案子我们并没有直接看到血或者残破的尸体,凶手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警告。而且就从尸体上看,他们的表情非常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慌,就像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那样,是在赴一场盛宴。”
商石附和道:“在运送尸体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些尸体的指甲缝里没有任何污渍,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任何挣扎。”
“要是他们在睡梦中被放血然后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基本上就不会挣扎了啊。”曲泉道,“而且指甲缝中没有污渍可有可能是凶手时候给他们做了清洁,或者事先将他们的手绑好。”
“尸体上没有任何捆绑的痕迹。”郑崖道,“尸体很完整,身上除了胸口那一个伤口,就没有任何伤痕。甚至……有些人身上的伤还被治愈了。”
冷慕惊悚道:“他们在杀人之前还要先给人治病啊?什么理由?”
苏合檀的身体经过一夜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毕竟她除了虚弱并没有太多的问题。现在她化了淡妆,穿着楼焕郡常见的棉麻混纺的海蓝色长裙,笑容恬淡地坐在冷慕对面。
她对着冷慕笑笑,道:“我在房间里面被人从密道带走,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挣扎左腿在墙上磕出一个伤口,不大,但是流血了的那种。被拘禁的那几天我有过短暂的清醒,我就注意到,我腿上的伤消失了。”
“消失?”曲泉惊讶地看着她,“消失的意思是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吗?”
苏合檀含笑点头,道:“是的。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因为我清楚得记得,当时流出的血把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小块,那块痕迹还在,说明我没有产生幻觉。但腿上原本应该是伤口的地方一片光滑。我就被弄糊涂了。”
“那个时候你没有死,还活着回来了……”冷慕看了她几眼,脑中有些混乱的想法窜来窜去的。她隐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溯越有些心疼,就捏了捏她的手,给她舀了一小碗人参乌鸡汤放到眼前,道:“主子你刚到,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详细地说。”
冷慕很是自然地就这苏溯越的手喝了一口汤,双眼都眯成月牙了。将汤咽下去之后,她特别幸福地笑着对苏溯越说:“小越子,这个汤好喝!你学了以后经常做给我喝吧。”
人参乌鸡汤虽然是药膳,但并没有很浓郁的药味。,乌鸡也炖的烂烂的,肥瘦适中,入口即化。汤中有一股参类特有的清甜香味,还有鸡汤的醇厚味道,划过舌头,留下回味无穷的感觉。
曲泉已经积累了一晚上的怨气彻底被冷慕这句话给激发出来,她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瞪着冷慕,道:“溯越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你怎么能这样使唤他!”
冷慕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乌溜溜的眼睛里是单纯的愤怒,也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皮肤有些偏黄偏黑,小小的身板,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这么小的孩子就会跟她抢人啦?
苏雷一看情形不好,赶紧出来和稀泥:“冷姑娘不要计较,曲泉是个好孩子,这么说估计也是因为太关心溯越了。”
冷慕本来就不但算对她做什么,先不说对方的年纪,就算她有这个念头,小越子也不会答应的。只是苏雷这么说,倒显得她冷慕有多么不近人情自私又霸道似的。
苏溯越皱着眉头看了苏雷一眼。总觉得这个中年男子自从主子出现就在盘算着什么,让他很不舒服。
郑崖明白此时苏溯越不适合替冷慕解释,不然就越描越黑了。虽然一开始不是自愿的,但现在既然接手了苏家灭门案的调查,半途而废从来就不是他们的风格。要是现在和这些人的关系闹僵了,相信冷慕也不会乐意的。
于是苦逼忍逼装逼第一流的郑崖不得不挂上偏偏浊世佳公子的笑容,道:“各位,我们家小越子已经许给了冷丫头,他们两人之间的小情趣我们外人就不要参和了吧。”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曲泉一眼。
曲泉鼻子一算,又要掉下眼泪来。但是想起之前苏溯越冰冷的目光和现在郑崖明显责备和不赞同的目光,又硬生生忍住了。
冷慕眨眨眼,看着桌上差不多都解决完了的饭菜,又笑眯眯地看着苏雷。
苏雷被她这么一看,有些尴尬又有些惊惶。他是怎么了,从看见冷慕起血液之中就有一种难以遏制的仇恨在奔腾,不死不休。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苏雷恍恍惚惚地和苏合檀陪着众人慢慢走回苏府。经过苏合檀的失踪事件之后,苏合檀就被安排在苏溯越、郑崖和曲泉的房间隔壁。但是现在冷慕回来了,也就说明,房间安排又有变动了。
果然,冷慕站在房间门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一拍手,道:“苏合檀、曲泉和崖大哥一起住,我和小越子住。至于苏雷,就在我房间的隔壁,这样最安全!”
苏合檀和曲泉面面相觑,有些理解不能。一间房间住了三个人这没什么,但为什么要在两个单身女子中间加一个青年男子?这怎么说,都对女子的名誉有损吧?
“或者,苏合檀和曲泉一间,崖大哥和苏雷大叔一间?”
“冷姑娘能够和合檀一间,这样我比较放心。”苏雷看着冷慕道。
苏溯越冷了脸色。好不容易能够在主子身边,好好弥补之前错过的日日夜夜,现在苏雷竟敢将他们拆散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冷慕撇嘴:老娘好不容易才能够再看见小越子帅得天地无光的脸还有那完美无缺的身材,没有得到满足之前绝不离开!至于怎样满足……咳咳,个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郑崖温雅地笑着拍着曲泉的肩膀,目光温和带着鼓励:“你们今晚就住在我和溯越之间的房间。我和苏雷住,冷丫头你和小越子再聊一会吧。至于两位美丽的姑娘。”
郑崖指着他们之前住的房间,道:“这间房间我检查过了,绝对没有暗道什么的,所以放心,不会有人半夜将你们带走的。今晚你们的安全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苏合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走进了之前是苏溯越和郑崖他们住的那间房间。
冷慕和郑崖对视一眼,在苏溯越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拉着苏溯越直接走进旁边的房间,关门落锁,动作之利落,带着遒劲的美感。
“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他们对于这一次的灭门案有什么看法吗?”冷慕靠在门上,一双晶亮的桃花眼中有着得意和狡黠的光。
苏溯越认真地看着她,似乎要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这个不安分的主子,把她刻在心底,一时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冷慕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重重地咳嗽一声,双颊微红,色厉内荏道:“说啊,看什么看!”
“不同的情绪代表了不同的心理状态。主子你在测试他们对于这次案子的了解程度。”苏溯越上前抱住她,将头埋在冷慕的颈间,神情恭谨而深情,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主子,我好想你……主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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