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崖嫌弃地捏起冷慕为了应景而放在他肩上的手,“你不会是觉得他们属性相同,比较好说话吧?”
“那是自然。你没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冷慕理所当然道。
郑崖扶额,他看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男人,他们身上应该是没有一丝共同点的,但是现在,有了,那就是——沉默不语。
冷慕嘴角抽了抽,很是无奈,上去捏着苏溯越的脸就是一番蹂躏,“小越子啊!本姑娘未来几天的精神食粮就靠你了啊!”
苏溯越后退两步,自救道,“这位公子,请问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吗?”
冷慕扒着他的肩头,双眼发亮地朝着斗篷美人拼命点头,“对呀对呀,我家小越子可以说是全能的哦你要是有什么事拜托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么……”斗篷美人朱唇轻启,声音清越,却给人莫名的熟悉感,“第一个请求。”
沉浸在美色中的冷慕只思考了一秒钟,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屁颠屁颠地凑上去,“说,美人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对于这个美人,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起码,在他出现之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不爽的预感了。看来美人真是个吉祥物呢后来,她才知道,世界上有个词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种宁静,维持到美人说完话之后。
他说,“第一个请求,郑崖在此开设医馆,治病救人。第二个请求,苏溯越参加新一任祭司推选仪式,不得离席。”
冷慕僵着脖子转向郑崖,很是担心。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怎么就不行了!老子好歹是神医,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郑崖瞬间暴躁了。
“呃……可是,我知道疑难杂症难不倒你,但是,你的小药箱里不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而且这里的人,体质应该还有和外界有些不同的,你确定……你可以?”冷慕表示她是真心关心他来着的,绝对不是担心出了医疗事故他们没处躲!
郑崖双手摸上了小药箱,面目狰狞,“你要不要试试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什么样的效力?”
冷慕倏地一下躲到苏溯越身后,只露出一张脸,好奇宝宝样,“美人,我家小越子要做什么吗?见证?陪伴?还是也要上台啊?”
斗篷美人深吸一口气,扬声道,“祭司大人,请向三位贵客解释一下。”
三人齐刷刷地扭头,就见老祭司带着自家的憨小子站在门口,逆光,但是显然,并没有造成昨天郑崖出现的那种震撼效果。
老祭司慢慢走到斗篷美人身边,深深鞠躬,言辞恭敬,“大人。”然后转向三人,点了点头,缓缓道,“祭司推荐仪式关乎我族以后的生存发展。仪式之前,我们先推举出四名候选人,然后本次的祭司、大人、族里的几位贤者,分别上台考验他们。得到半数同意的,就能留下来,接受以后去外世的考验。”
冷慕眯起眼睛,“贤者?我家小越子也要上?”
苏溯越微微敛眉:作为一个侍卫,他并不希望抛头露面。特别是在这里。
不可否认,遗族女性彪悍的作风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怕是要辗转反侧不能忘怀了。
竹拉库马上前拉着郑崖的衣角,神情恳切,“贤者、贤者大人,请、请参加!”
老者看了眼自家小子,“竹拉库马也会参加,他以往贤者大人能够到场给他打气。能够得到贤者的认同,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冷慕看了眼大型犬一样的竹拉库马,蠢蠢欲动,“小越子,竹拉库马好可爱捏”
苏溯越看着这个算得上是他徒弟的少年,本来打算答应,却听到冷慕的话,硬森森地把点头停下,语气沉郁,“我考虑一下。”
所有抢走主子注意力的存在,都是应该防备的!
冷慕百思不得其解,“小越子,你这算是……傲娇了?”
苏溯越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崖大哥,我说对了?”冷慕小心翼翼地转向郑崖,寻求答案。
“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郑崖果断转身,步履匆匆,“我要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药材可以用的,还要调查一下什么病是多发病,哎呀,真是的,做一个好医者真是太不容易了!”
“苏溯越喜欢你。”斗篷美人微微抬起脸,露出精致美好的下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冷慕看了眼巴巴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回避的大型犬,轻叹一声,“本姑娘喜欢一切美人呀我家小越子算是个难得的美人,我难道还能对他不好吗?”
“你吊着他!看起来你是个很热情的人,但是,你的心呢?冷慕,你的心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美人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凄切。隐在斗篷里的眼睛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他流露出的悲伤气息。
冷慕侧头,嘟着嘴,转身就走,“哎呀哎呀,人家还要去给我家小越子做思想工作呢,好忙好忙!美人,我就失陪啦!”
她几乎和是用小跑地冲进她的房间,快速关上门,背靠着木门,深深调息,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惶。
“主子……”在里间的苏溯越听见声音出来一看,一向规律的心跳顿时漏了两拍。
这种表情,他见过……那时他第一次守夜,就看到主子做恶梦的样子,惊惶、无助,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当时他就发誓,只要有他在,今生决不让主子再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慕却只是扑上来狠狠地抱住他,力道之大,甚至让苏溯越都感到了些许不适。他没有动,安安静静地任由冷慕抱着。
“我不想……苏溯越,我只要你的忠心。只要忠心就好……”冷慕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
苏溯越浑身一僵,眼白处丝丝红浊涌动,变幻莫测,半晌,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苍白,美好,“我知道,主子,属下对您,只有忠心。”
第二天清晨,冷慕走下屋子,还睡眼朦胧的一双桃花眼顿时瞪成了杏眼,“崖大哥,你没事吧?”
郑崖蹲在楼梯口,身旁是各色的、带着露水的药材,身上满是黄褐色的泥浆,两手小心翼翼地两只小肉虫子,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傻笑。那场景,相当……冷慕表示在太学的时候,她应该再努力一点的!
“你站着干什么?小心点。”察觉到某人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太过长久,郑崖忍不住抬头提醒。
冷慕顿时眉开眼笑,“崖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向很稳当的,摔不着。”
“那最好。”郑崖低下头,轻轻摆弄着两只肉虫子,“要是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崖大哥,你说什么?”冷慕慢慢走到郑崖身边,语气温柔,面目狰狞。
郑崖看了她一眼,慢慢起身,像是怕惊倒手上的小虫子一般,专心致志,无知无觉道,“我好不容易发现的人参虫,要是死了,我就拿你去炼药。”
冷慕嘴角抽了抽,侧过身子,贴着扶手站立,万分恭敬,“崖大哥早上好,崖大哥慢走。”
郑崖点了点头,正抬脚要走,突然停下,“地上的药材帮我看着,不准动。我放好它们就下来拿。”
我擦!您老人家还真心不客气哦!冷慕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一定完成任务。”
嘤嘤……人家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郑崖走火入魔的时候……郑崖平时就算是暴躁,也不至于让人退避三舍恨不得找到一个防空洞躲起来,但是,一旦他陷入了对于药材的狂热中,这个时候要是被打扰到……
冷慕有幸见识过一次。
摔!你妹的有幸!试想连着一个月看到那张微笑的脸都忍不住有想转身就逃的冲动,她究竟是有多么悲剧啊!一次,一次就已经够呛了,你还想怎样?
“对了。”郑崖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转头道,“遗民的规矩,贤者在推荐仪式之后,要留下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以做见证。”
冷慕一个没留神,脑补过度,脚下一滑,清脆的响声让她瞬间白了脸,“崖、大、哥……我真心不是故意的!”
她的脚丫子下面,躺着青翠如许、正血液横流的紫花地丁。
郑崖瞥了眼尸骨无存的药材,淡定地开口,“记得让苏溯越赔我十棵。”
冷慕点头哈腰,悄悄抹冷汗,“一定一定,崖大哥你就放心吧,小越子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郑崖微笑着点点头,看到冷慕松了一口气的当儿,微笑着补充一句,“两刻钟内,我要用。”
冷慕放松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深吸一口气,低头就往上冲,不管不顾,声音凄惨,像是正经历着生死考验,“小越子!救命啊……嘤嘤……”
正在收拾房间的苏溯越猛然直起身,抓着长刀就要开门,却险些被破门而入的冷慕误伤。
“嗷……小越子!”冷慕扑倒他身上,满目忧伤,无语凝咽地看着他。
“主子。”苏溯越很是心疼,眉头紧锁地抚上她的眉眼,“主子出什么事了?属下请求为主子分忧。”
冷慕期期艾艾地开口,“嗯……崖大哥的状态比较可怕,然后人家闯祸了。小越子,你能在三刻钟的时间里找到十株草本植物么?”
苏溯越瀑布汗,“主子,这不是问题。”
“我本来也觉得不是问题的!”冷慕拎着他的领子,语速飞快,激动地口沫横飞,“紫花地丁那么常见的药物算什么呀!但是!但是你懂不懂?虽然紫花地丁确实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没有错,但是你见过长七寸的紫花地丁吗?尼玛那究竟长了多少年了?都老成木本了吧?有没有成精啊?竟然还那么脆弱一踩就烂!”
“七寸长的紫花地丁。”苏溯越默默记下,“主子,属下这就去。”
冷慕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眼中含着泪水,“小越子,你家主子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呀……”
要不然,独自面对暴走的郑崖,她害怕……
那边冷慕还在兀自纠结,郑崖抱着两只人参虫乐的找不着北。
冷不防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穿着斗篷,步态轻盈,像随时随地进行的舞蹈。
斗篷美人用下巴看着郑崖,“怎么样?这些药材还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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