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一个男人再怎么人高马大、在怎么孔武有力,但是!这个坑爹的但是啊……但是在一群身高体重甚至嗓门都高于你的女人之中,更重要的是,你还不用使用武力,于是,苏溯越从未有过的……悲剧了。
等到冷慕终于从沙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基本上算是无所不能的苏溯越,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进退不得,是不是还要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咸猪手扯一下衣服,不消片刻,他那副衣冠楚楚、冷峻迫人的样子就变得……惨不忍睹。不不不,应该是,是个女人就忍不住“睹”的地步。
冷慕忍不住捂脸,为什么她竟然有种“我要是她们中的一员就好了”的念头呢……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苏溯越竟然能在百忙之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间隙,很是忧郁地甩了她一个眼刀。
冷慕嘴角抽了抽,拍拍身上的沙子,在一旁做了个伸展动作,然后一弯腰——起跑!
她就这么向着来时的方向,带起滚滚红尘万丈,裹挟着雷霆声势地……跑了。
水潭的另一边,郑崖毫无形象地蹲在一个浅浅的凹洞边,笑容各种猥琐。
周围没有一丝风,但凹洞中有瑟瑟的波光,似乎也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抖得好不可怜。
郑崖伸出手,对着它的上空戳了戳,很是欢乐,“哟,小样儿,不是很得瑟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连老子都敢算计?”
空中隐隐出现了一个轮廓,看不清楚,但是随着郑崖的动作,凭空飘落几根白色的软毛,像极了楚尊的。
得不到回应,郑崖一挑眉,“嗯,想逃避?你在我的脑子里也算呆了一段时间了吧,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苏溯越可能宠你,但绝对不会为你违背冷慕的意思。要是她知道……”
“郑崖你这锱铢必较的小人!”楚尊愤怒的声音传来,那隐隐的轮廓剧烈地晃动,像是要打破什么似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郑崖却像是完全不在意,嘴角的笑越来越欠扁,“哟,老子是君子,不信你问问,天下哪个女子不说我郑崖婉转风流君子方端?”
“你……”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吸收了阵法的力量,还骗那些遗民你改良了它,现在阵法因为能量匮乏启动不了,要是这里被发现了,我们几个都逃不了。”他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悠闲自在,“但是你身上还有一股力量没有觉醒,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楚尊顿时没了声音,郑崖也不恼,就这么蹲着,一下接一下地戳着那个快要隐没的小小轮廓。
最终,楚尊率先举白旗——没办法,你的家被一个巨人随意乱戳,还不能反抗,是个人都会有反应,更可况楚尊那傲娇的个性。
它说,“郑崖!是你求本殿的!”
郑崖慢慢收回手,在身上擦了擦,“小尊尊,早这么说就好了么。”语气极其欠扁,笑容极其欠抽,当时就把楚尊气得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它在结界中,说不定还能看见那根根倒竖的长毛,嗯郑崖摸着下巴,那一定很好看楚尊动了动,那隐隐就要消失的结界更清楚了些,“本殿需要血灵蛊。”
有什么在郑崖的眼中快速闪过,然后他缓缓地笑了,“只要一半,月尊殿下。”
结界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破裂,消失,楚尊出现在半空中,以接受遗民膜拜的样子,张狂、倨傲,踩着流动的风,低下头看着这个胆敢挑衅自己的男人,金色的眼睛充满压迫。
郑崖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笑容温和,像在看一个淘气而不懂事的孩子,“月尊殿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迫切地需要力量,但是,血灵蛊真实的作用,你最清楚,不是吗?”
他缓缓张口,低沉威严,带来腥冷冰凉的味道,“郑崖,你很聪明。”他踩着风,走到郑崖面前,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这个冷漠却温润的男人,贴着他的脖子,露出尖利的犬齿。
“等一下。”郑崖伸手抚上他的头,“不要让人发现。”
楚尊笑,带动着胸腔震动,两人接触的地方也有了种酥麻的意味,“我比你更不想让人发现。”
他的犬齿刺破郑崖的脖子,深深的,刺入。两者相连的地方瞬间变成鲜艳的红色,却没有传出一丝血腥味,也没有流一滴血。
郑崖轻轻抿了下嘴角,他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连一丝不适都没有,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落空空的,好像他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才一小会儿,楚尊离开郑崖的脖子,金色的眼中带了丝丝流转的血红,眼中满是饕足的慵懒,“人,血灵蛊很喜欢你。”
郑崖没有看他,只是伸手触碰脖子上的伤口,却摸到一片光滑。他愣了一下,随驾轻笑,似在自言自语,“我竟然忘了……”
“忘了什么?”楚尊饶有兴致地坐下,目光炯炯,“本殿给你留了一半的血灵蛊,放心,你很快就回恢复的。”
郑崖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声道,“趴下!”
“嗯?”在楚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温顺地趴在了地上,而郑崖则席地而坐,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末了,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嫌弃?嫌弃?本殿都没有嫌弃你,你竟然嫌弃本殿!楚尊刚想发作,却听郑崖缓声道,“安静。”
他张了张口,竟然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这是怎么回事?
如有实质的愤怒视线扎在身上,郑崖为了自己的休息质量着想,只好一边和困倦斗争一边解释,“任何东西都不能抵挡住时间的侵蚀,更何况,虽然血灵蛊最初是你的杰作,但它们毕竟存在春姬体内已有千年。你觉得,有什么是不变的?”
“更何况。”他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老子也算是百毒不侵,虽然杀不死这些蛊虫,但,迫它们为我所用总还是可以的,况且,它们早就认我为主了。”
他翻了个身,声音浅浅地低下去,像是梦中的呓语,“小笨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么单纯,实在不适合算计别人……”
楚尊垂头,刚好可以看见这个男人的睡眼,才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他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已多了眼下浓重的青黑,看起来憔悴不少。
心中涌起不知名的感觉,楚尊甩甩耳朵:这个男人,一边教训人,一边做着不划算的买卖。明明结界的问题,完全可以交由冷慕和苏溯越来解决,虽然有点麻烦,但总归是能够解决的。这个男人,却依旧选择了最保险的办法,看来……也是个单纯的人呢。
冷慕一路狂奔回到老祭司的家中,披头就是一句,“我家小越子有危险!”
正在教导自家儿子的老祭司被这句话惊得半天没能说话,“那位贤者?难道有入侵者?”
“你们部族里的女人在围攻我家小越子!祭司大人,你快去看看吧,去晚了,我怕……”冷慕在心中默默捂脸,她怕她家小越子贞操不保老者闻言,怔了半晌,一向清亮的童声终于染上了属于老者的气质,他颤颤巍巍道,“但是……但是,贤者的威名在我族妇女中已是震天,我想,她们只是在……咳,只是在膜拜贤者。”
你家膜拜贤者一副恨不得扒下他衣服的癫狂样儿?冷慕嘴角抽了抽,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又想起苏溯越甩给她的眼刀,心一横,二话不说,拉着老者的手就往回跑。
“冷、冷姑娘!”完全被晾在一边的少年着急地站起来,跟着他们跑出去,就连翻倒在地的椅子都没时间去整理。
然而,当他们赶到湖边的时候,却看到苏溯越衣冠楚楚,而那些前一刻还陷入癫狂的女人们,正一脸崇敬地跪趴在地上,满脸通红,春情涌动。
冷慕一下没刹住车,直直地冲进那群跪着的女人中间,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在干嘛……哦,我忘了。”
她转向老者,“她们听不懂我的话,祭司大人你翻译一下呗?”
老者被她拉了一路,竟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原地,面色如常,“她们在膜拜贤者。冷姑娘,你不放心什么?”
冷慕默默退出的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她们一副……的样子?”
老者显然没有明白这么高深的表述,眉头微皱,“我族一向敬重贤能,苏公子为我们架设机关并倾囊相授,我族自是感激非常。”
冷慕很是忧伤地捂脸,“我没有说你们不倾慕他……但是!”她一指那些如狼似虎、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眉目含春的女人,气势万千,“你确定我家小越子不会被她们怎么样?”
“她、她们不会的。”少年跟在自家父亲身后,结结巴巴道,“我族、我族妇女敬慕贤者,不会对他怎、怎么样的。”
冷慕扭头,看了看被围在中间不敢动弹的苏溯越,又看看信誓旦旦的少年,猛然扑到他身上,吊着他的脖子,言笑晏晏,“小鬼,你知道什么叫如狼似虎吗?”
少年后退两步,不用低头就可以看见那双笑眯眯的桃花眼,顿时气血上冲,手足无措,“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咕噜咕噜……”
“冷姑娘,犬子资质驽钝,还请冷姑娘高抬贵手。”看不过自家孩子被欺负,老者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冷慕的肩膀,面目威严。
冷慕乖乖放手,但那双桃花眼却不忘调笑得看着少年,“你觉得,刚才我对你做的,和那些女人对我家小越子做的,哪个比较……嗯……危险?”
好吧,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词了。要知道,虽然她喜欢美人,但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她可没有对苏溯越动过什么特别的心思,但是现在,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越子独自奋斗在贞操包围的第一线,嘤嘤……她实在不忍心哟!
苏溯越在第一时间看见了他们的到来,本以为按照老祭祀的能力,能够解救他于重围,但现在……果然还只自救比较靠谱吗?
苏溯越缓缓向他们边上移动,同时缓缓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虽然带着可以的味道,仍旧掩不住其中四溢的男性荷尔蒙味道,蛊惑逼人,“你们在这里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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