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知道啊。”护卫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细细思索了一下,面带困惑,“好像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个传闻了。最早……应该是在靠近城郊的地方。”
他点着头,“对,就是那里。那是贫民居住的地方,但是那里的菜新鲜又便宜,我家婆子昨天去买菜,回来就叨叨说什么造孽,我当时没注意听,但依稀听到几位爷的名字。”
“城郊贫民区……”冷慕眯起眼睛,“这倒是股很好利用的力量。人多嘴杂,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现在再去查,恐怕很难查到源头了。”
“主子,洛州军士应该有这方面的消息。”苏溯越一躬身,“属下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萧溟讽刺,“你还想找那什么刘光的兄弟?我告诉你,苏溯越,那个人根本就没安好心。你还要用你的愚蠢害多少人?”
冷慕惊讶地看着萧溟,“可……可是,四师兄,我家小越子的想法应该是取代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成为守军的领袖,当然,应该是精神的。”
萧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竟然会这么想?他在你心中就这么好?”
“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师兄要这么激动,虽然他现在激动的双颊绯红很是诱人,但她给自己定下的那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真心让她想要泪奔啊萧溟完全没有想到冷慕的小心思,自顾自激动,“你要是真那么想探听军队里的消息,我也可以啊!你究竟是被怎样洗脑了!”
苏溯越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冷慕,神情柔和了些,“军队崇尚武力。”
萧溟看着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眨眨眼睛,再眨眨眼。
冷慕果断跟了一句,“没错,苏溯越以前教训我那帮不听劝的侍卫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后来还真让他调教成功了。本来一群人谁也不服谁的,后来竟然乖得跟兔子似的。所以我说,要用到武力的时候,毫不犹豫果断让小越子上就行了。”
郑崖看着萧溟已经气到发白的脸,又看看冷慕毫无自觉一脸自豪的样子,再看看苏溯越面无表情垂手站立一旁一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轻叹一声,起身上前,“军队就让溯越去解决,我去和那个梁雅兰谈谈。”
冷慕皱了皱眉头,指着自己,“那我呢?”
郑崖嘴角抽了抽,柔声问,“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不!”冷慕打了个寒战,果断躲到萧溟身后,“你们忙你们的,我跟着师兄做事就好了!你们不要理我,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吧!快去快去!”
看她挥手赶人,郑崖的苏溯越相视一眼,转身就走——对于这个梁雅兰,实在不能掉以轻心。能够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吧。
客栈,郑崖的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虽说押金在客栈老板那里并没有被退房,也知道小二会天天来整理,但是进门一看,纤尘不染还满溢清香的房间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他站在门口环视一周,微微摇头,转身就往隔壁走去,那是他当初为梁雅兰定下的房间。
三声敲门声过后,梁雅兰打开房间。
白色的宽松亵衣开到胸口,乌黑油亮的长发随意挽着,露出稍嫌圆润的脖子,那张圆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睡眼惺忪,纯真性感得惊人。
一看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向自己表白的男子,她顿时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双手绞着衣角,“崖,你回来了。”
郑崖却像没看到一样,侧身进门,示意她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坐在桌边,相顾无言。
不同的是,郑崖带着温润却疏离的笑容,梁雅兰却羞涩地低着头,任由散落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垂落在耳旁,平添了几丝风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郑崖用手摩挲着洁白的瓷杯,缓缓开口。
梁雅兰惊讶地抬头,眼中满是不解,“你说什么?”
突然她就像想到了什么,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脸颊,砸在桌子上,慌慌张张地起身去拉郑崖的手,“你是不是听梁家人说了什么?他们见不得我,我是私生子,他们一直都不待见我……我……你知道吗,人善被人欺,这句话真的没错!”
郑崖把手挪开一点,让她抓了个空,看着她震惊的神色,翘起了嘴角,笑容中带了点真是的味道,“你惊讶?是因为什么?”
梁雅兰脸上的震惊更明显了,声音委屈带着哭腔,“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难道你所说的爱我都是谎言吗!为什么玩弄我?崖,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可以告诉你真相的,只要你听我解释,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
“你知道的所有……”郑崖凑近她,漂亮的瞳孔中慢慢只剩下梁雅兰的形象,深邃而迷人。
“是的!”她趁机握住他的手,那么温暖,她近乎陶醉地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口,按在一团柔软上,目光灼灼,“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跳,我为你为跳动的存在……”
郑崖的眼睛渐渐迷离,神色也变得恍惚,口中喃喃道,“你为了我……你都是、为了我……”
“是的。”她俯身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过他的耳尖,带着酥麻的感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我都是为了你,所以你绝对不能背叛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郑崖目光游移,终于对上梁雅兰,一道奇异的光闪过他的眼睛,房间里顿时传出一声惨叫。
落霄坊,萧溟领着冷慕来到自己的房间,翻翻找找一通,拿出了几个罗盘和古钱币。
冷慕识相地站在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谁知道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了?从郑崖和小家伙走了之后,萧溟的脸色阴的能拧出水来。难道是新欢旧爱都不在身边,寂寞了?
正准备东西的萧溟顿时背后一凉,转身怒道,“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老子简直要被你气死!”
冷慕眨眨眼睛,后退两步——她这算什么?躺着也中枪?
萧溟把东西放在一个小木桌上摆好,然后双手抬起小木桌,转身,抬脚,对着墙壁,踹!
冷慕“噔噔噔”又后退几步——好可怕好可怕,寂寞的男人战斗力都超强的!
装饰精致、墙体结实的墙壁竟然在他这一脚之后,悄无声息地往旁边移开,露出下面蜿蜒的暗道。
冷慕凑上去,半是惊叹半是讨好,身后的尾巴拼命摇晃,“哦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人家好崇拜你哟!”
萧溟面露青筋,“不要模仿小尊尊的语气!”
“哦。”冷慕讪讪地摸摸鼻子,委屈道,“师兄你要干嘛?”
她知道萧溟的习性,狡兔三窟嘛,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暴露家底,他究竟是被气昏头了还是被气昏头了?
萧溟一脚踏进暗道,回头看看还顾左右而言他的冷慕,轻叹一声,“我是你师兄。冷慕,跟我来,我不会害你的。”
“哦。”冷慕撇撇嘴,跟上,“我不担心师兄你害我啦,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冲。但是你和小越子也没有利益冲突啊,为什么你要那么针对他啊?”
墙在他们身后无声关上,与此同时,暗道中亮起了柔和的光,前路一览无余。
萧溟原本流畅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声音不辨喜怒,“所以你今天那些话是在帮你家小越子出气。”
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却让冷慕寒毛倒竖,她扑上去抱住萧溟大腿,仰头可怜巴巴道,“师兄你要相信人家,人家怎么会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呢?”
萧溟突然站住,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风华无双。
冷慕倒抽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的光线突然变了,成了黄昏的暖黄。
熏黄的光线下,这里是一片空旷,黑色的土地被缠绕着的夹竹桃围成一个圈,很大,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萧溟上前几步,站在中央,把小木桌放在土地上,稍稍用力,把桌腿压进土里一些,掀开衣摆,盘腿坐下,随风飘扬的下摆刚好盖住他的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直把冷慕看的目瞪口呆,眼冒红心——嗷我家师兄真是太帅了!谁的师兄能和我家的比?
萧溟淡淡地看了一眼冷慕,嘴角轻挑,眼中带着得意,“接下来,看仔细了。我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奇迹。”
萧溟双目轻合,以左手起势,右手跟上,环抱一圈,形成右上左下,太极合抱之势,深深吐纳,约半刻钟之后,双手下沉,微微往前,掌心朝上放置于膝上。
慢慢睁眼,入目是沉郁的黑色以及空旷悠远的蓝色,萧溟挑起嘴角,“你倒是安静。”
所在一旁伪装蘑菇的冷慕闻言,虎躯一震,谄媚地笑,“呵呵……师兄你真爱开玩笑。”
萧溟皮笑肉不笑,“老子的底子都被你看光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冷慕顿时忧伤了,“四师兄,你知道的,人家一向是兔子不吃边草。不过要是帮你相亲什么的,我还是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的。”
萧溟没有看她,轻轻抬起双手,放在小木桌上,目光悠远,看着天际,“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
“呃……哪里?”天知道,落霄坊她虽然没有来过几次,但里里外外也算摸了个清楚,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
他的双手游移在小木桌中央的罗盘边缘,带出丝丝殷红,“这是我空间。”
客栈中客房中。
郑崖面无表情,目光落在窗台上,微微带着恍惚——他刚才一路走来,若不是自己的伪装做得好,恐怕就要被那些激愤的百姓给撕了。真是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根本就和他们无关的女人,能够引起他们那么大的反应?
被郑崖的突然反应弄得措手不及的梁家三小姐,披头散发地蹲坐在地上,什么风情已全然消失,她狼狈地抬起脸,“你竟然没事?”
像是思绪突然被打断了一样,郑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但也带着不快。他并没有移动自己的目光,“你是说迷蛊?”
梁雅兰撑着身子站起来,神情凄惨,“你怎么可以这样揣测我?这么的恶意……”
“梁亚。”郑崖终于转过脸,神情冷漠,“我们知道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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