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孩子出事有几天了,好像10天,也好像半个月了,也好像很久了。这期间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整天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墙壁,饭也是吃了就又吐出来。削瘦的身体看了就让人心疼,面色白皙,却更多地透露着那种没有晒过太阳的病态美。
感觉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想起医生说的话,幽深的眼眸不由黯淡了下去。那股胀痛从心里上蔓延了开来,顺着脆弱的神经攀爬上了眼眶,瞬间就泛起了阵阵浓雾,翻滚着,终究没有忍住,化作一颗大滴的晶莹泪水落下。
营养不良加上毒瘾造成了身体的虚弱,更关键的是巨大的伤痛带来的心里阴霾。如果没有解开心结的话,她这一辈子恐怕都会这么自闭了,而且时间越长,情况只会越来越重的。
自闭?司徒旭心痛地将头埋在了戈灵的脖颈处,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倾泻了出来,附和着他沙哑低低的啜泣。
“对不起,灵,孩子的事情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
一种无力的悲伤像是融入了空气中般,淡淡的氛围中透露着浓浓的愧疚之情。司徒旭只觉得心里有血,不停地滴落,如同绽放的玫瑰透着无尽的哀痛。
没有任何的感觉,戈灵有些疑惑地看着靠在身上哭得伤心的司徒旭,张了张嘴,可是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叩叩。”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司徒旭抬头,微笑着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揽腰抱起了戈灵抱进了休息室,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俯身轻轻地在她唇角印了一吻。
“累了先睡一会儿,我办好事再来陪你。乖,闭上眼睛。”
像是被线牵引着的木偶,戈灵只是麻木地闭上了眼睛。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种麻木,丢失了灵魂般,让人的心不由为之一颤。
强压下心里翻滚着痛楚,司徒旭起身走出了休息室,而后脸上的柔情便立即被所有的寒冰所取代。返身坐进了转椅中,司徒旭淡漠地说道。
“进来!”
“嘎吱”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保镖恭敬地说道:“司徒总裁,沈睿哲沈警官找你。”
透过保镖,一眼便可见他身后穿着威严警服的男人,没有戴无框眼镜,清冽的眼眸中透露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冷意。唇角微微翘起,却是没有感情的冰冷弧度。
“原来是沈警官啊。”司徒旭慵懒地将腿架在了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笑染上了唇边,淡薄却又透露着不易察觉的讥讽。
“真是有失远迎啊。”
“哪里。司徒总裁言重了,是我没有不告而来才对。”沈睿哲倒也大方,完全没有那种狭路相逢的尴尬感觉,绕过保镖径往沙发上走去,笑着坐了下来,锐利的眼光直直射向了司徒旭。
“没想到哈可以见到活着的司徒旭,还真的让人意外啊。”
所有的字眼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活着”的时候,沈睿哲的语气加重了一下。浓浓的杀气透出,平静的表面下是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一年了,自从戈灵离开H市之后,沈睿哲找了戈灵一年。说不清是什么情感,到最后就真的迷糊了自己找她的原因。
喜欢吗?还是其他的原因?
此刻的他正穿着庄严的警服坐在了AC公司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司徒旭谈判。谈判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司徒旭,我知道戈灵在你手里,私自扣押人员可是犯法的。”沈睿哲摘下了无框眼镜,嘴角游离的弧度似笑非笑,些许冷意渗透了出来,浮荡在薄薄的空气中。
“那你是想让我交出戈灵了。”司徒旭双手环胸,笑得邪肆。
“不好意思,沈警官,首先让我矫正你的一个错误。我没有扣押戈灵哦,哪来的犯法?还有戈灵是自愿留在我身边,从你们派她到我身边当卧底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我了哦。”
“一派胡言!”听到那个“爱”,沈睿哲不由冷下了脸色,愤怒地看着司徒旭。
“灵才不会爱上你,她只是为了出任务才和你演戏的!”
“哦,是吗。”司徒旭冷冽地笑了一下,单手插兜站了起来,锐利如鹰般的眸光直直射向了一旁的沈睿哲。
“你们警官就只会以这种无耻的办法来出任务吗?”
“不是‘无耻’。”沈睿哲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角的弧度上扬得越发灿烂,可是其中阴寒的冷意却犹如万年冰川上袭来的风一样。
“司徒旭,你要是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们警察也不会盯上你的!”
“违法的事情?”司徒旭绕过了转椅,单手插兜缓缓走向了沈睿哲,英俊的脸上游离着邪肆的笑意。
“那么请问沈警官,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以至于让你们这些高管这么操心。”
“斑斑劣迹,你心中自然有数。”沈睿哲毫不胆怯地对上司徒旭阴寒的目光,犹如江南男子修长的身材挺拔,周边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深刻的冰冷。清冽的嗓音薄凉如泉。
“交出戈灵,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一马!”
“啧,说得我好像真的犯了什么重罪一样。”司徒旭冷冷一勾唇,那抹冰凉的笑意宛如地狱撒旦绽放开来般。他径直走到了沈睿哲面前,幽深的眼眸直直望进沈睿哲寒清的眼眸中,高傲地如同不可一世的帝王。
“想要从我这边带走戈灵,休想!”
最后一句话强势冰冷得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那种决心无法让人小觑。
“哼,司徒旭你最好别忘了,你竟然敢再次回到H市,就应该知道我们警察是不会放过你的!”身侧的拳头不由握紧,沈睿哲高昂着线条分明的下巴,以完全不输一毫的气势好男人对峙着。
“最后警告一遍,交出戈灵!你还有机会想着怎么逃跑!”
“沈警官,我也奉劝你一句。”嘴角的笑意更加阴狠了,司徒旭嘲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既然敢回H市,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这个人最讨厌失败两次了。”
所以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哼,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巴厉害,还是我们的证据厉害。”沈睿哲不由冷哼一声,清冽的眼眸中露出了些许冰冷的笑意。
“司徒旭,两天之后律师函大概就会寄到AC公司,还请你收好了。”
“可是,你别忘了,一年前断定我死亡的可是你们警察。”司徒旭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一派慵懒漠然的样子,淡定的心绪并没有因为沈睿哲的话而乱了一丝一毫。
“那又怎样?你现在就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到时候最多我出来道个歉。”沈睿哲将手中的警帽戴在了头上,丝丝冷笑泄露。
“一个道歉就能换来一个黑道大鳄坐牢,这笔交易值不值得,你们这些做商人的知道得应该比我清楚吧。”
“确实很值呢。”司徒旭笑了笑,浅浅的笑意中隐藏着深不可见的自信和骄傲。淡淡的话语中是浓浓的嘲讽。
“将我绳之以法之后,你就可以带走戈灵了,是不是?”
“嗯,很有自知之明啊。”沈睿哲收敛了脸上的冷意,看着司徒旭的眼神中带着暖如春风的精光。嘴角一翘,一抹惊煞世人的迷人笑容浮现。
“黑道和警察在一起总归不适合不是吗?我还是觉得灵最适合我。”
转身离开,留给司徒旭一个潇洒俊逸的背影,听着身后传来办公桌倒地的声音,沈睿哲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得意嚣张的笑意。
司徒旭,你是没法斗过我的。既然一年前没有干掉你,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脚下是翻到的办公桌,司徒旭微垂着头,过长柔顺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浅浅的笑意逐渐流露,勾勒出一弯如同希腊天神般魅惑的弧度。
沈睿哲,你难道就认为我司徒旭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打败的吗?
“怎么了?沈睿哲来找你的麻烦了。”高亢清丽的女声倏然间传来。淡淡的口吻中溢满了嘲讽的笑意。
“我说旭,你玩够了没有。演戏也该有个度吧。”
“……”没有理会女人的调侃,司徒旭返身坐在了转椅上,眉眼一挑,格外霸道嚣张。
“沈睿哲的能力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是真的很担心他掰倒我的。一年前,你好像就上过他的当吧,怎么忘记教训了。”
锐利冰冷的眼神不带情感直直射向了门口的女人,那一双深幽的眼眸像是要将人的心思猜透般,女人不由觉得有些胆颤。
一年前,沈睿哲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并且顺利诱引自己说出了司徒旭犯罪证据的下落。
“旭……”顾白浅有些心虚地撩了撩头发,美丽脸蛋上的笑容带着些许尴尬的意味。
“你知道一年前的事情了。”
“我还知道更多。”司徒旭双手交握,玩味地看着不安的女人,眼眸中深藏的寒意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阴风般。
“Vinsen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我……我……我在房间里啊。”难以控制身体的颤抖,顾白浅不由握紧了身侧的拳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光洁额头泛起了细细的晶莹汗珠,细长漂亮的眼眸中有抹恐惧转瞬即逝。
如果司徒旭发现是自己害死了Vinsen,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遭到怀疑,甚至是“海沙害死的孩子”都将被查出实情来……不,自己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白浅抬头看着司徒旭,刚还想说些辩解的话时,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司徒小侄,真是爱开玩笑啊。”穿着高档西装的老男人大概四十开外,硬朗的身体挺得笔直,头发擦得乌黑发亮,乍一看还真的没有办法看出这已经是有一个二十来岁女儿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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