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有开始湿润了,戈灵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背部似乎被划伤了,感觉粘稠湿热一片。伸手向后摸去才发现原来是流血了。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衣服,蔓延着扩散开来……
这种触目惊心的疼痛大概还是无法比过心上的创伤来得严重吧。戈灵嘴角一咧就是一抹凄惨无比的笑容,颤颤巍巍地向厨房走了过去,温热的血液从背部滴落,在地板上开出了绚烂夺目的烟花。
她受伤了……
司徒旭看着地上延伸出来的血滴,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他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无情,转身坐进了沙发,双腿交叠着伸到了茶桌上。一手环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托着下巴,稍显寒意的目光紧紧盯着厨房里的女人,嘴角微微一翘,就是一弯嘲讽万般的弧度。
苦肉计吗?她可真会演戏啊,又想让自己上当受骗吗?
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呜呜。”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司徒旭的思路,他微微皱了皱眉,接起了手机。冰冷的嗓音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好像所有的人都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样:“什么事?”
“旭,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你跑去哪里了?”顾白浅焦急的口吻透过电流清晰地传了过来。
“暂时回到了中国,过些日子就会过去。有什么事吗?”司徒旭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不管和这个女人相处多久,他似乎永远没有耐心听她认真地讲完一句话。
“没有,找不到旭,我就是担心旭而已。”顾白浅还想着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地那话那边似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音,她的心骤然一窒,不由脱口问了出来。
“旭,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我没义务和你汇报!”司徒旭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不想再废话,冷漠地关掉了手机,直接关机。怀里的孩子不知为何突然又哭了出来,他只好转而哄起孩子来。
听筒里传来了没有感情的“嘟嘟”声,顾白浅疑惑地再次拨了过去,却听到了关机的提示音,心里不由一颤,焦躁地来回走动着。
为什么会有孩子的哭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脑中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而后顾白浅的身体倏地僵住了。犹如五雷轰顶般,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的意识一片空白。
戈灵!
朗朗的读书声透过晨曦的薄雾划开了绚烂的阳光,回荡在这小小的天空中。
晚秋的风吹过枝叶,立即就惹来了无数的颤音,沙沙的声响宛如一首悲曲缭绕。萦绕在耳畔边,竟然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戈灵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那些单纯纯洁的孩子,那股悲戚的感觉就像是在心里炸开了锅一样,不停地蔓延扩散着。
强忍着内心不停上涌的疼痛,牵起嘴角,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温和的声音犹如山间清泉万般好听:“同学们,静一下。”
“……”本来还认真读着课本的孩子们全都下意识地放下了书本,安静期待地看着她。
他们都是即将高考的孩子,无论是谁,都想在最后的阶段努力地往前冲刺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戈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求知欲。
“……”戈灵只觉得心猛地一颤,眼里潮湿得好像马上就要有谁落下来一样。强忍着伤感,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教你们也快有半年了吧。半年来,虽然你们给我惹了不少麻烦,经常让我头疼不已,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很感谢你们的关心,你们的尊重。我……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哽咽的嗓音就像是琵琶的颤音,看到学生们脸上的笑容逐渐转为深深的疑惑,眼中的浓雾再度蔓延开来,长长的睫毛无助地颤动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挂在绝美白皙的脸上,尤为凄美。
戈灵抽了抽鼻子,声音像是透着一层薄纱传出来的,嘶哑而且颤抖:“我……我不能陪你们走到高考了,从明天起,将会有别的老师代替我给你们上课……”
“为什么!”下面有学生哗然了起来,“戈老师你不是教我们教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我们不乖吗?戈老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家里有事,所以……”戈灵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极为勉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新来的老师很好的,而且教得肯定比我还好,你们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问题……”有个男生站了起来,俊美的脸庞带着些许冷冽,有些不满,又有些怨恨,“我只想要你教我的语文!”
“对,我们只要戈老师教!”教室里的其他男生附和着说道。少年特有的清润声线带着些许沙哑,“老师,不要走好不好?”
“必须走!”教室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如撒旦般清冷的嗓音,威严得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谁也无法反抗他的命令。身材修长的男人慵懒地倚在了门框上,可是浑身散发的强势气场却是谁也无法忽略的。
“你是谁!”最先站起来的男生眼神愤怒地看着教室门口的人,生气地反驳道,“是你要带走老师的!”
“我是谁?”男人站直了身体,幽深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锋利的目光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寒意。单手插兜,往台上的戈灵走了过去,嘴角游离着一抹嘲讽般的笑意。
“我是你们老师的男人,想要带她走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嗯?”
最后翘起的尾音就像是无情冷漠得犹如锋利的刀剑,透着强势的杀生大权。配合着冰冷幽深的眼眸,男生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教室里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寒意,学生们不禁被男人惊怔住了,所有的话像是噎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徒旭,不要这样……”戈灵轻声乞求着,“我都已经同意跟你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哼。”司徒旭不由冷哼一声,俯身逼近,尖锐的笑意带着蚀骨的恨意,“别讲得好像你很委屈一样,我告诉你,这是你欠我的!”
炙热的呼吸扑洒在脸上竟然有一种寒彻心扉的感觉。戈灵难堪地别开头,低声说着请求的话:“学生还在看着,你别这样。”
“别这样?”司徒旭手一伸,用力捏住了戈灵精致好看的下巴,嘲讽地勾了勾唇,难听的话语不堪入耳。
“你为了自己的目的都可以和我上床,现在还怕在学生面前暴露你那肮脏淫荡的本性吗?”
“司徒旭,你……”所有的委屈和伤感像是一根纠缠的绳子缠绕在心上,戈灵快要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了。恼怒攀升,戈灵羞愤地瞪着司徒旭。
“你放尊重点!”
“你还需要尊重这样的东西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司徒旭紧紧凝着她清澈干净的眼眸,刻意压低的嗓音中染上了深刻的讽刺。
“这不和妓女说要立贞洁牌坊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吗?”
仿佛置身于万年冰川上,所有尖锐的寒意都如狂风暴雨般狠劲地侵袭了上来。心瞬间就像被冻住了般,戈灵甚至连最起码的呼吸都忘了怎么运转了。清丽绝美的脸蛋瞬间像是失去了血色一样,格外的惨白。
“……”绝望般地拍开了司徒旭捏着下巴的手,戈灵重新对上了目瞪口呆的学生们,极为勉强地牵动了嘴角,露出了抹淡淡的笑容,“对不起,我该走了……”
转身从司徒旭的身边经过,她几乎难以克制心中潮涌的悲伤。眼眶胀痛得好像马上就要有水滴落。
司徒旭,你真狠……连我在学生心目中最后的形象也要残忍地打碎吗?
学生朝她看去的目光中带着质疑,惊怔,甚至还有浓浓是鄙夷,戈灵只觉得心早已经支离破碎了。偏偏司徒旭还在上面残忍地撒了一把盐,巨大的伤痛很快就席卷了全身各处脆弱的神经,戈灵连怎么走出教室都不知道。
“你胡说!”男生对着依旧在台上的司徒旭愤怒地吼了出来,“戈老师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她……她……”
“她怎么了啊?”司徒旭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万般鄙夷的神情。
“她看起来洁身自好?哼,那请问这位纯情小男生,你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年轻就会有孩子?而且,她似乎一直一个人生活,孩子的爸爸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哦。至于我,你觉得我会是她唯一的男人吗?”
“……”男生被司徒旭说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身侧的拳头不由握紧,心中的愤怒如同烈火般一样燃烧着。他失声怒意盎然地吼了出来。
“我相信戈老师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哼,随你怎么想了。”司徒旭单手插兜,讥诮的表情似乎在看一个可怜的蝼蚁般,转身毫不留情地走出了教室。幽深的眸底划过了冰冷的恨意。
戈灵,我就是要让所有人恨你!让所有人厌恶你!让你尝遍所有的痛苦!
彼时,隔海相望的日本,漫步在富饶美丽的东京街头,幸运的话,便可以看见被日本民众奉为“圣岳”的富士山。
玉扇倒悬东海天,富士白雪映朝阳。
梦幻得如同仙境的活火山,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把悬空倒挂的扇子高昂地立在了日本的土地上。而在漂亮的富士山脚下,有一座日本平民的房子静静伫立着。
青色的墙壁,木质的台阶,门前种满了樱花树和红富士,到春天的时候,这里的情景肯定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顾白浅穿着酒红色的和服坐在了木板铺成的走廊上,美丽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清霜般,灰冷得有些可怕。微卷的长发盘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露出了好看的耳垂,以及散发着冷意的银色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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