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
“公司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这几天因为爸爸的命令,她不敢插手,要不是自己找来最新的报纸知道最新的消息,她也不会打着找唐璃的幌子,公开出现在唐氏大楼。
她没有想到得不到自己预想中的结果,反而把自己一直在忽略亦或者不曾想过的事实挑破。但是唐璃,现在的情况,即使我在你心里再不济,可好歹还顶着你唐少未婚妻的头衔。
“小姐,董事长不是让你不要插手吗?你就别问我,让我为难了。”
“你不说,我自有法子知道。”
“唉,不太理想。”
“有解决的方案?”
“暂时没有,那天小姐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商量过,这次是有人故意针对穆家的,董事长让我去查查这件事背后的人是谁。”
“钟叔,你认识的杂志社里哪家知名度最高,而且对方和我们穆氏比较熟悉。”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
“光年杂志社,以娱乐和各种独家小道新闻消息报道出名,就我们之前公关处理上,有些曾经借助他们爆料明星的私生活而都替穆氏登上热点榜的交易,为此我们和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关系不错”
“太好了。”
“小姐?”
“下午帮我约一下对方主编,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因为我有一个劲爆的消息要告诉他。”
“这不好吧。”
“董事长知道又会怪我了。”
“钟叔。”
“好吧。”拗不过穆青浅,钟叔只好勉强答应。
“谢谢钟叔,我们回去吧。”
“嗯。”
南木浑浑噩噩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已经两天了,从唐璃离开的那晚开始,第二天她就呈挺尸状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直接当自己报废了。
期间洛枫晚几次不放心地叫自己出去,不想欠他太多,她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打发了洛枫晚,拒绝他照顾自己的强烈要求,最后还是她承诺会照顾好自己,才让洛枫晚答应离开了。
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忧伤,她现在这种状态,像极了当年母亲去世,那个疼她的继父也随之离去时世界天崩地裂的感觉。
那年她上大学,一个不熟悉的本家人打电话委婉地告诉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刻她放下电话,哭得不能稀里哗啦。她多想回去,可当时软弱的自己又能去哪?
她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后来的后来,她一个人生活,日子渐渐过得充裕,她却再也不敢提回去的事。她觉得只要她不回去面对那么他们就一定好好地活着,或许正在等自己回来呢。
从此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只留下她一个人,至于那个所谓的家也早就名存实亡,连同她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杳无音讯。
这些年来,即使一个人过得再艰难,她也没有想过要回到薄山,回去找那两个还存在的亲人,可在她眼里却又不像亲人。虽然她心里仍渴望着亲情,但有一点她比谁都知道,那两个人是不会认她的,一个曾经狠下心想要了自己命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和自己相依为命,只怕躲还来不及。其实躲还好,最怕的还是他们对她无止境的羞辱。
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最易胡思乱想,最容易卸下防备的心墙,对自己彻彻底底的坦诚。
自己是怎么成为一个人的,大概南木也不知道。是自己记性不好,还是时间太过于强大,以前的事南木几乎把能忘的都给忘了,偶尔想起,脑海里白茫茫一片。
纵使知道背后真实的原因,可直到现在南木也无法说出,如果非要让自己找出一个理由的话,究其结果,怕只是年少的我们不够理智,太过年轻。
我们都自以为那个年纪里那些触犯自己内心信仰和违背自己的世界是非观的人和事都是无法容忍的,在步步留心中,当心里对它们的敌意被生活的摩擦无限放大,达到了个人心中最大限度的临界点,这个时候,光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或者是一个有心人的唆使,亦或是当时一念之差,一旦施行,便铸成了大错。
多年以后,回首当初,终于释怀,却已经于事无补,空留后半生的唏嘘和愧疚难安。
南木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她只感觉脑子里所有有关过去的回忆都冲破了闸门,在自己的思绪里横冲直撞。
又是那个声音,好熟悉……
如果我可以遇到那个冷血的人,我一定要问他,为什么?
南泽,你现在会不会在某个地方,当夜深人静,孤独缠绕着你时,你也会忍不住叹息,为你当年的行为自责、后悔、痛苦吗?
你一定不会,因为我永远记得你狠狠地对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把我们这对母女赶出南家。”
接着是另一种声音传来,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痛。
唐璃,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那么无所谓地轻易说出那件事,而你连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都不肯说,就宣判了我的罪行。
“南木,之前我都是在和你逢场作戏,你是不是忘了你妈害死我妈的事。”
“哼~那就好。”
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那样居高临下的姿态,那般嘲弄的口吻,虽然早已体会过,却还是在自己心里成为一直挥之不去的记忆。
是个有心的人,哪怕只是和一个动物或者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待久了,总归是有感情产生的,连我这样只会逃避情感的人都被你的用心感染,想要和你重新开始,可结果却是你用我的天真,又一次在我的胸口狠狠地划上了一刀,然后猝然离场。那一刀不致命,却足以令我痛不欲生。
……
好多,好多,好多。
等南木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到了第二天。习惯性地拿过自己手机看了一下通电记录,不出意料,那个人怎么会联系自己。
里面的未接电话全都是洛枫晚和洛奇可打来的,甚至还有好几个信息。
头一次南木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过得好悲凉,她在北同市生活了这些年,到头来真正关心她来来去去的也就始终还是那几个人。
“南木,快回我电话。”
南木的手自然地停在了屏幕上,她看着洛奇可发来的信息,笑了,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和她报个平安,至于剩下那一堆事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处理,都怪她太自不量力了。
用奇可的话来说就是“不就是个男人,他不要自己,自己还看不上他,天下男人一大把,随便抓一个都比他强。”
唐璃,对于你,我输得起,因为在你面前我已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了。
她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工作,一套房子,少得可怜的存款,以及自己那一条在他眼里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命。
南木强迫自己提起精神,然后稍微打理好自己。一切弄好之后,第一件事是奔进厨房里,随便做点吃的填充被自己虐待的肚子,不管怎样,至少不能让自己饿死,不然比起没有受到恨自己的那个人的了结,自己就先挂了,那么这就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没记错的话,她也该回去上班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不工作了,饭碗还是得保的。而且现在没有什么比有一件事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再好不过,况且又是一件对自己生活来说很重要的事了。
洛奇可盯着电话看了几分钟后,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事实后,她果断地按下接听键,这个傻丫头终于记起给自己打电话了。
“奇可。”
熟悉的声音传来,连同她这两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嗯。”
“我想回来上班。”
“南木,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还好吧?”
“恩,还好。”
“你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辛苦。”洛奇可这会是真的觉得辛酸,再加上担心南木,语音里夹杂着厚厚的鼻音,很快便对着电话滔滔不绝起来。
“奇可,对不起。”
“没事就好,我这两天打你电话都在通话中,刚我就在想你要是再不接,我就直接冲到你家里去,把你揍一顿。”
“嗯。”
“奇可,谢谢!”
“南木,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记着我洛奇可永远是你的朋友,你的背后永远有我。”
“嗯。”
挂断电话,南木已泪流满面。
她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想看一些最新新闻,不小心却调到了另一个频道,正想换台时,一则显眼的报道立刻却让南木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唐少激吻穆氏集团千金,承认订婚,大秀恩爱。
下面是一大堆评说,其中大多倾向于这个观点:唐氏联姻,两大企业强强联手,这对于现在正陷入危机风波的穆氏来说正是最佳的选择。
联姻,那日穆青浅的宴会不是说了吗,自己怎么给忘了,爱情这东西果然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可没想到他们真的订婚了,那他和自己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又算什么,不过如他所言,只是报复罢了。想必那晚他是特意和自己划清界限,只是为了帮穆青浅而已,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唐璃,我终于明白了,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我成全你,退出你的生活。
下午两点,南木准时出现在洛南广告公司。
当南木愈发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问口的那瞬间,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苏小歌正好瞥到那抹身影,她顿时热泪盈眶,朝着南木便狂冲过来。
“南姐,你可回来了。”
南木被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人拉着自己的手臂,她奇怪地转过头,就看到泫然欲泣的苏小歌。
她柔软的心再次被温暖到了,原来她真的不是一个人,她怎么把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忘了。
“小歌。”
“那天洛总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不知道,她让我去调监控录像,结果看到你被蒙着面的两个男子带走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害怕极了,亏我还是你的助理,我真的太差劲了。”
“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这段时间你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传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说到最后,苏小歌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小歌,南姐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太美了,我又不想醒来,后来我想到还有像小歌这样的人在等着我,所以我就强迫自己醒来了,要不怎么能看到你。”
“真的?”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鼻涕眼泪一起,小心嫁不出去。”
“哪有,南姐你可不能咒我,我妈还等着我当新娘了。”
“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诶。”
看着苏小歌轻快地离开,南木嘴角含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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